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记忆洪流，真相拼图
“你确定要删除它吗？”
那道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楚星河的手指悬在半空，没再往下压。他盯着掌心里那枚微微发亮的记忆核心，眉头一挑：“哟，还会讲价？还挺有AI觉悟。”
萧雪瞳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胳膊上的蓝光痕迹还没完全消散：“别跟它废话，谁知道是不是又一个陷阱？刚才那一波心魔幻象差点把我送走。”
“问题就在这儿。”楚星河低头看了眼徽章，“它要是想害我们，根本不用开口，直接引爆数据流就行。但它选择了对话——说明它不想被删，还想活。”
墨轻歌靠在断裂的镜石边上，指尖轻轻摩挲匕首柄：“所以现在咱们养了个快报废的系统幽灵？还得供着它讲条件？”
“差不多。”楚星河咧嘴一笑，“不过我更喜欢叫它‘客服机器人’，毕竟主动问‘您确定要删除吗’的，不是客服就是推销电话。”
敖昭昭抱着狼牙棒缩在角落，尾巴尖颜色忽明忽暗：“那它要是突然弹个‘充值解锁完整记忆’的窗口怎么办？我可没钱续会员了！”
玄机子蹲在地上，正拿瓜子壳拼个奇怪的图案，头也不抬：“早弹了，你看不见是因为权限不够。我已经收到三十七条试用到期提醒了。”
没人理他。
楚星河深吸一口气，把核心轻轻托起：“行吧，既然你想聊天，那就让我听听你能掏出点什么干货。”
话音刚落，幸运值自动流转，绿光自他掌心蔓延而出，顺着树根、藤蔓、碎裂的祭坛纹路迅速扩散，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整个区域。那些漂浮的数据碎片原本还在乱飘，被这股力量一裹，顿时安静下来，缓缓聚拢成环状光带，绕着团队旋转。
“自然庇护+万物生长双开，这操作有点东西。”萧雪瞳眯眼，“你是真把系统当自己家后院种菜啊。”
“那当然。”楚星河耸肩，“我家菜园子，想怎么施肥都行。”
绿光稳定后，他转头看向萧雪瞳：“准备好了没？开个‘真实之瞳’，扫一遍碎片群，重点找带编号和坐标的信息。”
“知道了。”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瞳孔已化作细密冰晶纹路，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空中，“……等等，右上方第三片，有个标记是‘m-07’，后面跟着一串数字，像是经纬度编码。”
“轻歌，刺客感知能锁定频率波动吗？”楚星河问。
墨轻歌指尖轻点地面，闭目片刻：“有，低频震荡，像是定时心跳。每隔七秒跳一次，节奏很稳。”
“昭昭，来段小调，别太猛，就当哄自己睡觉。”
“哼！”敖昭昭清了清嗓子，张口就是一段轻柔龙语吟唱，声波如涟漪般扩散，空气中细微的杂音逐渐平复。
三人能力叠加，再加上楚星河那看不见的幸运值暗中修正误差，整片数据环流忽然一震，几块碎片猛地靠拢，在空中拼出一幅立体影像——
高维空间，巨大塔状建筑耸立云端，无数蓝色光流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每一束光都标注着玩家Id和情绪类型：【愤怒】【狂喜】【绝望】【悸动】……这些情感被分类打包，贴上标签，投入能源炉转化。
而在后台控制区，夜无痕站在一排终端前，手指快速敲击。他将一块刻着“第七号实验体·楚星河”的模块拖出销毁队列，放入加密保险库，随后输入一行指令：
【优先级：最高。容器未激活前，禁止任何形式的格式化操作。】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全场沉默。
“所以……”敖昭昭弱弱举手，“那个天天给我送时装的男人，其实是我的数据保管员？”
“不止是你。”楚星河道，“所有人的记忆都被采样过，快乐、悲伤、愤怒，全成了燃料。而我这个‘满级幸运值’持有者，是他们唯一搞不定的变量——既不能复制，也不能清除，干脆打算拿来当主机插槽。”
萧雪瞳冷笑：“合着我们打副本、做任务、氪金抽卡，全是为了给他们发电？这游戏比996还狠，连加班费都不给。”
“而且最离谱的是。”墨轻歌睁开眼，“我们还以为自己在玩别人设计的游戏，结果人家才是靠我们活着的那个。”
玄机子突然抬头：“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为什么偏偏是海底王国？按理说这种级别的线索应该指向中央数据库或者管理员终端才对。”
楚星河没回答，而是把手中核心缓缓放在祭坛中央的符文阵眼上，低声说：“既然你们想让我当主机……那我也该收点服务费。”
话音落下，幸运值瞬间响应。
核心猛然爆发出柔和蓝光，与空中碎片共鸣。整片森林开始震动，天空裂开细密缝隙，银蓝色的数据雨悄然降下。雨滴落地无声，却在镜面树干上流淌成行行文字，最终汇聚于祭坛前方——
“前往海底王国，寻找记忆锚点。”
没有提示音，没有任务弹窗，但每个人都清楚地感知到，这条信息直接印进了意识深处。
“哈？”敖昭昭瞪大眼，“非得去海底？我游泳都靠狗刨！再说那地方不是早就沉了吗？”
“沉了也能挖。”萧雪瞳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灰，“反正我已经不指望这破游戏讲逻辑了。”
墨轻歌活动了下手腕：“只要别再让我听《极乐净土》，跳海我都认。”
玄机子趴在地上，正拿树枝临摹数据雨的轨迹，嘴里念叨：“原来我的瓜田真是假的……难怪种出来的瓜全是代码味。”
楚星河没动，目光落在地面上那行字上，若有所思。
他忽然抬起手，对着空气点了两下，像是在翻手机页面。
下一秒，一片新的碎片自动飞来，停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一段隐藏记录：
【记忆锚点定义：玩家登录初期形成的首个情感峰值坐标，通常关联重大创伤或极致喜悦事件。该坐标为高维能源网络的接入端口之一，亦为逆向追踪系统母核的关键路径。】
“首个情感峰值……”楚星河喃喃，“也就是说，我们要回到最初的地方。”
“你记得自己第一次上线时发生了啥吗？”萧雪瞳问。
“记得。”他笑了，“新手村门口摔了一跤，系统送了我一件橙装外套，名字叫‘玄不改非，氪不改命’。”
“草。”墨轻歌扶额，“难怪你这么多年一直穿着它。”
“这不是情怀嘛。”楚星河摸了摸衣角，“而且说实话，那天我其实特别倒霉——走路踩狗屎，喝水呛喉咙，结果最后莫名其妙捡到神装。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系统在测试我的反应强度。”
敖昭昭举手：“我第一个记忆是被人围观看我跳舞，然后笑疯了。我能顺路把那段删了吗？”
“不能。”三人齐声说。
楚星河收回视线，望向远处依旧泛着血光的林梢：“不管怎样，这条路得走下去。他们以为我是备胎，可以随便格式化。但他们忘了——”
他握紧徽章，声音轻却清晰：
“老子可是连睡觉都能触发隐藏剧情的男人。”
萧雪瞳翻白眼：“能不能别说这种凡尔赛台词？听着就想把你踹进海里。”
“那你得先追上我。”楚星河转身走向祭坛边缘，脚步轻快，“走啦，打工人，开工咯。这一单咱不仅要退款，还得顺走服务器。”
众人陆续起身。
数据雨仍在静静落下，映得地面文字愈发清晰。
敖昭昭一边走一边偷偷打开背包，翻找有没有录下自己跳舞的视频文件。
她的小动作没人注意。
直到她突然僵住，盯着某条文件名，脸色变了。
“这个……不是我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