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领了结婚证,看着红本本上两人拘谨的合照,何大清才松了口气,又觉得讽刺:这辈子,竟跟个人尽可夫寡妇结婚,指尖在“四九城”三个字上摩挲片刻,没拆就塞进了灶膛。
火苗“噗”地窜起来,把信封卷成了灰。这已经是第三十七封了。
从傻柱十五岁到现在,他每个月都寄钱,可邮局的回执上,签收人永远是“易中海”。
他甚至托人去胡同里看过,傻柱下班就被易中海叫去家里吃饭,雨水的辫子上,总系着一大妈给的红头绳。
“师傅,您咋不拆啊?”小徒弟好奇。
“没必要。”何大清往灶里添了块煤,火光映着他的脸,“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他比谁都清楚,易中海扣下信和钱,就是想让孩子们觉得爹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好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可他不急——聋老太还在,那老太太的关系网,从胡同里的片儿警到区里的干事,盘根错节。
他当年在饭馆听人说过,老太太年轻时救过一位大人物的命,只要她在一天,易中海就有恃无恐。
“那您还寄?”
“寄。”何大清拿起锅铲,把刚炒好的青菜盛出来,“等哪天,我亲手把这些钱交到他们手里。”
他藏在床板下的钱匣子,已经沉甸甸的了。傻柱喜欢做饭,他想在四九城给儿子开个小饭馆;雨水爱读书,他打听好了,保城纺织厂有子弟学校,师资不比城里差。
傍晚回家,白寡妇她们一家先吃完,又端点粥给何大清。
何大清接过粥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度,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忽然松了松。
她一直知道何大清心里的打算——没离婚,不是因为爱,只是她还没人老珠黄。
没过几天,何大清居然见到远道而来两兄妹,暗示她们别出声,带他们到自己另外租的小房子。
何大清看见傻柱兄妹,就想起雨水小时候总缠着他,要孙悟空的糖画,他总说“等你哥学会翻跟头了就给你做”。
大家一起诉说这些年的不容易和小时候点滴。
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堆:“等我回去,给我家大姑娘做一整个糖画铺。”
说着这些年他没有忘记兄妹,还给他们看汇款单,说出当年被仙人跳,和易中海联手老太太逼走他,并给傻柱他们一人一张存折,让她们好好结婚生子。
还有记得假装不知道是易中海他们截胡的钱,现在还惹不起老太太,等她没了,立马发电报给何大清,他就自由。
更重要现在何大清还没厌倦白寡妇,等到时和平分手,给她一笔钱了事。
傻柱和雨水把钱从银行取出,通过邮局寄回四九城。
等钱一到账,傻柱就带着雨水到四九城的银行重新办理两个存折。
第二天,傻柱找上刘光鸿说找媳妇的事情。
刘光鸿先去找李怀德,证明何雨是个真男人,就是被人造谣,现在帮他开个结婚介绍信。
李怀德对于自家发展业务大将,自然满足,还给2张手表票,提前祝贺新婚快乐。
接着他们骑着自行车火速前往秦家村。
刘光鸿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傻柱,碾过秦家庄村口的黄土路,车辙印在松软的土地上,像两道并行的线。
路两旁的玉米杆子已经结了饱满的棒子,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鸡鸣犬吠,透着一股淳朴的乡土气息。
“光鸿,咱真要在这儿找?”傻柱抓着车座的手有些发紧,眼神里带着忐忑。
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跟着母亲回过一次乡下姥姥家,就没踏出过四九城,看着眼前低矮的土坯房和路上扛着锄头的村民,心里直发怵。
“这儿好。”刘光鸿脚下蹬得稳,语气轻松。
“我老家离这儿不远,知根知底。秦家庄的姑娘能干朴实,最适合过日子。”
他特意选了秦家庄,一是因为离城里不算太远,二来,秦京茹前两年托她在城里找活计,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牵线,三来找一个长得和秦淮茹差不多,但性格强势的,把傻柱吃得死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乘凉的老汉眯着眼打量着他们,嘴里叼着的旱烟杆“吧嗒”作响。
刘光鸿停下车,笑着递过去一支带过滤嘴的香烟:“大爷,问您个事儿,秦京茹家在哪儿住?”
老汉接过烟,夹在耳朵上,用烟杆指了指村东头:“最东头那三间瓦房就是,她家大人在地里,就她跟个几个小娃在家。”
顺着老汉指的方向,两人很快找到了秦京茹家。
院子里种着几畦青菜,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年轻姑娘正在喂鸡,看到他们进来,直起身子,眼里满是幸福,一把跳到他背上:“光鸿哥,你终于来了!”
“京茹,你帮我找一个和你淮茹姐长得差不多,要识字,但性格比较坚强的女人,给柱子哥当媳妇!”刘光鸿说明来意,“柱子哥,在轧钢厂当厨子,如今6级大厨,工资45.7,想在村里找个媳妇。”
秦京茹眼睛一亮,连忙把他们往屋里让:“快进屋坐!我有个远房堂姐前阵子还说让我帮着留意呢!”
她一边倒水边补充说,“我们村确实有合适的,就看你们能不能相中了。”
傻柱坐在炕沿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农业学大寨”海报,炕桌上摆着个豁了口的粗瓷茶壶,却收拾得干干净净,透着女主人的勤快。
“京茹,你有啥合适的人选?”刘光鸿开门见山。
秦京茹想了想,压低声音说:“村西头的秦清茹,你认识不?是我家五堂叔的女儿,跟我堂姐秦淮如有八分像,人勤快,针线活也好。
就是命苦,前年男人上山采石出了意外,成了望门寡,带着个十五岁的弟弟过活,日子难着呢。”
“望门寡?”傻柱皱起眉头,他虽然不在乎乡下姑娘,却也听过“望门寡”不吉利的说法。
刘光鸿看出了他的顾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对秦京茹说:“能领我们见见吗?成不成的,先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