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碍拿起一块咬了口，酥得掉渣：“味道绝了，你真适合做西点，以后开个甜品店得了。”
“你喜欢吃就好。”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以后每周给你做，换着花样来。”
两人又走了段路，聊起军训。
尚婉绫说她们教官总爱盯着女生的头发，赵义康被马教官训的事，她听着直笑。
吴碍也说她室友孙蓉看着活泼，肯定好相处。
“对了......”尚婉绫突然说，“今天下午有个学长来问我要微信，说是学生会的。”
吴碍叼着烟应了声：“正常，我们寝室李轩宇上午刚见着个女生就盯上了。”
“他还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尚婉绫停住脚，盯着他。
吴碍没接话，继续往前走：“那女生叫叶嫣然，弹古筝的，李轩宇弹吉他，倒也算搭，都是玩弦的。”
尚婉绫攥了攥裙子，声音有点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了啊，”吴碍回头，“李轩宇那事……”
“吴碍！”
尚婉绫突然提高声音：“你就这么不关心我有没有给微信吗？”
吴碍这才停下，把烟掐了，看着她笑：“所以呢？你给了吗？”
尚婉绫愣了下，突然笑出声。
“没有啊，我说我不加男生微信。”
“那不得了吗。”吴碍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瞎气什么。”
尚婉绫哼了声，却顺势挽住他胳膊，晃了晃：“那你也得表现出点紧张嘛。”
两人路过超市，又进去买了两袋葡萄，让吴碍拎着。
送她回二外门口时，尚婉绫突然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下，声音轻轻的：“晚安。”
说完红着脸转身就往校园里跑，裙摆飘得像是一朵云。
吴碍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笑着往回走。
回到寝室，把葡萄往桌上一放，抓起那盒凉了的炒面就往嘴里扒。
“妈的，饿死老子了。”
赵义康正出牌呢，瞥他一眼笑：“刚出去干啥了？看你这饿样，跟三天没吃似的。”
“就出去溜达了圈，买了点水果。”吴碍吸溜着面条，含糊应着。
这时李轩宇往椅背上一靠，突然说：“你们说李清妍，今天又是买水又是帮高导跑腿，是不是铁了心想当班长啊？”
韩志灵推了推眼镜，点头道：“我也觉得，她还特意来问我军训服合不合身。”
“那到时候投票，咱投她吗？”李轩宇咂嘴，“不过咱班就这点人，好像也没人跟她争。”
“争啥啊！”赵义康“啪”地拍了下桌子，牌都震得跳了跳，“要我说，这班长还不如让老四来当！”
吴碍正猛扒面条呢，闻言“噌”地抬头，嘴里还叼着几根面，一脸懵。
“啥玩意？班长？我可不当，回头累死我。”
“别啊老四！”李轩宇凑过来，“你当了班长，咱307直接起飞了，以后请假那不都方便？”
“就是就是！”赵义康也帮腔，“你天生就是当班长的料，你那事办得多漂亮，全班都服你。”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吴碍架得下不来台。
他嚼着面条琢磨半天，实在拗不过，只能含糊应着：“先别瞎说……到时候看情况吧。”
当班长？还是算了吧。
光想想每天要催作业、报人数就头大，累死累活还未必落好。
他对于大学早就有过了解，上了大学一不当班长，二不入学生会。
不然迟早得累死。
与此同时，sansan酒吧里，老爵士乐像烟一样缠绕在屋梁上。
杨青陷在角落的卡座中，手机屏幕的光映得他脸发蓝，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
门上的铃铛一响，一个背着画筒的黄头发女生钻了进来，脸上那些钉子在昏光下偶尔闪一下。
她径直坐到杨青对面，掏出速写本和炭笔就开始画，动作利索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杨青刚好一局打完，屏幕跳出“胜利”，他啐了一口抬头：“来了？今天在哪儿摆的摊？”
执野笔没停，眼皮都没抬：“后海，碰到个穿开裆裤的小祖宗，非要我给他画个奥特曼打小怪兽。”
她嘴角扯动一下，那颗唇钉也跟着跳了跳。
她翻过一页，纸上是用粗犷线条勾勒出的老石，正低头擦杯子，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疲惫。
杨青乐了：“你丫也真够行的，每天晚上都跑出来，大学生都这么轻松吗？”
“知道我们学校为什么叫海跑了吧。”执野声音还是淡淡的。
“说来也有意思。”
杨青把手机扔桌上：“前两天认识了两个大学生，传媒大学和二外的。你们军训结束，他们才刚开始。”
执野终于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当不了大学生，光认识大学生了。”
“滚蛋！”
杨青骂了一句，凑过去看那画，端详了一会儿。
“老石这忧郁的气质你抓得挺准，但你这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卖掉酒吧远走高飞似的。”
执野放下笔，炭笔灰沾在指头上：“你天天在这儿，就没想过跟老石正经学？我看你挺有天赋的。”
杨青张了张嘴，刚要回答，只听“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黑影笼罩过来，燕京喘着粗气一屁股砸进沙发，抄起杨青面前的杯子就灌了一大口。
然后“啪”一声把一张皱巴巴的单据拍在桌上。
“搞定！”
“啥玩意儿？”杨青被他一连串动作搞得有点懵。
“就隔壁游戏厅那孙子！”燕京抹了把嘴，眉飞色舞。
“办个破会员卡把我身份证弄丢了。我刚去找他们经理摆事实讲道理，你猜怎么着？
不仅赔了我五百精神损失费，还送了张终身八折卡！”
杨青笑骂：“你他妈也就这点出息。”
燕京不乐意了，脖子一梗：“你懂个屁！这社会办事就讲究个方法和人脉。光会读书顶屁用？能当饭吃？”
他边说边环顾四周，冲着吧台喊：“老石！我说你这店晚上人气不行啊，死气沉沉的。要不要我找点哥们儿来给你暖暖场？保证热闹！”
老石正低头对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按计算器，闻言头也不抬。
笑骂道：“你他妈还是让我多活两年吧，消停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