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恒蹲在苏景辞面前,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想替他擦眼泪却落了空的凉意。
他看着弟弟泛红的眼角,声音放得更柔:“小辞,妈妈刚才是太着急了,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小孩子记性都不好,玩一会儿就全忘了,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
苏景辞没说话,只是轻轻眨了下眼。
眼角的湿意还没散去,那是属于原主的委屈——被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故意推温燃”,被父亲皱着眉,进屋没看他一眼,连从小护着他的哥哥,也觉得是他的错
可这些都没让原主掉眼泪,怎么偏偏在苏宇恒蹲下来哄他的时候,那点泪意就忍不住了?
是啊……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这算什么理由啊!”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带着明显的气音,“年纪小忘得快就可以随便说伤人的话吗?什么狗屁道理!宿主,你哥到底学没学过鲁迅先生的《社戏》啊?五猖会的道理我这个机器人都懂!”
苏景辞在心里轻轻拍了拍系统的“情绪”:“他明年才学这篇课文呢。”
“哦——那情有可原——”
“苏景辞!我是跟你纠结这个吗!”
系统的音量降了点,却还是带着委屈,“明明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要你受这种委屈?你妈妈——不——她不是你妈妈——哪有妈妈是这个样子的——”
“好啦,消消气。”苏景辞的嘴角悄悄弯了弯,在心里柔声说,“我知道你最好了,永远都向着我。”
系统“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下来:“这还差不多,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可别憋着。”
苏宇恒见苏景辞不说话,还以为他还在生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哥哥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草莓蛋糕,再去买最新的变形金刚,好不好?”
苏景辞这才抬头看他,眼神清亮:“张叔呢?”
“我这就叫他。”苏宇恒站起身,朝着走廊尽头喊了声“张叔”。
管家张叔很快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苏景辞刚才落在客厅的小外套。
他看着苏景辞红红的眼角,心里忍不住叹气——
他是看着苏家这几个孩子长大的,苏景辞虽然有时候会耍点小脾气,可心最软,从小身体就不好,要说苏景辞故意推温燃,他第一个不信。
刚才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小辞你太不懂事了”的时候,张叔心里就替这孩子委屈。
他自己也有个跟苏景辞差不多大的孙子,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在意大人的态度,夫人那句话,怕是要在孩子心里留好久的印子。
他刚才想给先生和夫人打电话再劝劝,可电话拨过去,要么是忙音,要么就是没人接。
“张叔,准备下车,我带小辞出去转转。”
苏宇恒的声音打断了张叔的思绪。
“好,我这就安排。”
张叔点点头,转身去打电话叫司机,又特意多叫了两个保镖——
苏景辞太小了,他总得把安全考虑周全。
安排好这些,他才走回苏宇恒身边,轻声说:“二少爷,我让司机多带了件外套,外面风大,别让小少爷着凉了。”
苏宇恒接过外套,顺手披在苏景辞身上:“知道了,谢谢张叔。”
他其实明白张叔的心思,也知道张叔是真心疼弟弟,所以没拒绝他安排的保镖——
他一个人确实未必能顾全小辞的安全,尤其是现在弟弟情绪还不好。
上车的时候,苏宇恒特意让苏景辞坐在靠窗的儿童座椅上,还把车窗开了条小缝,让风轻轻吹进来。
苏景辞其实挺不适应的,她从来都没坐过这东西。
他看着苏景辞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呆,忍不住开口:“小辞,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上次你说想去坐那个新的摩天轮。”
苏景辞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你作业写完了吗?”
苏宇恒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还是软软的,跟小时候一样好摸。
“小屁孩懂得还挺多,还知道问作业,刚才就是逗你玩的。”
他嘴上逗着苏景辞,心里却有点暖,“放心,我作业昨天就写完了,不耽误事。”
车子稳稳地往前开,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苏景辞的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软软的。
苏宇恒看着他安静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小辞,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温燃啊?”
苏宇恒看着弟弟没搭理自己,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微凉的手背,语气格外认真:“小辞,二哥跟你保证。”
苏宇恒便又往前凑了凑,声音放得更柔:“温燃是爸妈的亲生孩子,其实刚告诉我的时候我是不信的,我们小辞从小到大,都是二哥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总爱半夜哭,爸,妈要忙公司的事,都是大哥抱着你在客厅走,哼着儿歌哄到你睡着。我在你俩身边打转,不是我不抱你,是我怕摔着了你。”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苏景辞的鼻尖:“你第一次学走路,摔得膝盖通红也不哭,我蹲在前面张开手,你才跌跌撞撞扑过来。”
原主脑海的这部分记忆又在苏景辞的眼前重现。
系统的声音在苏景辞脑海里响起来,带着点不情愿的妥协:“哎,不得不说,你这位二哥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有时候还护不住你,今儿这几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还算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他怕苏景辞不信,又举起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哥说到做到。要是以后有人敢偏心,不管是爸妈还是谁,二哥都帮你说话。你永远是家里最该被疼的小孩,这点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