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老婆，家里进了老鼠，外面来了饿狼
迈巴赫平稳地驶入秦家庄园。
车停稳，秦有容却没有立刻下车。
她看着许诚，那双总是带着冰霜的眼睛里，情绪很复杂。
“你说的‘真正的生意’，就是吞掉东海市的地下世界？”
“说吞掉，多难听。”
许诚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
“我这是在做城市资源整合。”
“顺便，帮警察同志们，解决一些社会治安问题。”
秦有容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
“秦家的暗部，只听我父亲一个人的。”
“那枚令牌，能让他们听话。”
“但不会让他们，为你卖命。”
她的声音很轻。
“我知道。”
许诚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手感，滑腻，冰凉。
秦有容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躲。
“所以，才需要你啊，我的秦总。”
“你去唱红脸，安抚人心。”
“我来唱白脸，清理门户。”
……
秦家，听雨轩。
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园林。
这里是秦家真正的核心，那支不见光的“暗部”的总部。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一个穿着对襟唐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石桌前泡茶。
他叫忠叔，秦振雄最信任的心腹。
也是这支暗部的，大管家。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气息沉稳的中年男人。
他们是暗部的骨干。
每个人手上，都沾过血。
许诚和秦有-容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大小姐。”
忠叔放下茶杯，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但他的目光，只是在许诚身上，淡淡扫过。
那眼神，没有敌意，也没有敬意。
只有一种，对无关之人的漠视。
“忠叔，这位是许诚。”
秦有容开口，声音清冷。
“从今天起，他会接手暗部的一切事务。”
“父亲的家主令，在他手上。”
忠叔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看向许诚，终于正眼打量起来。
“原来是许先生。”
他微微躬身，算是行了礼。
“老爷的命令，我们自然遵从。”
“只是……”
他话锋一转。
“暗部有暗部的规矩。”
“很多事，都是老爷子当年亲手定下的。”
“我们这些人，做惯了。”
“怕是……跟不上许先生的新思路。”
他身后那群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没人说话，但那股无形的抗拒，却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这是在给许诚下马威。
告诉你，令牌我们认。
但人，我们不认。
秦有-容的眉头，蹙了起来。
她正要开口。
许诚却先一步，笑了起来。
他走上前，自顾自地在石桌旁坐下。
端起忠叔刚泡好的茶，一饮而尽。
“茶不错。”
他放下茶杯，看向忠叔。
“忠叔说的对，规矩不能乱。”
“我也觉得，秦家的老规矩，挺好的。”
忠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这么轻易就服软。
“比如。”
许诚伸出两根手指。
“秦家暗部，严禁私自动用家族渠道，为自己牟利。”
“尤其是，帮自己的儿子，走私点见不得光的电子产品。”
“这条规矩，忠叔，您应该比我熟吧？”
忠叔端着茶壶的手，在半空中，凝固了。
院子里的空气，也跟着凝固。
他身后那群骨干，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
“还有一条。”
许诚拿起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暗部成员，必须对家主绝对忠诚。”
“严禁与任何有二心的人，私下接触。”
“比如，在前段时间，偷偷跟秦振邦见面的。”
许诚抬起眼，看着忠叔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忠叔，你说。”
“像这种坏了规矩的人，该怎么处置？”
“是按照老规矩，三刀六洞，扔进黄浦江里喂鱼。”
“还是，与时俱进，直接送去警察局，安度晚年？”
扑通。
忠叔手里的紫砂壶，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
他看着许诚，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这个年轻人看透了。
那些他以为藏得最深的秘密。
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透明的。
“许……许先生……”
他的声音，像是漏风的鼓。
“我……”
“你不用解释。”
许诚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我这人，喜欢给别人机会。”
“码头那块地，我要了。”
“陈北玄和东兴社留下的所有产业，我也要了。”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接收方案。”
“人手，渠道，怎么把那些黑钱洗干净。”
“我要你，办得妥妥当帖。”
他凑到忠叔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办好了，你儿子那些事，我可以当没看见。”
“办不好。”
许诚直起身，咧嘴一笑。
“我就只能，大义灭亲，帮你清理门户了。”
忠叔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他看着许诚，那张带笑的脸上，没有半分温度。
他知道。
从今天起。
秦家的天，真的变了。
……
深夜。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云霄会所的地下车库。
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看起来像个华尔街的精英。
但眼神，却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他叫尤克。
陈北玄背后，那个海外资本集团派来的，监军。
他走进电梯，直接按了顶层。
陈北玄的专属楼层。
叮。
电梯门开。
陈北玄正跪坐在茶台前，煮着茶。
他看到尤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整个东海分部，都输给一个上门女婿？”
尤克的声音，是纯正的伦敦腔。
但话里的内容，却冰冷刺骨。
他走到陈北玄对面，坐下。
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剪开，点燃。
“总部对你很失望，北玄。”
“你老了。”
“不仅没能拿下星海，反而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到了墙角。”
陈北玄捏着茶杯的手，皮肤绷紧。
“那个许诚，不简单。”
“我知道他不简单。”
尤克吐出一口烟圈。
“一个能同时把东海两条最大的地头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当然不简单。”
他把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我已经查过他了。”
“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这种人，要么是真的废物。”
“要么，就是背景被某种我们都惹不起的力量，刻意抹掉了。”
陈北玄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所以，总部决定，改变计划。”
尤克把雪茄在烟灰缸里摁灭。
“码头的火并，照常进行。”
“但对象，不是东兴社。”
他看着陈北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是那个叫许诚的小子，和他带来的所有人。”
“我要你，把他，还有东兴社的太子。”
“全部，留在码头。”
陈北玄的呼吸，重了几分。
“你疯了？”
“同时得罪秦家和东兴社，我们……”
“秦家？”
尤克笑了，笑声里满是轻蔑。
“一个地方性的家族而已。”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资本的力量。”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我已经约了许诚。”
“就在这里。”
“我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尤克的眼神，变得玩味。
“如果他够聪明，选择臣服于我们。”
“那他，就是取代你的，新一任东海负责人。”
“如果他拒绝……”
尤克转过身，看着陈北玄。
“那他，就会成为你，献给总部的，一份小小的新人投名状。”
“北玄，别让我失望。”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