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塘无人区的风，总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凡坐在勘探队的临时观测棚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地质记录本上的岩层数据，目光却飘向窗外 —— 远处的雪山依旧巍峨，Jd-07 钻探机的轰鸣声日夜不停，像一道恒定的背景音，提醒着他身处的现实。
距离那场 “醒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他跟着队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记录钻探数据、采集岩芯样本，晚上在帐篷里整理报告，偶尔和队友围着火炉聊天。一切都和 “醒来” 前没什么不同，除了他脑子里那套清晰得可怕的《千劫剑》心法。
每晚等队友睡熟后，林凡都会悄悄按照心法运转 “气息”。他在这地球，用了整整十天，才勉强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在经脉中流动；又花了二十天，这股气流才凝聚到足以突破的程度 —— 炼气一层。
这个速度，和梦境里的修炼、慢得像蜗牛爬。
此刻，他指尖捻着一枚从岩芯里挑出的石英石，试着用《千劫剑》的心法催动气流。石英石，甚至连一丝温度都没变化，只有微弱的气流在指尖打了个转，便消散在空气中。
“果然是假的。” 林凡自嘲地笑了笑，将石英石扔回标本盒。5 万年的冒险，从一个凡人渡劫成仙，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那些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难道真的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可为什么《千劫剑》的心法会如此清晰？为什么他能准确回忆起每一个招式的运转路径？甚至连寂灭之力的感受，都还残留在记忆里？
“凡哥，发什么呆呢？” 小张端着两碗泡面走进观测棚，将其中一碗递给林凡，“刚去钻机那边看了眼，队长说今天争取突破 3100 米，让咱们盯紧点压力数据。”
林凡接过泡面，热水冲开调料包的香味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小张脸上洋溢的笑容，突然问道：“小张，你说有没有可能，一场梦能做 5 万年那么久？还能记住梦里的每一个细节？”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凡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梦哪有那么长的？顶多是你白天琢磨钻探数据，晚上就梦见跟石头打交道了。再说了，5 万年？那都快赶上人类文明史了，真做这么长的梦，醒来不得把现实忘光了？”
林凡没再说话，低头吃着泡面。小张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是啊，现实里哪有什么修仙？只有钻机、坚硬的岩石，还有日复一日的勘探工作。
“对了凡哥，” 小张突然想起什么，一边搅拌着泡面一边说道，“刚才看仪表盘，目前钻探深度已经到 3100 米了，岩芯样本里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结晶，队长让咱们一会儿过去分析分析。”
“3100 米……” 林凡重复着这个数字，心中最后一点对 “仙界” 的执念，似乎也随着这个现实的数字，慢慢沉淀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轰鸣的 Jd-07 钻探机，钢铁的机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或许，那场 5 万年的仙界之旅，真的只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而现在，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