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小说的第二章
手术室内，时间仿佛凝固。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新鲜血液的铁锈气，构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滴…滴…”
只有生命监护仪那单调而固执的电子音，还在徒劳地响着，屏幕上原本代表秦陌生命体征的曲线早已乱成一团，此刻却又诡异地趋于平稳，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强健有力。
地上，第一个动手的壮硕男护士蜷缩着，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脸色由红转为骇人的青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秦陌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已精准地击碎了他的喉骨，并留下一道阴狠的真气，断绝了他所有的生机。
寂静中，恐惧如同无形的冰水，瞬间淹没了剩下的三人。
主刀医生李济民捂着自己依旧酸麻无力的右臂，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器械柜，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才让他从极致的惊骇中勉强找回一丝神智。
他看着那个从手术台上坐起的身影。
青年赤裸的上身线条分明却略显瘦削，后腰处，那道被他亲手切开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蜿蜒流下，染红了身下洁白的手术垫单。
然而，青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眼神。
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深邃、冰冷、漠然，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又像是高踞云端的神只，在俯视着脚下挣扎求存的蝼蚁。那目光扫过之处，李济民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结，灵魂都在战栗。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李济民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行医（如果这种勾当也能称之为行医）多年，割过无数人的器官，听过无数哀求哭嚎，却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如此令人绝望的场景！
旁边那个名叫刘丽的女助手早已吓傻了，手里的器械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各种手术器械散落一地。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坐下去，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吓得连哭喊都发不出来，只会发出呜咽的抽气声。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护士，则是一动不敢动，僵在原地，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骚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秦陌缓缓转动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适应着这具陌生而虚弱的身体。他的目光最先落在瘫软在地的刘丽身上。
“你，刚才问要不要加大麻醉？”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
刘丽猛地一颤，疯狂摇头，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存一丝迟疑，却依旧助纣为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秦陌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一道微不可察的气流瞬间射出，精准地没入刘丽的小腹丹田之处。
“啊——！”
刘丽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浑身剧烈抽搐。她感觉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棍在自己肚子里狠狠搅动，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寒瞬间侵蚀了她的四肢百骸。
秦陌一指，已然废掉了她的丹田气海（虽未修炼，但人体皆有此根基），从此之后，她将体弱多病，终日与寒痛为伴，寿元大减。
处理完女助手，秦陌的目光转向那个吓尿了的男护士。
“按得很用力？”
男护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饶命！大哥！大爷！神仙！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李医生！都是他主使的！我就是个按腿的…求求您…”
秦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助纣为虐，便是帮凶。既然喜欢用力，那便…永远休息吧。”
话音未落，又是一指点出。
这一次，目标直指男护士的心脉。
男护士磕头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即双眼失去所有神采，软软地歪倒在地，气息瞬间断绝。
眨眼之间，手术室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秦陌和面无人色的李济民。
秦陌这才缓缓将目光投向这位主刀医生。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手术台。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血脚印。那步伐沉稳而优雅，仿佛不是走在血腥的手术室，而是漫步在自家的庭院。
每一步，都像踩在李济民的心脏上。
“不…不要过来…你别过来！”李济民崩溃了，他胡乱地在器械台上摸索着，抓起一把剪刀，哆哆嗦嗦地指向秦陌，色厉内荏地嘶吼：“我警告你！我练过散打的！外面…外面还有我们的人！你跑不掉的！”
秦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威胁，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下。
那双冰冷的眸子，近距离地凝视着李济民。
“秦浩…给了你多少钱？”秦陌淡淡开口，直接点出了幕后主使的名字——他那“好堂兄”。
李济民猛地一颤，瞳孔骤缩：“你…你怎么知道…”
“回答本尊的问题。”秦陌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五…五百万…”李济民的精神防线已经被彻底击垮，下意识地回答道。
“五百万…”秦陌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本尊的这颗肾，在他眼里，就值五百万？还是…在你眼里，就值这个价？”
李济民吓得说不出话。
秦陌的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器械，最后落在那柄掉落在地、沾着血的手术刀上。
他弯腰，捡起了那柄手术刀。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拿着手术刀，在李济民惊恐万分的目光中，轻轻比划了一下。
“你说…你练过散打？”秦陌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李济民一愣，下意识点头。
“很好。”秦陌点了点头，“那你的身体协调性和肌肉强度，应该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李济民完全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只觉得无边的恐惧快要将他吞噬。
“知道吗？”秦陌用手术刀的刀尖，轻轻点着李济民的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后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人体，真的很奇妙。有二百零六块骨头，六百三十九块肌肉，无数的血管和神经…作为一个医生，你本应用你手中的刀去探索生命的奥秘，解除病患的痛苦。”
秦陌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授课，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你，却用它来掠夺，来践踏，来满足自己的贪婪。”
刀尖微微下压，刺破了李济民的手术服，触及皮肤。
李济民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
“你说…”秦陌抬起眼，那双眸子里第一次有了些许情绪，那是一种名为“残忍”的兴味，“如果把你全身的肌肉和肌腱，按照特定的顺序，一点一点地挑断…会不会很痛？但又不会立刻死去？”
李济民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无边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魔鬼！
他是魔鬼！
“不——！！！”李济民发出绝望的嘶吼，手中的剪刀胡乱地朝秦陌刺去！
然而，他的动作在秦陌眼中，慢得如同蜗牛。
秦陌只是随意地一抬手，手指在李济民持剪刀的手腕上轻轻一拂。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李济民的腕骨瞬间被捏得粉碎！剪刀再次掉落。
他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出口，秦陌的另一只手动了。
那柄原本属于他的手术刀，此刻化作了世间最精准也是最残酷的刑罚工具。
刀光一闪！
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呃啊——！”
李济民只觉得右肩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软软地垂落下去！一道极细的血线出现在他肩关节处，秦陌那一刀，精准地切断了他控制右臂的主要肌腱丛！
但这，仅仅是开始！
秦陌的身影如同鬼魅，围绕着他轻轻移动。
手术刀化作一道道冰冷的银芒，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李济民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嚎！
左肩肌腱断裂！
右腿膝关节韧带被精准挑断！
左腿…
背后…
每一刀，都完美地避开了主要的动脉血管，确保他不会因失血过多而迅速死亡，却又精准地破坏着他身体运动的机能单元！
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李济民的神经，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口水、眼泪、鼻涕横流，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曾经握刀的手，如今连抬起一寸都做不到。
秦陌停下动作，冷漠地看着地上如同一堆破碎人偶般的李济民。
“死亡的痛苦，太短暂。”秦陌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时光吧。或许，会有人发现你，但你余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在彻底的瘫痪和痛苦中忏悔。”
“当然，前提是…有人能发现你。”
秦陌说完，不再看他一眼。
他走到一旁，扯下一条干净的纱布，随意地缠绕在后腰的伤口上。那足以让普通人躺上几个月的开放性创伤，在他眼中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他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运转功法，彻底修复这具身体。
他在李济民脱下的外套里，找到了一个钱包和手机。收起手机，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大约几千块。
然后，他走到手术室门口。
门外，隐约能听到一些动静，似乎还有另一个望风的人。
秦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至尊神魂之力。虽然肉身孱弱，无法动用强大法术，但一些粗浅的精神运用，足够了。
他猛地拉开手术室的门。
门外，一个正靠着墙玩手机的黄毛青年吓了一跳，刚抬起头：“李医生，搞定了…？”
话未说完，他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仿佛旋转着深渊的眼眸。
那双眼眸中，似乎有无尽的星辰破碎，又有无边的血海翻涌。
黄毛青年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眼神变得呆滞茫然。
秦陌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尖刺，粗暴地搅乱了他的意识。
“睡吧。”秦陌淡淡吐出两个字。
黄毛青年眼皮一翻，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彻底昏迷过去。即便醒来，大概率也会变得痴傻。
秦陌看也没看他，步履从容地穿过昏暗肮脏的走廊。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医院的地下室改造的黑诊所，环境恶劣，通道复杂。
但他凭借着强大的神念感知，轻易地避开了所有监控和偶尔出现的人员，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建筑。
当他终于走出那令人压抑的出口，重新呼吸到外面夜晚清冷的空气时，映入眼帘的是都市边缘荒凉的景象，远处才有零星的灯火和高楼的轮廓。
夜风拂过他染血的身体，带来一丝凉意。
秦陌抬头，望向这片陌生又熟悉的星空，五千年前的地球星空。
都市的霓虹让星辰显得有些黯淡。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那浩瀚的星河，以及星河之后，那更加波澜壮阔、强者林立的……大千世界！
一丝冰冷而强大的意念，在他心中缓缓苏醒。
“秦家…秦浩…”
“还有这座城市，这个时代，所有欠下的债…”
“本尊，回来了。”
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一步步，走向那灯火阑珊的都市丛林。
狩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