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从石碑底部蔓延开来，地面微微震颤，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搅动的泥浆，泛起层层的波纹。
白清韵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法诀玉简，指尖泛白 —— 她在青云门修行三百年，从未见过有人能仅凭灵力催动禁地石碑，哪怕是掌门师兄也需借助宗门秘宝。
锦嫣额角渗出细汗，体内那股不属于苍澜界的灵力正与石碑符文激烈碰撞。
那些刻痕像是活过来的蛇，在她灵力注入时疯狂扭动，有几道尖锐的符文甚至顺着灵力反噬，在她掌心留下淡金色的灼痕。
她想起在古籍里见过的上古阵法图，那些残缺的线条与眼前符文渐渐重合，心中一动，指尖变换出诡异的印诀。
“嗡 ——”
石碑上的符文骤然安静，顺着锦嫣的灵力轨迹流转，最终在碑心汇聚成一道玄色光门。
门后传来阵阵阴冷的风，吹的人头皮发麻。
“成了？” 白清韵惊讶地走上前，却被锦嫣一把拉住。
“别靠近。”
锦嫣的声音沙哑，掌心的灼痕还在发烫，“这结界打开的瞬间，妖气会顺着缝隙往外溢，你修为虽高，却抵不住锁妖塔底层的浊气。”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枚莹白的玉佩，递了一枚给白清韵，“这是清心玉，能暂时护住心脉，进去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松开。”
白清韵接过玉佩，触手生温，一股清润的灵力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先前被妖气侵扰的不适感瞬间消散。
她看着锦嫣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 这散修不仅能破解宗门禁地的结界，还持有如此罕见的护身法宝，她的来历恐怕比掌门想的还要复杂。
两人踏入光门，身后的结界瞬间闭合，陷入一片漆黑。
锦嫣抬手，指尖金光萦绕，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刻满了镇压妖魔的符文，符文泛着微弱的金光，每隔几步便有一盏长明灯，灯油不知燃烧了多少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锁妖塔共九层，越往下镇压的妖魔越厉害。”
白清韵压低声音，“封印松动的迹象是从第三层开始出现的，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锦嫣点头，跟着白清韵往下走。
通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过铁板，听得人耳膜生疼。
白清韵脸色一变，连忙捂住耳朵，“是第三层的‘噬魂妖’，这妖物以人的魂魄为食，最擅长用声音蛊惑人心，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她正要加快脚步，发现锦嫣站在原地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你怎么了？” 白清韵急忙问道，伸手去拉锦嫣，却被她反手按住。
“别出声。” 锦嫣压低声音，“这声音不对，不是噬魂妖的叫声。”
话音刚落，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飘来一团灰色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每张脸上都带着痛苦的表情，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
白清韵脸色煞白，“是‘怨魂雾’！这东西是无数枉死魂魄凝聚而成，一旦被缠上，魂魄会被一点点吞噬！”
她急忙抬手正要施法，回头看见，锦嫣抬手指向向雾气。
萦绕在指尖的金光落入雾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这……” 白清韵惊讶地看着锦嫣，“是异火？”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小玩意儿。”
锦嫣轻描淡写地说道，收回手指，“走吧。”
两人继续下行，越往塔下走，妖气越浓郁，墙壁上的符文光芒也越发暗淡。
走到第五层时，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断裂的锁链，锁链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这里的封印……” 白清韵蹲下身，抚摸着墙壁上一道裂开的符文，声音颤抖，“已经碎了大半，难怪妖气会泄露出去。”
锦嫣环顾四周，注意到墙角处有一道暗门，暗门上刻着与石碑上相似的古老符文。
“这里怎么会有暗门？” 她走过去，仔细观察着暗门上的符文，“按道理，锁妖塔每层都是封闭的，不应该有这样的通道。”
白清韵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我在青云门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锁妖塔有暗门。难道是…… 有人偷偷开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