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电话又响了,老秦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房子里已经一片漆黑,寻着电话的声音他把电话拿在手里,习惯性的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怎么不接电话呀,我还以为打错了,你吃饭了吗?”
老秦含含糊糊的回答“吃了,”嗓音已经沙哑,不知道对面还能不能听的见他的声音,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又说了一句“吃过了,谢谢”就挂了电话。几秒钟后就又彻底睡着了。
半夜老秦是渴醒的,他迷迷糊糊的下床,迷迷糊糊的打开灯,连着喝了三杯早上水壶里烧的已经冰凉冰凉的水。又迷迷糊糊的爬上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老秦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敲门的是丁媛,“老秦快起床了,今天要上班。”老秦用沙哑的声音“哦”了一声。感觉身上的衣服硬邦邦的,应该是出汗出的,自己出的汗又用自己的体温暖干了。
老秦想坐起来 ,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他勉强的起来,打开门,丁媛正在院子里刷牙,“我可能今天去不了。”说完又回来坐在床边,他感觉头已经不疼了,但全身的关节酸痛酸疼的,一天两夜没有吃东西,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睡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很累,很困。
丁媛刷完牙过来问“感觉还没有好吗,怎么今天嗓子都哑了,不行我让李勇起来陪你去打针吧。”
“不用了,已经好的多了,头不疼了,就是感觉没有力气,今天就不去上班了,你去吧,我给经理打个电话说一下。”
“那好吧,要是不行就去打针。”
“好”。
丁媛走了,老秦又躺在了床上,拿起电话,发现已经没电了。充了一会电才开机,居然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夏文静一个人就打了十几个,牛佳琪打了一个,何英洁打了三个,还有两个是吧台的电话,在有就是部门的同事。老秦调整了一下状态先给老杨打了个电话请了假,老杨的语气很不高兴。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给何英洁回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喂,秦领班,你怎么才回电话,你没事吧?”
“没事,我电话没电了,你打电话有事吗?”
“我没事呀,不是听说你病了吗,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哦,那谢谢,今天已经好多了,就是感冒了,你给大家说一下,我今天还要休息一天,让大家认真工作,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给打电话了。”
“行,那你休息吧。”
想了一会又拨通了牛佳琪的电话“喂,佳琪,你打电话了?”
牛佳琪很急切的问“你怎么样了,感冒好了吗,还有药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不用,今天已经好了,你们好好上班吧,今天是今年正式上班第一天,我就是还想在休息一天,明天,明天我肯定就能上班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
“好的, 谢谢。”
老秦正要挂电话时牛佳琪又说“嗳,老秦,我给你说一下,我可能要正式调到大厅收银台了。”
“哦,我知道了。”
夏文静的电话是老秦最想回的,可又不知道电话通了还能说什么,这个美丽的女人一直牵动着老秦的心。正在发呆的时候夏文静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该不该接,不是说了不联系了吗,打电话还有什么意义吗?
“喂。”
“你怎么回事,打电话一直不接,接了就说几个字,后来怎么还关机了,我听你的声音是不是感冒了。”
老秦这才想起来昨天迷迷糊糊中好像接了个电话,“我没事,已经好了。”
“我听你的声音还是哑的,怎么就好了,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没事,在休息一天就彻底好了。”
“你在哪里。”
“房子里。”
夏文静用很坚定的口气说“我说你的房子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老秦犹豫了,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傻弟弟……姐姐想你了。”
老秦的眼睛很快就被泪水模糊了。那个在金色的落日余晖中美丽的身影清晰可见 ,咯咯咯的笑声又回荡在耳畔。
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挂断后的忙音。
老秦起床烧了一壶水,洗脸,刷牙,刮胡子。人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吃饭,疲软的走在街上,就像一只流浪狗,到处寻找着食物,古街口今天已经有几家卖早点的。老秦胡乱的买了几个水煎包,一碗胡辣汤,虽然依旧没有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吃完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先让自己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疲软的又走回房子,发现灯还没有关。关上灯,拉开窗帘,那只喜鹊又来了,那叽叽喳喳的叫声已经不那么好听,反而让人感到烦躁,老秦出门赶走了喜鹊,安静多了。他换下昨天的所有衣服,想洗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能干的时候,是他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现在的老秦,想看书心情烦躁的看不进去,想洗衣服全身酸痛没有力气,想睡觉又睡不着。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一无是处,只能躺在床上假装尸体。
中午的时候老秦正在和李勇吃饭,王俊就带着牛佳琪跟何英洁来了,一进门就大喊“领导,我们来看望老领导了。”
房子的门是开着的,正午的阳光有了些温度,老秦一眼就看到进来的三个人,急忙起身,走出房门。“你们怎么来了?来来来,进来。”
牛佳琪跟何英洁进门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小小的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老秦的房子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但房子太小,感觉很拥挤。
李勇提议现在外面也不冷,不如大家坐在院子里,一群人又闹哄哄的出了房子,几个人围绕着棋盘坐下,老秦正要去烧水,李勇说“老秦你坐吧,我去烧水。”然后拿出老秦的紫砂壶和茉莉花茶给大家泡茶。
大家首先关心了老秦的身体,老秦统一做了回复,并一再强调,只是感冒,发烧的事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