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1的客厅飘着淡淡的咖啡香,唐悠悠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剧本摊在膝盖上,目光却瞟向窗外——天宇的工作室就在街角那栋老楼里,窗帘总是拉着一半,隐约能看到里面堆着的老式相机和零件,像个藏着秘密的宝库。
“关谷,你说天宇到底是做什么的?”悠悠戳了戳正在画分镜的关谷神奇,笔尖在纸上划出道歪线,“上次他帮张伟修旧钟表,说‘这齿轮的咬合度比瑞士机芯还精密’,听起来像个钟表匠;可他又能摆弄无人机,上周还帮小区拍了全貌航拍,又像个摄影师。”
关谷放下画笔,推了推圆框眼镜,认真地分析:“我觉得他是‘机械艺术家’。你看他修东西的时候,手指像在跳舞,把生锈的零件变成会动的艺术品,这和我画画是一样的——都是把破碎的东西变得完整。”他指着分镜稿上的机器人,“就像这个角色,原本是堆废铁,被主角修好后有了灵魂,天宇的工作一定也是这样。”
“机械艺术家?”悠悠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那他工作室里那些老相机,是不是在改造成会拍照的雕塑?你说他会不会把19世纪的铜镜头拆下来,装在机器人身上,让机器人自己拍照片?”她突然拍了下手,“啊!我知道了!他在做‘时光相机’,能拍出过去的画面,上次他说‘这台莱卡能拍到1950年代的阳光’,肯定是这个!”
关谷皱起眉头,摇了摇头:“不对,时光相机是科幻片里的设定。依我看,他是在研究‘记忆储存器’。你想,他修的都是老物件——钟表记录时间,相机记录画面,收音机记录声音,这些都是记忆的载体。他说‘修好它们,就像把漏掉的时光补回来’,这一定是在做储存记忆的机器。”
“储存记忆?”悠悠的想象力立刻飞了起来,“那他会不会把美嘉丢三落四的毛病储存在芯片里,让芯片提醒她带钥匙?或者把子乔的‘撩妹金句’编成程序,让机器人替他表白?”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关谷,“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把我们的故事储存在某个机器里了?比如那台总在转的老唱片机,说不定一放,就能听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关谷的眼睛亮了起来,拿起画笔在纸上快速勾勒:“这个想法很棒!我可以画一个分镜——天宇的工作室里,摆满了会说话的老物件:收音机播放着子乔和美嘉的第一次争吵,相机投影出展博第一次拆机器人的样子,钟表的滴答声里藏着张伟输掉官司时的叹息。而天宇就坐在中间,像个时光的守护者。”
“守护者?”悠悠咬着笔杆,突然想起天宇袖口的疤痕,“上次他说那道疤是‘修台灯时被梦想烫到的’,当时我还笑他文艺,现在想想,说不定他修的不是普通台灯,是能照亮回忆的‘时光灯’。”她站起身,走到阳台指着天宇的工作室,“你看那扇窗,总在傍晚亮灯,灯光是暖黄色的,像在给老物件讲故事,他一定是在陪它们说话,听它们讲过去的事。”
关谷跟着走到阳台,看着那扇亮灯的窗户,突然有了新想法:“我觉得他在做‘跨时空对讲机’。他说过‘老物件记得比人清楚’,比如那台1970年代的电话机,修好后能拨通过去的号码,让现在的人跟以前的自己说话。上次他对着电话听筒笑,说不定是听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说‘以后要修遍全世界的老东西’。”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悠悠有点失落,“这么酷的职业,藏着多可惜。”
“可能因为他觉得,做比说更重要。”关谷指着楼下——天宇正蹲在老槐树下,帮王阿姨修轮椅,阳光落在他背上,像镀了层金边。“你看,他不需要告诉别人他是做什么的,他的机器会说话:修好的轮椅能带王阿姨晒太阳,修好的相机能帮情侣拍合照,这些都是他的作品,比任何头衔都重要。”
悠悠看着那一幕,突然笑了:“你说得对。不管他是机械艺术家、记忆守护者,还是时光修理师,只要他修的东西能让人开心,不就够了吗?”她拉着关谷往回走,“走,我们去问问他要不要帮忙!我可以帮他给老相机擦镜头,你可以帮他画零件草图,就像我们的‘分镜搭档’一样!”
关谷点点头,脚步轻快起来——他突然想画一组新的分镜:天宇的工作室里,老物件们在月光下悄悄活动,钟表的指针跳着舞,相机的镜头眨着眼睛,收音机哼着老歌,而天宇坐在中间,微笑着看着它们,像在看一群老朋友。画的标题就叫《时光的修理铺》,旁边写着:“最好的职业,是让每个旧物件都有新故事。”
两人走到街角时,天宇正好从工作室出来,手里捧着台修好的老式唱片机,黄铜喇叭闪着温润的光。看到他们,他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唱片:“刚修好的,1960年代的爵士乐,要不要去公寓听?”
悠悠和关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原来想象再多,都不如走进那间藏着时光秘密的工作室,听一张老唱片,看他修东西时专注的侧脸,来得更真实。有些职业不需要定义,就像有些人,只用双手就能把日子修得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