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议事平台的灯还没关。秦放站在中央，手扶着麦克风法杖，昨晚吹了一夜的风让他的背心有点发凉。他没动，眼睛盯着远处海面。
第一批人来得很快。石敢当带着两个族人踩着沉重步伐落地，脚底震得平台轻晃。他看了看秦放，又扫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就你一个？”
“等的人还没到。”秦放说。
“俺觉得这事悬。”石敢当搓了搓下巴，“昨儿你说共享系统，听着带劲，可真能信？”
话音刚落，墨鳞从空中滑下，尾巴一甩稳稳停在边缘。她没看秦放，目光落在平台上残留的能量痕迹上，“星神之力波动还在，说明你昨晚确实激活了某种契约机制。”
“你还懂这个？”秦放挑眉。
“羽蛇族传承里有记录。”她冷冷道，“但不是所有被古神选中的人都能活过三天。”
秦放笑了：“那我这都活五十多天了，是不是该申个吉尼斯纪录？”
墨鳞没接话。这时洛基·x缓缓降下，机体悬浮离地半尺，扫描光束扫过全场，最后停在秦放身上。
“数据流异常。”他说，“你的能量源不稳定，存在外力干预迹象。”
“废话，我要是稳定成核电站，还拉你们干嘛？”秦放耸肩，“咱们今天开的是合作会，不是技术答辩。”
正说着，海面突然翻涌。一道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浪花炸开十几米高。魔鲸王浮在半空，全身湿透，额头骨刺泛着幽蓝光。
全场瞬间安静。
“你们要结盟？”它的声音像从海底传来，低沉却清晰，“和一个被古神标记的人？”
秦放没退后：“你不是刚被打跑？怎么，这么快就想再来一轮？”
“我不是来打架的。”魔鲸王盯着他，“我是来提醒他们——你用的力量，和当年毁灭星环文明的是同一种。”
石敢当脸色变了：“啥意思？”
“意思是，”墨鳞低声接上，“他不是使用者，是容器。星神之力在他体内，但源头不在他。”
“所以呢？”秦放摊手，“我现在炸了？还是说你们现在就要把我推下海？”
没人动。
秦放冷笑一声，抬手打开全息投影。画面里是他和永夜观测者的对话记录——那句“你……打赏够了吗？”反复播放三次。
“看见没？它跟我谈条件，不是控制我。”他说，“如果我是灾厄载体，它早把我吞了。但它没，因为它知道我能反向影响它。”
洛基·x的扫描仪转得更快了：“这段影像可以伪造。”
“那你猜，我为啥偏偏选这一句？”秦放眯眼，“因为它蠢，因为它不像预言，像个客服回访。这种细节，编不出来。”
空气凝住几秒。
然后他转身走向岛屿核心控制器，按下启动键。地面震动，一圈符文从中心扩散开来，金色光芒顺着纹路蔓延。荧光水母群感应到信号，成片升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图腾——像是眼睛，又像是契约印章。
“这是‘古神认证’。”秦放举起法杖，“每次我完成整活任务，系统都会留下这种印记。它不会骗人，也不会讨好谁。”
墨鳞盯着图腾看了很久，忽然开口，用星神语念出一段短句。符文闪了一下，回应似的亮起微光。
她收回视线：“……它承认你。”
石敢当挠头：“等等，这就信了？”
“你不信？”秦放问。
“俺信结果。”石敢当指着他脚下，“你能让这玩意再放一次？”
“现在不行，冷却二十分钟。”秦放收起投影，“但我可以换个方式证明——联盟成立后，每完成一次联合行动，认证图腾就会强化一次。到时候你们自己看效果。”
洛基·x终于开口：“资源分配方案呢？”
“按贡献算。”秦放说，“谁出兵多，谁拿装备优先级高；谁提供技术支持，系统自动折算积分。明细都在弹幕军师团后台，随时可查。”
“决策权呢？”
“重大事项投票。”秦放指了指天空，“观众也能参与。你们别忘了，打赏越多，防御越强。这不是我个人游戏，是大家一起活着的游戏。”
魔鲸王低吼一声：“你们以为团结就能挡住真正的苏醒？”
“我不知道啥叫真正苏醒。”秦放直视它，“我只知道，昨天你带百头鲸来都没拿下收费站，今天单枪匹马跳出来说教，不嫌尴尬？”
周围响起几声轻笑。
魔鲸王沉默片刻，缓缓下沉：“记住你说的话。当代价来临的时候，别指望任何人替你承担。”
水波合拢，它消失不见。
平台恢复平静。阳光洒下来，照在每个人脸上。
石敢当咧嘴：“这家伙走啦，挺好。那咱接着聊分赃……啊不对，分工？”
“先签临时协议。”洛基·x说，“技术接口需要三天调试。”
“行。”秦放点头，“给你们开放基础权限，高级模块等第一次联合任务结束后解锁。”
墨鳞走近一步：“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下次使用星神之力，提前通知羽蛇族祭司团。我们需要记录波动频率。”
“可以。”秦放答应得干脆，“反正我也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少隐藏功能。”
石敢当拍拍胸口：“那俺也定了！岩甲族负责前线防御，换装备优先级排前二就行。”
“没问题。”秦放伸出手，“欢迎加入疯批生存计划。”
三人依次在协议终端按下确认键。光屏显示：**联盟状态——初步达成**。
洛基·x临走前最后看了秦放一眼：“别让我们后悔今天的选择。”
秦放笑了笑：“放心，我要是坑你们，弹幕第一个骂死我。”
人陆续离开。风吹过来，带着海水的味道。
秦放站在原地没动。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奖励：跨种族信任值+5%。”
他低头看着法杖顶端的指示灯，嘀咕：“才加5%？这帮家伙心眼比筛子还多。”
远处海面再次波动。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不是魔鲸王，体型更大，轮廓模糊，像是由无数小型生物聚合而成。
秦放眯起眼。
那东西没有靠近，只是静静悬浮在水面上，仿佛在观察。
他抬起法杖，准备调出侦察模式。就在这时，脚下的符文阵突然闪了一下红光。
他低头。
刚才由荧光水母组成的认证图腾，边缘出现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