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禾撑着沙发边缘坐起。
“我现在过来。”
说完林曦禾站了起来，裴聿珩也跟着站起。
不等她开口，裴聿珩说：“我陪你一起。”
林曦禾没说话当默许。
这些日子纪婉宁母女一直被迫留在医院照顾乔振业，只要离开医院范围就会被林曦禾的人拦下。
她们除了面对乔振业哪也去不了。
林曦禾到医院的时候，乔振业已经奄奄一息，医生说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估计撑不过今晚。
没等到可以匹配的肾源，原本他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今天又再次被纪婉宁重伤，确切地说是把他往死里打的。
乔振业的主治医生说赶到病房的时候乔振业满脑袋的血。
当时病房里就三个人。
纪婉宁跟乔若已经被警察带走问话。
林曦禾在乔振业病床前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她并不同情乔振业。
对这三人也没有感情。
唯一的情绪也是因为已经离世的乔蔓。
林曦禾跟裴聿珩缓步在医院走廊。
裴聿珩刚接完高西的电话对林曦禾说：
“警局那边说纪婉宁已经承认是她一个人动的手，跟乔若无关，乔若精神好像不太正常，有些胡言乱语，可能是受了刺激，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她是不是装的。”
医院病房里也没装监控，当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两个人脚步没停，一直往前走。
林曦禾有些意外：“精神不太正常？”
裴聿珩：“嗯。”
林曦禾忽而笑了。
“精神不正常的话倒是有个地方适合她。”
裴聿珩垂眸凝视着她。
他大概知道林曦禾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乔蔓长大的地方。
她大概率也在那里待过，不然怎么会认识乔蔓呢。
林曦禾的过去是空白的，因为这些年她是乔蔓。
除了这七年，再往前的那些，让人调查到的，也只是属于乔蔓的过去。
见裴聿珩安静地看着自己，林曦禾问他，“有话想问？”
“想。”裴聿珩说。
但是也不一定非得问，虽然好奇，他还是忍得住的。
林曦禾半仰着头看了他许久才出声，“想问什么就问吧，”
裴聿珩闻言还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抓住了这个机会。
“你跟乔蔓怎么认识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人为什么会在江城吧？
可是又怕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林曦禾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在精神病院待过两年，跟乔蔓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这是她第一次跟人说这个。
林曦禾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的对眼前人敞开心扉。
九年前实验室的绑架案，林家对外隐瞒的很好，除了林家直系的几个人外，没人知道林家五小姐也遭遇绑架不知生死。
即便是裴聿珩也不知道这回事。
当然，那个时候的裴聿珩也不关心这些，更不会想办法去打听什么。
现在察觉到自己对十八岁之前林曦禾一无所知时已经晚了。
“为什么在那待了两年？”裴聿珩小心翼翼地问道。
而林家人都不知道她在这座城市。
裴聿珩观察着林曦禾的神情，就怕她突然又会不舒服。
林曦禾确实有些不适，却没以往那么强烈。
特别是裴聿珩的手此刻正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自他手心的温度。
“在那个地方待着还能是因为什么，”林曦禾顿了顿才接着说：“精神失常，疯了。”
她的声音也不再平静，裴聿珩能清晰感觉到她声音里掺杂的轻颤。
林曦禾这样的反应，让裴聿珩不敢再问下去。
他想起了林曦禾以往的几次不正常，真的会心疼。
裴聿珩下意识将林曦禾揽入怀中，手掌轻拍她的后背。
林曦禾愣了愣，她都准备好等他继续问了，他却没问。
不过……裴聿珩的怀抱实在让人心安。
林曦禾真的有被安抚到，情绪也没刚刚紧绷。
“你……在哄小孩？”林曦禾说。
裴聿珩声音低低地，“在哄宝贝。”
宝贝！
林曦禾浑身一个激灵，要死，裴聿珩的这声宝贝，酥麻了。
她慌忙将他推开，“不许这样叫。”
裴聿珩发现她又变成了那个正常的林曦禾，“怎么？”
林曦禾瞪他，“不许就是不许。”
裴聿珩弯了弯唇，“看来老婆很喜欢我这样叫。”
林曦禾急眼了，“混蛋，我没有。”
裴聿珩：“好，你没有。”
林曦禾：“……”
突然不太想理他，林曦禾转身就走。
裴聿珩抬脚跟上，“老婆，等等我。”
后边跟着的保镖：“……”
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乔振业没挺过这一晚。
他的身后事林曦禾交代人给办了，自己从头到尾再没出现过。
纪婉宁故意伤人等着被判刑，而乔若似乎是真受了刺激疯了。
元旦过后，迎来新的一年。
林曦禾更加忙碌，林承安交到她手上的事情越来越多。
她回不回京城这事自始至终都没人提起，却又像是心照不宣了。
裴聿珩也忙，之前他将太多时间留在江城，集团里也有一堆事。
接近半个月两个人都没见面，不过，他们每天都有微信聊天，林曦禾也会跟裴聿珩分享自己的一日三餐，睡前还会视频聊天。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裴聿珩还是把这状态定义为异地恋。
林曦禾对此也是哭笑不得。
跟爸妈一起吃过晚饭，林曦禾上楼穿上厚外套出门。
晚上她约了人见面。
保镖将车子开进了一个山庄，山庄隐私这一块做的很好，里面有很多包厢。
服务生带着林曦禾一路走到她要去的包厢，包厢门口站着一个人，林曦禾认识，也是保镖，不过没说过几句话。
看见她时那人眼底流露出惊讶，林曦禾觉得是因为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保镖。
现在她出门都这个阵仗。
一大家子人都担心她，只能在她身边多放保镖。
那人动作犹豫间还是推开了门，林曦禾走进去，身后跟着的保镖都自觉留在了门口。
包厢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苏漾，一个是她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