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后排的电风扇还在嗡嗡转，王石安把林晓梅给的物理错题本摊在桌上，指尖捏着的红笔在“受力分析”那道题旁顿了顿。
这道题他期末考时卡了十分钟，最后还是错了。此刻台灯的光落在纸页上，林晓梅娟秀的字迹写着“先画重力，再看弹力，最后分析摩擦力”，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受力示意图，角落标着“上次你错在漏了斜面的支持力”。
王石安咬了咬笔杆，翻开自己的草稿本，照着步骤重新算。窗外的梧桐树影晃进来，落在错题本的折痕上——那是林晓梅递给他时，特意折好的重点页。算到第三步，他突然停住，抬头往斜前方看，林晓梅正趴在桌上写作业，马尾辫垂在肩前，手里的笔时不时转两圈。
“还没懂？”不知何时，李建军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馒头，“我刚才看你对着这题皱半天眉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晓梅？”
“不用。”王石安摇摇头，重新低下头。他想起张老师白天在办公室说的话：“理科要靠自己悟，错题本不是答案本，是让你找自己的坑。”他把自己上次的错误解法抄在旁边，再一步步对比林晓梅的思路，果然在“支持力方向”那里发现了问题——他当初把斜面支持力画成了竖直向上，犯了最基础的方向错。
等他把正确步骤写完整，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晓梅收拾书包时路过他座位，看了眼错题本，眼睛弯了弯：“懂了？我就说你肯定能想通，你数学那么好，物理只是缺了点技巧。”
“谢了。”王石安把错题本收进书包，想起早上李建军说的篮球赛，“明天下午的比赛，你去看吗？”
“不去啦，我要去图书馆借本物理参考书。”林晓梅顿了顿，又从书包里掏出张纸条，“这是我整理的物理公式表，你拿着，下次做题别再记错公式了。”
王石安接过纸条，指尖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又赶紧移开。林晓梅说了句“明天见”，背着书包快步走了。
他拿着纸条回到宿舍，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他把公式表贴在书桌前的墙上，又翻开笔记本，在“考大学”的目标下面，添了一行小字：“这周把物理错题本里的题全弄会，下次小测物理要上90。”
刚写完，李建军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个篮球：“明天比赛我肯定能赢！对了石安，你物理要是还不懂，明天我帮你拉着晓梅给你讲，她讲题可清楚了。”
王石安笑了笑，把笔记本合上：“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他抬头看向墙上的公式表，月光落在“牛顿第二定律”那行字上，像撒了层细粉。
第二天下午的物理小测，王石安拿到卷子就扫了眼最后一道大题——正是类似错题本里的受力分析题。他握着笔的手不抖了，按照“重力、弹力、摩擦力”的步骤一步步算，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收卷时，林晓梅回头看他，他比了个“oK”的手势。等成绩出来，他物理考了92分，虽然不算顶尖，但比上次的78分多了14分。张老师在课堂上特意表扬他：“王石安这次物理进步最明显，错题本没白用，大家要学他这种较真劲。”
下课铃响后，林晓梅递来颗水果糖：“我说你能行吧！”王石安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意从舌尖漫开。他看向窗外，操场上的梧桐树已经长出了新叶，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下来，落在他摊开的错题本上，那些红色的批注和黑色的字迹，都成了照亮他前路的光。
他摸了摸书包里的笔记本，心里清楚，这只是进步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要把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攻克，要把化学的方程式记牢，要朝着“年级前十五”的目标，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