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微光的河水，闯入了猩红的天空，淡淡的柔和光辉驱散了这片领域里，暴虐残酷的气息。
河水之上，一叶扁舟，随风而来，轻轻地将地上忘川河主的残碎的切片与无数枉死之人的灵魂一同承载，缓缓的向灰河深处驶入。
李怀月站在旁边，低头轻声吟咏。
摆渡众生，愿归来兮，
魂由来去，葬神明兮。
随着他的吟咏微风渐起，一滴灰河的河水像天使的眼泪掉进了浑浊的河面。
刹那间忘川河仿佛雨后的第一缕山泉，，从这滴水开始，周围的领域迅速的，净化一股清新的气息流转在空气之中，先前因为忘川河中流露出了杀戮与嗜血的气息而疯狂的生物们也逐渐安息下来。
重伤之躯的李怀月此刻感觉到身体一阵阵的放松，仿佛快要晕厥过去了。
而踏入河水中尚未死去的人类，则被缓缓的捞起，然后推到了岸边天空中，此刻，忘川河上下一体，河天相接，不知来处，也不知归途。还原了其本身生死过往之所的面目。
曼珠沙华花纹也逐渐消弥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泽的头像，不同于图腾与史诗中记载的威严智慧，像是儿童蜡笔画般的随意，自由画出来的白泽带了一份俏皮和稚嫩。
但就是这份看起来“幼稚”的图腾，却逐渐唤醒了每个人的神志。
所有人缓缓退去，来时如潮水，去时若潮汐。
灰河中传来两道威严的声音：
“李怀月是吗？此次忘川河摆渡仪式，你做的尚且可以，有我灰河摆渡人的几分气度。”
只是你借用古神力量，浑身都是古神残留，切记以后小心行事，白泽还在你的身体里，切勿鲁莽，倘若引发古神大葬，那我们也无力回天，切记切记。”声音久久回荡的天地，引发群鸟阵阵。
李怀月一时还沉浸在伤口被愈合的奇妙感觉中，无法自拔。
灰河中，见李怀月迟迟没有回答，不耐烦的
“哼！”了一声，甩出一记水做成的巴掌。
“啪！”
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空旷的河岸，久久回响。
在远处观望的梧生和洛雨妍，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怀月：“我抄，我这是让河水打了吗？”
不对，应该是灰河里的另外两位神明，他又不敢发作。
只好拱赔笑道：“记住了前辈。”
嗯！古朴厚重的声音再次传来，灰河的结界缓缓关闭。
就在结界将要关闭完成的时候，里面还能传来两个尖细的声音的声音。
“老肖啊，你刚刚的声音不够威严，下回还得换一换，反正听起来没有什么震慑力，怎么能显示咱们的身份？”
“你不还是跟我学这声线……”
“要不然咱吩咐一下摆渡人的成员，给咱弄点cd之类的，过来学一学。”
“我靠，这么先进的吗？”李怀月嘟囔一声，意识到空间还未完全闭合的两人尴尬的挠了挠头，迅速将灰河撤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丢死人…不…神了……。”
良久，仿佛忘了什么一般，空气中又起了点点涟漪，一颗刻着曼珠沙华花纹的结晶，被吐了出来，正中李怀月的胸口，他差点又背过气去。
“你大爷的，神明都喜欢这么装吗？”他握住那颗结晶，观察许久。
这一颗结晶不同于它上一次摆渡刘婶得到的愿晶那颗小而透明，类似于一颗凝固的冰块。
而这一颗晶莹剔透，它带着红色的光滑华，握在手里，微微的发热上面又刻着曼珠沙华的花纹，而大小更是夸张，达到了他手掌近两倍的大小。
摆渡普通人会有愿晶，那摆渡神明也会有吗？他纳闷着。
梧生走上前来激动的看着他手上的晶体，喊道：“太好喽，这个月有奖金可以拿了！”
“啊！什么？”
“这就是咱们灰河摆渡人在忘川市布局这么久，想要拿到的东西，快带回去，店长那肯定重重有赏啊！”
二人只顾着高兴，却没有留意到旁边洛雨妍皱起了眉头。
“灰河摆渡人，你不是说你是猎魂人吗？”她看着，李怀月胸前陈哮天的名字，发出疑问
李怀月这才注意到，尴尬的跟梧生说：“坏了，咱身份好像暴露了。”
梧生：额…那你听我们俩狡辩……哦，不解释。”
洛雨妍，噗嗤一笑，正要说什么。
李怀月，带着疑问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呢？”
这时梧生，从后面给他脸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走吧，新人我带你出去。”
“怎么出？”
“当然是光明正大的从出口出啊。”
“不是，你是说刚刚广播里面那群老东西撑起的出口，以咱俩的身份出去立马被逮捕了吧？”
“你我身上可还背着事呢。”
梧生坏笑一声：“哎，别那么说耶梦加德的事件是你参与的，我只是路过，把你救了而已，不要讹人哦。”
望着梧生李怀月一阵的头痛：真是高估了这厮的德行，这个时候竟然要卖队友。”
洛雨妍在旁边看着两个人拌嘴，很无奈的咳嗽一声，提醒这还有别人呢。
“哦哦哦，姑娘你贵姓。”梧生有些尴尬的发问。
“洛雨妍”
“呃，既然被你们听到我们的身份，那我只好做些无礼的举动了，出去以后我们就把你放了。”
“哎，你要干什么？”洛雨妍警惕的向后连跨两步。
就在梧生的手刀要落到她的脖子上的时候，一道与白秋棠相似的身影突然出现了挡下了他的手刀。
“你要做什么？”
“嗯？苏春。”洛雨妍望向面前的倩影，惊讶之心，溢于言表。
秋棠曾说过，她的一缕意识伴随着她共同转世，成为她此生的恋人。
那面前，这位与自己定下月逢之契的，就是秋棠那缕残余的意识吗？
她看向眼前的人，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本体最后一缕残念已经交予我，事情的全部了，你放心，只要我还在，我便会守护你到最后。”
“可惜我只是意识并未有肉身，所以……”面前高挑的女孩子转过身望向洛雨妍，高马尾配着那张冷艳绝胜的脸，颇似白秋堂从未动情，之前的模样。
看的洛雨妍一愣一愣的。
“好了，别看着了，如果你愿意陪着我去收集肉体，重生恢复不是没有可能。”
【永恒】，真是个未定的命数。洛雨妍感动的点点头，眼睛里面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淌。
“好了，傻姑娘。”苏春的手轻轻拭掉她的泪水，然后，一个公主抱带着她消失在天际。
洛雨妍害羞的把脸埋在她的胸口，毕竟底下还有俩人看着呢。
“握朝……这也行？”苏春的这一波操作给底下的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都是单身狗，快别看了，走吧。”
“真从哪走啊。”
“不然呢？我联系店店长了，店长就给了咱们四个字，自己想办法。”
“这不是五个字吗？”
“滚！”
鉴于李怀月现在的状态，即使有刚刚那滴河水的治愈，他依然处于重伤的边缘。此刻大战的之后，意识一放松，他摇摇晃晃的，差点就倒下去。
梧生无奈的把他背到背上，说：
“怎么每次你受伤都是我把你背回去。”
“呵呵，你当我想啊，我也想有个美少女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你可以把我想象成……”
“滚！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谢，回去以后帮我把这三天的活干了就行。”
“不是啊，万恶的资本家，你就应该跟那个货一块挂路灯。”
此时处于回途过程中的某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天呐，我刚才是在做梦吗？怎么觉得我面前出现了好多路灯啊？”他下意识摸摸脖颈，一阵背后发凉的感觉传来。
而像他们这样走在归途之上的人，还有许多他们大多数人恍若南柯一梦，梦里自己曾经拥有了自己未曾拥有的事物，也面对了恐惧和亲人的容颜，同样是大梦一场，有人沉迷于虚幻，不愿醒来，有人恐惧于妄念，期待早点结束。
归根结底一切终为虚幻，现实的人生还要一场一场的路过。经过这次忘川河里的洗礼，不少人或多或少都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