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红犼逞凶威，合力破顽敌
从主墓室出来的甬道比来时更显逼仄，青石板上的湿滑苔藓沾了不少泥土，踩上去“哧溜”作响，仿佛随时会把人滑倒。毕邪走在最后，手里的工兵铲时不时往两侧的岩壁上敲一敲，发出“笃笃”的闷响——这是胡八一教他的，用来判断岩壁是否松动。胸口的仿制品摸金符始终透着一股凉意，像块贴身的冰玉，在这闷热潮湿的墓道里，倒成了难得的清凉，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
“老胡，你说这墓里除了那口鎏金棺，还有没别的宝贝？”王胖子掂着刚从棺椁旁摸来的玉如意，那玉如意通体翠绿，柄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入手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胖爷我总觉得这地方邪乎得很，不像是只有这点东西。你看这甬道，修得跟迷宫似的，保不齐藏着耳室，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呢？”
胡八一用手电筒照了照前方的拐角，光柱里浮动的尘埃突然凝滞了一瞬，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他眉头微蹙，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胖子，别贪心不足。这辽代墓看着规整，实则暗坑不少，刚才那九宫阵要是踩错一步，咱现在已经成筛子了。”他转头看向毕邪，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你的夜视眼能看到前面有啥不？我总觉得不对劲，这甬道里的风都变了，带着股腥气。”
毕邪眨了眨眼，将夜视眼的视野调到最清晰。淡绿色的光影里，甬道两侧的岩壁像是活了过来，布满的凿痕在视野中微微发亮，勾勒出当年工匠开凿的轨迹。而在拐角后的甬道尽头，似乎立着个黑黢黢的影子，高约两米，肩宽背厚，像尊泥塑的金刚，却又透着股活物的气息——那影子的轮廓在缓慢地起伏，像是在呼吸。他心里一紧，握紧了工兵铲的木柄，掌心的汗让木柄变得有些滑：“前面有东西，很大，没动，但……它在喘气，而且身上的毛很长，根根都跟钢针似的。”
Shirley杨从背包里取出美式军用匕首，刀刃在手电光下泛着冷芒，她的动作沉稳利落，显然是早有准备：“是粽子？还是别的什么？墓里常见的邪物，无非是白凶、黑凶，最多是跳尸，只要有黑驴蹄子和糯米，总能应付。”
“不像粽子。”毕邪的夜视眼捕捉到那黑影皮肤下隐约流动的红光，像是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它身上有热气，而且……那毛是暗红色的，刚才动了一下爪子，指甲泛着青黑色，长度快赶上我的工兵铲了。”
“有毛？”王胖子愣了愣，随即骂了句粗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娘的，该不会是红犼吧？老胡，你看这墓的规格，主墓室用鎏金棺，甬道设九宫锁魂阵，还真有可能养这玩意儿！”
红犼！
这两个字像块冰锥，猛地扎进毕邪的心里。他在《鬼吹灯》的故事里看到过这东西的描述——僵尸里的极品，力大无穷，刀枪难入，尤其是在古墓深处待了上千年，更是凶戾无比。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危生物红犼，危险等级：S级。建议规避或合力击杀，击杀后可触发特殊签到，奖励丰厚】。
“别慌。”胡八一沉声道，从背包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糯米和一卷墨斗线，墨斗线是浸过黑狗血的，线轴上还缠着几张黄符，“红犼虽凶，却也有弱点。它怕糯米和黑驴蹄子，实在不行，咱背包里有炸药，大不了同归于尽。”他将糯米分给众人，自己留了一大把，又把黑驴蹄子塞给王胖子，“胖子，等会儿听我号令，瞅准机会就把这玩意儿往它嘴里塞。”
王胖子接过黑驴蹄子，那东西带着股骚臭味，他却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攥得紧紧的：“放心，胖爷我别的不行，扔东西准头还是有的！”
说话间，拐角后的黑影突然动了。不是走，是“滑”过来的，双脚没沾地似的，离地约有半尺，带着一阵腥风，那股味道像是腐肉混着铁锈，熏得人头晕眼花。甬道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连手电筒的光柱都仿佛被冻得发僵，边缘泛起淡淡的白霜。
“来了！”胡八一低喝一声，将手里的糯米猛地往地上一撒。米粒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淡绿色的视野里，每一粒糯米都泛着微弱的金光——那是辟邪的阳气。
那红犼猛地窜出拐角，彻底露出了全貌——它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硬毛，像钢针似的根根倒竖，最长的有半尺多长，尖端闪着幽光。脸是青灰色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双眼却透着血红色的光，像是两团燃烧的鬼火，獠牙外露，足有三寸长，嘴角淌着粘稠的涎水，滴在地上“滋滋”作响，竟把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它落地时“咚”的一声，沉重的身躯让整个甬道都震了震，青石板上赫然被踩出个浅坑，碎石子飞溅起来，打在岩壁上噼啪作响。
“我操！这玩意儿比书上写的还丑！”王胖子吓得往后一缩，手里的玉如意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揣进怀里，又把黑驴蹄子举得高高的，“老胡，用黑驴蹄子怼它！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
红犼显然没把地上的糯米放在眼里，那些泛着金光的米粒落在它的硬毛上，只发出“噼啪”几声轻响，像是火星落在了湿柴上，连一根毛都没烧掉。它嘶吼一声，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摩擦，震得人耳膜生疼，随即猛地朝最近的王胖子扑来，速度快得像道红光，带起的风刮得毕邪脸颊生疼。
胡八一反应极快，一把将王胖子推开，自己用工兵铲去挡。“铛”的一声脆响，工兵铲被红犼的利爪劈出个豁口，金属碎片飞溅起来，胡八一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铲子。“好硬的爪子！”他咬着牙，甩了甩发麻的手，“这畜生的皮比铁甲还厚，寻常家伙事伤不了它！”
“毕邪，帮我牵制它！”胡八一喊道，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了捆尸索，“我来捆它的腰！”
毕邪深吸一口气，将系统奖励的“初级力量增幅”运转到极致。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原本有些酸麻的手臂突然充满了力量，手里的工兵铲仿佛轻了不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纤维在贲张。他大吼一声，从侧面扑向红犼，工兵铲带着风声劈向它的后腿——那里的毛相对短一些，似乎是弱点。
红犼吃痛，嘶吼着转身，利爪横扫过来。毕邪借着力量增幅的爆发力，猛地矮身躲过，铲头顺势在它腿上划了一下，虽然没伤到骨头，却也削掉了一片硬毛，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皮肤，那皮肤紧绷着，像是裹了层铁皮。
“有点意思！”王胖子看得眼睛发亮，举着炸药包就想扔，却被Shirley杨拦住：“甬道太窄，炸药威力太大，会把咱们也埋了！而且这红犼速度快，未必能炸中要害！”她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了喷雾罐——里面装的是高浓度的酒精，对付这种邪物，火焰往往比物理攻击更有效。
红犼被毕邪激怒了，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甬道里灵活地转身，放弃胡八一，转而朝毕邪扑来。毕邪仗着身形比它灵活，在甬道里与它周旋，像只灵巧的猴子。他时而向左跳，时而向右闪，工兵铲每次劈砍都用上了全力，虽然伤不到要害，却也让红犼难以近身。他能感觉到力量增幅带来的优势——换做平时，他刚才那一下矮身根本躲不开，早就被红犼的利爪扫中，开膛破肚了。
“毕邪，往左边引！”胡八一突然大喊，手里的墨斗线已经拉得笔直，线轴在他手里飞速转动，“我这墨斗线浸过黑狗血，能暂时困住它！”
毕邪立刻会意，虚晃一铲，转身就往左边跑。红犼果然跟了上来，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甬道里转身略显迟缓，撞得两侧的岩壁“咚咚”作响，碎石子不断往下掉。就在它靠近胡八一身边的瞬间，胡八一猛地松开墨斗线，浸过黑狗血的墨线“嗖”地弹出，像条黑色的长蛇，正好缠在红犼的后腿上。
“就是现在！”胡八一喊道，同时扑上去，用工兵铲压住红犼的后背。
毕邪转身，将全身力量灌注在工兵铲上，瞄准红犼的膝盖狠狠劈下！“铛”的一声，虽然没劈开骨头，却让红犼一个趔趄，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王胖子趁机冲上来，使出吃奶的劲，将整块黑驴蹄子塞进它嘴里。
红犼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浑身抽搐起来，嘴里冒出黑烟，硬毛都竖得笔直。但它毕竟是千年难遇的极品僵尸，竟硬生生将黑驴蹄子吐了出来，黑色的蹄子落在地上，还在“滋滋”地冒着烟。它挣扎着想要站起，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暴戾，猛地一甩头，竟将胡八一从背上甩了下去。
“不能给它机会！”Shirley杨眼疾手快，甩出飞虎爪，铁爪带着铁链“呼”地一声飞出去，正好缠住红犼的脖子，她用力往后拉，铁链瞬间绷紧，在红犼的脖子上勒出一道深痕，虽然没伤及皮肉，却暂时限制了它抬头的动作。
毕邪和胡八一对视一眼，同时扑了上去，一人一边，用工兵铲死死按住红犼的肩膀。红犼的力气极大，两人使出全身力气才勉强按住，毕邪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在颤抖，青筋暴起，力量增幅的效果似乎在减弱，热流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肌肉的酸胀。“胖子，快！拿工兵铲捅它眼睛！那地方没毛，是弱点！”胡八一喊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
王胖子早就红了眼，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工兵铲，双手握住木柄，助跑两步，使出浑身力气，狠狠插进红犼的左眼！“给我去死！”
“嗷——！”
红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浑身猛地一挣，竟将毕邪和胡八一都震飞出去。毕邪撞在岩壁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差点喘不过气来。但红犼也彻底失去了理智，瞎着一只眼在甬道里乱撞，它用利爪疯狂地抓着岩壁，坚硬的岩石被它抓出一道道深沟，碎石飞溅。最终，它一头撞在甬道尽头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脑袋开花，青灰色的脑浆混着黑血溅了一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所有人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甬道里回荡。甬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红犼的尸体躺在地上，暗红色的硬毛渐渐失去光泽，变得像枯草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王胖子才缓过劲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污，看着红犼的尸体，眼神里还带着后怕：“他娘的……差点交代在这儿……这畜生，力气也太大了，胖爷我的胳膊现在还在抖。”
胡八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着岩壁才稳住身形。他走到毕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毕邪，行啊你。刚才那几下劈砍，时机抓得准，力气也够大，要不是你牵制它，咱还真不好对付这畜生。”
Shirley杨也走过来，递给毕邪一瓶水，瓶盖已经拧开了：“你的力量……好像突然变强了？刚才你矮身躲过它那一爪，速度快得不像普通人。”她的眼神里带着好奇，但更多的是认可。
毕邪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才让他稍微缓过劲来。后背的疼痛还在隐隐作祟，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是签到奖励的‘初级力量增幅’，刚才正好派上用场。”他看向红犼的尸体，想起系统提示的“特殊签到”，在心里默念，“签到。”
【叮！成功击杀红犼，特殊签到完成！奖励：抗寒体质（被动），红犼利爪x2（可制作武器）。】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刚才在甬道里感受到的阴冷和后背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反而觉得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春天的阳光下。毕邪知道，这是“抗寒体质”生效了，以后再遇到阴冷的环境或邪物，至少能多一分保障。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刚才握铲时磨出的水泡竟然已经不疼了，力量增幅虽然时效已过，但那种掌控力量的感觉却留在了身体里，让他对自己的身体多了几分自信。
“这红犼的爪子倒是好东西。”胡八一捡起地上的一只利爪，那爪子足有半尺长，青黑色，尖端锋利无比，他掂了掂，“够硬，够锋利，回去找个铁匠打磨一下，能做把好匕首，削铁如泥不成问题。”
王胖子凑过来，看着毕邪的眼神都变了，带着点崇拜：“小毕同志，你这系统可真够意思！又是力量增幅又是抗寒体质的，比老胡那半吊子风水术靠谱多了！以后胖爷我就跟你混了，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毕邪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这次能击杀红犼，主要还是靠团队合作。如果不是胡八一的经验老道，提前准备了糯米和墨斗线；不是王胖子胆子大，敢冲上去捅它眼睛；不是Shirley杨冷静，用飞虎爪限制它的动作，单凭他的力量增幅，根本不可能成功。他把水递给王胖子：“先喝点水吧，你刚才也挺猛的，那一下捅得够准。”
胡八一检查了一下红犼的尸体，用工兵铲戳了戳它的脑袋，确认彻底死透了，才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墓主养来守陵的，既然它在这儿，说明前面离出口不远了。一般来说，守陵兽都放在离出口最近的位置，防止盗墓贼带东西出去。毕邪，你的夜视眼再看看？”
毕邪点点头，看向甬道尽头。淡绿色的视野里，红犼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契丹文，经过系统自带的“基础翻译”功能，显示出“出口”二字。石门的缝隙里透着微弱的光，还能感觉到气流从外面涌进来，带着山林的清新气息。
“前面有石门，应该是出口。”毕邪说道，站起身，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抗寒体质让他不再畏惧墓里的阴冷，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胡八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去透透气。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空气里全是血腥味，闻着就恶心。”
一行人朝着石门走去，经过红犼的尸体时，王胖子还不忘踢了一脚：“让你凶，现在成死狗了吧？胖爷我还活着，你就变成一堆烂肉了，活该！”
毕邪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红犼的尸体，又摸了摸胸口的仿制品摸金符。系统面板上的累计签到次数变成了4，【红犼击杀进度100%，解锁“异兽图鉴”碎片x1】，图鉴上已经有了红犼的画像和简介，标注着它的弱点和习性。
他知道，这次遭遇红犼，不仅让他获得了实用的奖励，更重要的是，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赢得了铁三角的认可。从一开始胡八一的证明、王胖子的怀疑，到现在胡八一拍他肩膀的力度、王胖子喊他“小毕同志”的语气，都透着一股接纳的意味。他在这支队伍里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新人，而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
石门后传来清新的空气，带着山林的草木清香，还有鸟叫声隐约传来。毕邪深吸一口气，跟着胡八一走出甬道，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看到野人沟的山林在阳光下泛着绿色的波浪，树叶上的露珠反射着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