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红点炸开的瞬间，秦放正把麦克风法杖往回收。
那艘编号模糊的穿梭机还没靠近平台，虫洞下方的幽蓝云层突然翻滚起来，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顶破了。第一头魔鲸冲出的时候，半个身子卡在雾里，背鳍刮过空间节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铁幕！”秦放一脚踩上栏杆，“不是说好的谈合作？这算哪门子见面礼！”
通讯器那头机械音立刻回话：“检测到深海维度波动，目标数量三十七，领头个体能量读数超标。”
话没说完，一头魔鲸张嘴就是一道音波，直接轰在反重力支架上。金属架当场断裂，歪斜着往下坠，砸进云海连个水花都没溅起。
秦放抬手就把直播打开了。
镜头对准翻涌的云层和正在升空的巨鲸群，他声音拔高：“家人们快看！刚送走帝国舰队，咱们这儿又来了一波野生团建——‘深海魔鲸の愤怒’现场直击！”
弹幕几乎是秒刷出来。
“？？？”
“这鲸鱼是饿了吗”
“主播你收费站建在人家家门口？”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奖励：声波抗性护盾x1，已自动部署。”
一层半透明的罩子瞬间罩住整个平台，第二道音波撞上来时只激起一圈涟漪。
秦放咧嘴一笑，把法杖往地上一杵：“怕什么，他们越闹腾，咱们热度越高。现在所有人听令，广场舞防御阵型，给我跳起来！”
平台上待命的机械舞娘团立刻列队，音乐切到《最炫民族风》。二十台机器人同时甩手、扭腰、踏步，动作整齐得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奇怪的是，魔鲸群的冲锋节奏真的慢了下来。
它们原本是按某种规律撞击空间锚点，每一下都让虫洞边缘扭曲一分。但舞曲一起，那股频率就被打乱了。有几头甚至停在半空，脑袋左右晃动，像是在适应节拍。
秦放眼睛一亮，对着镜头说：“看见没，不是所有生物都能扛住土味神曲的洗脑攻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开星神之眼扫描魔鲸王。
那家伙体型比其他魔鲸大一圈，额头上一根骨刺泛着暗光。每次秦放调整扫描频率，那根刺就闪一下，跟回应似的。
“不对劲。”他低声嘀咕，“这家伙怎么像是能听懂系统指令？”
铁幕的声音传来：“它们在尝试同步我们的锚定信号，疑似通过生物共振破解编码。”
秦放脑子一转，忽然对着麦克风哼了一段低频音调。
那是他在永夜观测者迷雾里偷学来的几个音节，没人知道什么意思，连汐月都说那是失传的古神语碎片。
魔鲸王猛地顿住。
它原本正张嘴准备释放高压漩涡，结果那音一响，它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珠里的黑瞳缩成一条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秦放心跳快了两拍。
他还想再试一次，那边魔鲸王已经怒吼出声。整片云海炸开，几十条漆黑的水压锁链从它鳞片下抽出，缠向平台支柱。
“好家伙，恼羞成怒了？”秦放往后跳一步，大声喊，“兄弟们，这波我给你们加码！”
他一把扯下荧光绿背心，绑在法杖顶端，像旗子一样挥舞起来。
弹幕自动生成文字飘在空中：“鲸鱼大哥，收衣服啦——台风要来了！”
观众笑疯了。
火箭礼物哗哗地刷，排行榜直接爆表。系统提示音连续响了三次：“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奖励：深海浮力反转场x1，持续30秒。”
秦放立刻激活。
下一秒，平台下方的云海开始倒流。原本向上喷涌的雾气突然往下吸，连带着那些水压锁链都被拽得变形。魔鲸群失去平衡，一头接一头翻滚着往下坠。
魔鲸王反应最快，尾巴猛拍空气想要稳住身形，结果还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掀翻，重重撞在虫洞外壁上。空间震荡了一下，裂开一道细缝，又被打赏转化的能量自动修补。
秦放站在平台最高处，举着法杖大喊：“怎么样？这不是收费站，是你们的噩梦起点！”
弹幕全是“哈哈哈”。
有人刷屏：“建议改名叫秦总，这管理水平绝了。”
还有人问：“能不能直播卖鲸鱼皮包？”
秦放正要回一句“等打赢了搞众筹拍卖”，眼角余光忽然扫到魔鲸王沉下去时的动作。
它没逃。
而是用尾鳍在云层划了个图案——三道弧线交叉，中间一点，像是某种符号。划完之后才缓缓没入深处。
系统自动截图记录，标记为“未知文明符号”。
平台恢复稳定。
声波护盾还在运转，机械舞娘团收队，工程机甲开始抢修断裂的支架。铁幕走过来汇报：“损失可控，两座支撑点需重建，预计四小时完成。”
秦放没应声。
他盯着那片重新平静下来的云海，手指敲着法杖顶端。刚才那一段古神语，他从没对外说过来源。连墨鳞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会的。
可那只鲸鱼……听得懂。
而且不止是听懂，更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打赏榜单。
【匿名土豪】还在第一，金额没变，也没参与刚才的刷屏大战。但就在魔鲸王撞击平台的那一刻，这个账户有过一次极短的登录记录，持续不到两秒。
巧合？
秦放不信这种事。
他把镜头转向云海深处，笑着说：“各位，今天的节目还没结束。咱们虽然守住了收费站，但问题来了——这些鲸鱼为什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动手？”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可能是矿脉？”
“会不会是下面埋了什么东西？”
“主播你是不是动了不该动的地界？”
秦放摸着下巴：“你们说，如果这片云海底下真有个古代遗迹，那魔鲸族到底是守护者，还是……囚徒？”
他话音刚落，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跨维度信号残留，来源不明，特征值与第32章‘观测者低语’匹配度87%。”
秦放眼神变了。
他记得那天在迷雾里，永夜观测者用触须写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快醒了。”**
而现在，魔鲸王额头的骨刺、尾鳍划出的符号、对古神语的反应……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袭击。
这是寻找。
他缓缓放下法杖，目光沉下来。
“铁幕，通知汐月，让她准备潮汐共鸣仪，我要再试一次那段音频。”
“另外，把今天的所有战斗数据打包，发给弹幕军师团。重点标出魔鲸王的行动轨迹和那个符号。”
“还有……”他顿了顿，“查一下【匿名土豪】最后一次异常操作的时间，对比魔鲸群出现前的云层波动。”
命令下达完，他重新站回平台边缘。
风吹得荧光手环一闪一闪。
远处虫洞安静地悬着，通道内偶尔闪过几艘商船的影子。它们老老实实刷了火箭才敢通行，连喇叭都不敢按。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就像刚才那场大战只是观众眼中的娱乐节目。
秦放笑了笑，对着镜头说：“家人们别走啊，下一波可能更精彩。我猜……”
他抬起手，指向云海中央。
那里有一小块区域，雾的颜色比周围深得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线。
“……它们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