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站在那条由他亲手清理出来的水道中央，脚底还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刚充完电的夜灯。
这玩意儿刚才差点把他自己掀翻。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那股力量又开始在体内窜动，像一群刚放学的小学生，在走廊里乱跑乱撞。他深吸一口气，心想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得稳住。
“来吧。”他小声说，“咱们试试温柔点。”
话音刚落，他脚下突然炸开一圈水流，不是爆炸那种响，更像是高压水枪对着地板猛冲。水浪呈环形往外推，直接把萧雪瞳和墨轻歌逼得连退好几步。
“卧槽！”萧雪瞳一个没站稳，差点坐地上，反手就是一道冰刃插进岩层固定身形。她抬头瞪过去，“你这是练功还是放炮？”
墨轻歌倒是反应快，身体一晃就化成蝙蝠群绕到侧面，落地后顺手给了楚星河肩膀一巴掌：“收着点劲！你以为这是抽卡十连出金？随便挥就行？”
楚星河被拍得晃了晃，摸了摸肩：“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不讲武德……明明只是想让它转个圈。”
“你那是想让它原地起飞。”萧雪瞳翻了个白眼，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冰晶迅速凝结成半球形屏障，把还在外溢的水流挡了回去，“别瞎试了，先学会怎么控制再装大佬。”
楚星河看着那层冰罩子，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上回系统灌能量的时候，是被动接受，现在轮到他自己动手，结果手比脑子快，力道全堆在开头那一秒。
他闭上眼，回想刚才神力流动的感觉。不是蛮力往前推，而是顺着某种节奏走，一下一下，像心跳，也像潮水涨落。
他慢慢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不再想着“我要控水”，而是想象那股蓝光从胸口蔓延到指尖的过程。轻轻的，缓缓的，别急。
一圈蓝色光环从他掌心扩散出去，这次没有轰鸣，也没有冲击波。海水像是被无形的手梳理过，开始围绕三人缓缓旋转，形成一道平稳的螺旋流。
墨轻歌挑了下眉：“行啊，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萧雪瞳也松了口气，收回冰障，但嘴上没饶人：“也就比刚才强那么一丢丢，别以为这就叫掌握了。”
楚星河没理她，专注感受着手心的波动。水流很听话，随着他的意念改变方向和速度，就像骑电动车从“油门一脚到底”切换到了“匀速慢行”。
【「深海霸主」技能熟练度+5%】
【解锁初级被动：水域亲和（减少水中移动阻力）】
系统提示弹出来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还真能升级？”他嘀咕，“合着这不是一次性礼包，还能刷经验？”
墨轻歌靠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上，抱臂看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楚星河活动了下手腕，“就是总觉得胸口那纹身有点痒，像贴了太久的膏药。”
“那你别挠。”萧雪瞳冷不丁接了一句，“万一触发什么隐藏惩罚，变成海底咸鱼就没人救你了。”
楚星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盯着掌心的蓝光。忽然间，胸口那圈螺旋纹微微发热，一闪而过。
紧接着，技能栏里两项能力自动亮了起来。
【水流感知】：可探测百米内水流异常与生命波动
【轻流推进】：小幅加速自身或他人在水中的移动速度
“哦？”他眼睛一亮，“总算给配说明书了。”
他先试了【水流感知】，闭眼集中精神。瞬间，周围百米内的水流变化在他脑海中形成一幅模糊的画面——左边三十米有块金属残片正在缓慢下沉，右边五十米外一条小鱼正往深处游，前方不远处的地缝里，还有微弱的能量波动持续传出。
“难怪刚才一直觉得底下不对劲。”他睁开眼，“下面确实有东西在动。”
“查清楚就行。”墨轻歌提醒，“别光顾着探，忘了控。”
楚星河点头，转头看向萧雪瞳：“我试试另一个。”
“你可悠着点。”萧雪瞳立刻往后退了半步，“别又给我推出去十米远。”
“放心。”楚星河道，“这次我算准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后背衣料上。一股柔和的水流托起她的身体，让她像踩在看不见的滑板上，平稳前移三米。
萧雪瞳愣了一下，回头看他：“……这回居然没翻车？”
“什么叫翻车？”楚星河摊手，“我这叫精准投放。”
墨轻歌笑了一声：“你要是能把这技术用在组队副本里，估计以后排队求你带的人都得排到新手村。”
“那不得加钱？”楚星河咧嘴，“不然我岂不是亏大了。”
萧雪瞳啧了一声：“你就这点出息，打个技能还想收门票？”
“这不是开源节流嘛。”楚星河耸肩，“再说我这可是全服唯一深海霸主，不趁机薅点羊毛对不起系统给我塞这么多活。”
他说着，又试着调动【轻流推进】，这次是对准自己。念头一起，脚下水流自然托起身体，前进时几乎没有阻力，轻松得像走在平地上。
“这被动真香。”他感叹，“以后游泳考试直接满分起步。”
墨轻歌看着他越走越顺，语气也放松了些：“看来你是真摸到门道了。”
“那当然。”楚星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两人，“毕竟谁让我运气好呢。”
“少来这套。”萧雪瞳翻白眼，“你要真是靠运气，刚才第一下就不会差点把我们全送走。”
“那叫交学费。”楚星河道，“哪个高手不是从炸场子开始的？你看那些主播，哪个不是先把自己炸飞八百回才练出手感的？”
“那你刚才那一下，够当年度事故集锦榜首了。”墨轻歌笑着摇头。
楚星河也不反驳，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蓝光，神情认真了几分。
他知道，刚才那次失控不是偶然。这股力量太强，稍微用力过猛就会失控，必须找到那个平衡点。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节奏。
他抬起手，对着前方空处轻轻一推。
一道细长的水流射出，不疾不徐，笔直向前，击中远处一块悬浮的废铁。铁片应声而动，缓缓旋转起来，带动周围的水流形成一个小漩涡。
稳定，可控，没有外溢。
“行了。”他说，“现在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萧雪瞳眯眼打量着他：“你该不会打算直接下去探那个污染源吧？”
“不急。”楚星河道，“先把技能练熟再说。总不能下去救人结果把自己淹了。”
墨轻歌点头：“谨慎点没错。这力量听着厉害，但用不好反而会拖累团队。”
楚星河笑了笑：“你们放心，我还没蠢到拿命开玩笑。”
他说完，再次闭眼，尝试将【水流感知】范围扩大。这一次，他刻意放慢节奏，一点一点延伸探测边界。
百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五十米……
忽然，地底那股能量波动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是模糊的信号，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性的起伏，像是呼吸，又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
他猛地睁开眼。
“不对。”他声音低了几分，“下面的东西……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