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天元城笼罩在肃穆与压抑之中。皇宫承天殿前,文武百官依序鱼贯而入,人人面色凝重。今日大朝,新丧期内,本应只是循例议事,但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却弥漫在空气中。摄政王宇文战端坐于龙椅之下的首位,面容沉静,不怒自威。而垂帘之后,太皇太后慕容氏的身影隐约可见,更添几分诡异。
林正凭借靖王特赐的令牌与【步虚空】身法,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在一处偏殿与早已等候在此的靖王汇合。时间紧迫,林正迅速将佛国推演所得的关键信息——书记官张谦的玉佩陷阱、被控宫女的指证阴谋——尽数告知,并将那枚“显影破邪符”交予靖王。
“兄长,时机稍纵即逝,必须在张谦出示伪诏、宫女指认之前,先发制人,破其玉佩!”林正沉声道。
靖王眼中寒光一闪,重重握了握林正的手:“贤弟放心,为兄知晓轻重。今日,便彻底了结这祸患!”他立刻对身旁的心腹影卫低声吩咐数句,影卫领命,悄然隐入殿侧阴影之中。
辰时正,钟鸣鼓响,大朝会正式开始。起初,一切如常,各部禀报政务,靖王处置得当,井井有条。然而,当议题涉及先帝丧仪规制时,太皇太后慕容氏突然在帘后开口,声音带着悲戚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帝骤然驾崩,幽冥为祸,致使朝野不宁。哀家近日夜不能寐,思及先帝在位时之种种,尤觉痛心。更有甚者,坊间流言四起,竟有污蔑摄政王与幽冥有所牵连之语,实乃动摇国本!今日,哀家便要在此,当着列位臣工之面,肃清谣言,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看似维护,实为引火!百官目光瞬间聚焦于靖王身上。
靖王面色不变,起身拱手:“母后明鉴,儿臣行事,天地可表。流言止于智者,儿臣问心无愧。”
太后冷笑一声:“问心无愧?只怕有人暗中行事,欺瞒天下!张谦书记官,你常年随侍摄政王左右,可有何事要奏?”
只见文官队列中,一名看似老实敦厚的中年官员(张谦)浑身一颤,噗通跪地,手中高举一卷残旧帛书,涕泪交加:“太后明察!臣……臣有罪!臣无意中寻得先帝密旨残卷,其上……其上竟言及摄政王曾与幽冥使者密会!臣惶恐万分,不敢隐瞒啊!”说着,便将帛书呈上。
殿内顿时哗然!几名早已被太后拉拢的宗室元老立刻出声附和,要求严查。
靖王眼中厉色一闪,却未立即发作,只是冷冷盯着张谦。就在内侍即将接过帛书的刹那,靖王突然开口:“且慢!张谦,你腰间玉佩,为何忽明忽暗,散发幽冥之气?”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张谦腰间。果然,那枚家传玉佩正微微闪烁着不祥的绿光!张谦本人亦大惊失色,下意识去捂,却已然晚了!
“护驾!”靖王暴喝一声!
早已潜伏在侧的影卫如鬼魅般现身,并非攻击张谦,而是闪电般出手,以特制玉盒瞬间将那枚玉佩扣住!几乎同时,林正借同尘境隐匿在殿柱之后,指尖微动,一缕无形道力隔空注入那枚“显影破邪符”!
“嗡!”
玉盒内的玉佩猛然爆发出刺眼的幽绿光芒,一道扭曲的鬼影从中挣扎欲出,发出凄厉尖啸!浓烈的幽冥死气瞬间弥漫开来!
“幽冥印记!果然是被操控了!”厉先生适时高声喝道!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证据确凿!张谦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百官骇然,之前附和的元老们也瞠目结舌!
“好!好一个贼喊捉贼!”靖王踏步上前,声如雷霆,直指帘后,“母后!这便是你所谓的肃清谣言?以幽冥邪术操控朝臣,伪造先帝遗诏,构陷当朝摄政!你究竟意欲何为?!”
太后在帘后身影剧震,显然没料到对方竟能如此精准地反制!她强自镇定:“你……你血口喷人!哀家怎会……”
“不会?”靖王冷笑,挥手间,另一名影卫押着一名眼神呆滞的宫女上殿,“此女乃静心苑宫女,已招供,受你指使,准备诬陷国师林正!需不需要让她当场说说,你是如何以幽冥秘法控制她的心神?!”
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太后的阴谋被彻底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殿内忠于靖王的将领大臣纷纷怒斥太后祸国殃民!
“慕容氏!你勾结幽冥,谋害先帝,构陷忠良,罪不容诛!”靖王最后一句,定下基调!
太后彻底崩溃,尖叫着试图辩解,却被如狼似虎的宫廷侍卫拿下帘后,软禁之声不绝于耳。
朝会局势瞬间逆转,靖王以绝对的优势掌控全场。他当即下令:查封静心苑,彻查太后一党,肃清余孽!
然而,就在朝会散去,靖王与林正于偏殿稍歇,刚松一口气时,林正脸色骤变!他识海道种剧烈震颤,西南方向那条连接化神幽冥意志的因果恶业之线,陡然变得粗壮、狂暴无比!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饥饿的意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苏醒!
“不好!”林正猛地抓住靖王手臂,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兄长!西南幽冥古城有变!那化神幽冥……提前苏醒了!大劫……将至!”
刚刚平息的内乱,瞬间被更恐怖的外部危机所取代!真正的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