等她跟着嬷嬷到了一个院子时,在那嬷嬷恭敬地行了个礼离开后,她倒是看清了来人。
没想到,云眠月居然会过来。
也好,她说不定能从这女人嘴里了解到如今的情况。
云眠月看着女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那张脸上还沾染了些许灰尘。
她唇角上扬了几分,高兴的不得了。
“真是没想到,姐姐您这堂堂镇北王妃,如今居然会成为教坊司中的人!”
“这些日子都是做着下人才做的活计,不好过吧?”
“姐姐若是求求妹妹,妹妹我说不定,可以和教坊司的嬷嬷说说,照顾照顾你,让你不必这般辛苦!”
云清棠眨巴着眼眸一副像是不知道他们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
她满脸认真地说道:“漂亮婶婶说,我们只是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体验一下穷苦人家的生活的!”
“很快,我们就能回到镇北王府的!”
“所以,用不着眠月妹妹这般帮忙!”
云眠月见女人还在做梦,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还能回镇北王府?姐姐,你在做什么美梦呢?阮夫人安慰你的话,你居然听不出来?”
“不过也是,你一个傻子,谁说都会信!”
“我告诉你,镇北王三日后就要被问斩了!到时候镇北王府算是彻底的没了!”
“你还如何回王府呢?”
云清棠那张惊艳的小脸上,明显在听到了云眠月说谢临舟三日后问斩后变了。
她面色发白,小手攥紧了衣角。
三日后?
不是,秋后问斩吗?
为什么会这么快!
她嘟着小嘴,满脸不相信地说道:“眠月妹妹,帅哥哥不是要等秋天后,才会问斩吗?”
“漂亮婶婶说,那样我们镇北王府也许还有扭转的可能!”
“一定不是三日后,一定是你弄错了!”
“云眠月,你在胡说八道!”
云眠月见云清棠满脸不愿意相信痛苦的样子,兴奋地笑了一声。
“我的好姐姐,你在教坊司中消息闭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自从镇北王进了刑部大牢后,朝中的不少官员们,都在替镇北王求情,想让他逃过死罪!”
“可偏偏那些大人们根本就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处置谢临舟,如今他们这般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
“陛下听了自然是更生气了!”
“我还听说京中的百姓们联名血书,求陛下饶过谢临舟,可结果呢!”
说到了最后,她似乎是注意到了女人的神色一样,她微微笑了笑。
“云清棠!你们王府没有扭转的可能了!”
“这日后,在教坊司中你好好努力,好好跳舞,以你这姿色,卖力地讨好那些贵人们,说不定他们能让你在教坊司中好过些。”
说完这一句话,她起身就离开了。
云清棠面色难看,那双清澈的眸子,冷了下来,指骨不断地收紧着。
她知道陛下忌惮谢临舟,只是没想到让谢临舟问斩提前的竟然是京中官员和百姓们的求情。
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此事,也许还有扭转的局面!
她起身从房间里离开,那嬷嬷倒是将她带回了他们原本做杂役的地方。
阮夫人在看到了云清棠回来后,眉眼间满是担忧。
“清棠,你没事吧?是谁找得你,可有人欺负你!”
云清棠嘟着小嘴,双眸噙着泪,委屈巴巴地看着阮夫人。
“是眠月妹妹找的我,她说帅哥哥三日后就要问斩!”
“因为京中官员们和百姓们的求情,让陛下生气了!”
“漂亮婶婶,帅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如今想要扭转局面,那就要让高南炤减少对谢临舟的忌惮和疑虑。
只要高南炤不气的急地想要杀了谢临舟,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出面去做这件事情的人只能是阮夫人。
阮夫人明显在听到了云清棠这一句话后,被惊到了。
三日后问斩?
因为京中的官员百姓们的求情,所以陛下还因此提前?
见丫头哭的伤心,她忍着心里的疼,安慰着她。
云清棠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睁着一双染着泪水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
“漂亮婶婶,是不是只要那些百姓们官员们,不再替帅哥哥求情,让他们对帅哥哥落井下石!”
“陛下是不是就会高兴点,然后就放过帅哥呢?”
阮夫人的确在听到了这话后,眉尖上挑了几分。
是啊!
若是让那些官员们和百姓们不再如此,陛下会不会觉得他们临舟没有结党营私,也不会在这般忌惮?
这般想后,她倒是有了些许主意。
教坊司虽然是罪臣女眷的地方,可来这里的也多数是京中官员!
他们若是想要见京城官员不是不可能。
阮夫人在之后倒是去见了那些官员们,暗中与他们说了这些厉害之处,麻烦他们之后能够改了口径,莫要在替谢临舟求情,也许此事还有扭转的余地。
她在见了其中一个官员后,那官员很快将他了解的情况,传递了出去。
现在不少想要帮谢临舟逃过一劫的官员们,倒是都明白了,镇北王为何提前问斩了。
一时间,原本想要再进宫去求情的官员们,一下子没再去了。
反而很多人写了落井下石的奏折,甚至还在第二天早朝时,朝中出现了不少辱骂谢临舟对他落井下石的官员们。
全然不像是前几日,喊着让陛下饶过谢临舟的一幕了。
坐在龙椅上的高南炤,看着下方这不管文官还是武将们,都在说着谢临舟不好的话语时,他那张脸上的神色的确好看了些许。
看来谢临舟没有结党营私!
若如此,谢临舟似乎也不必……
可等退朝之后,高南炤眉头拧紧了几分,神色一下子变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公公。
“今日辱骂谢临舟和上书奏折说谢临舟不好的,可是与前几日求情的是一批人?”
公公点点头:“老奴看着像是,不过老奴也不清楚!”
高南炤抿着唇没说话,指骨猛然间收紧了些许。
公公在一旁恭敬地看着高南炤说道:“陛下,镇北王三日后问斩,会不会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