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决定亲自带队前往焚天星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刚刚结束星盟筹备会议的天庭高层。一时间,听雨阁外访客络绎不绝,有请缨者,有关切者,亦有欲借此机会与这位混沌道祖进一步拉近关系者。
林凡对此早有预料,他并未闭门谢客,而是在听雨阁设下简单的茶席,与几位核心人物商议。
“此行凶险未卜,人选需精而不需多。”林凡为坐于对面的玄天子、月曦、以及闻讯赶来的凌绝剑尊斟上灵茶,语气平和,“我意,小队人数控制在五到六人。”
玄天子抚须沉吟:“你亲自前往,战力自不必说。苏璇姑娘身负祖血,是此行关键,亦需同行。凌绝道友剑道通神,可应对突发恶战。还缺精通星海航行、异域交涉以及应对未知危机之人。”
月曦轻抿一口茶,空灵的目光看向林凡:“天衍子对星图推演、空间脉络的造诣无人能及,乃是导航的不二人选。只是他年事已高,经历归墟一战后,虽无大碍,但长久星际跋涉……”
“我去。”一个清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亭外,正是天衍子。他目光炯炯,手中罗盘自行悬浮转动,“百年推演,老夫对那焚天星海的坐标与可能路径已有初步勾勒。此等盛事,岂能缺了我这老骨头?何况,”他看向林凡,眼中带着一丝深意,“你那混沌归墟之道,于稳定超远距离星航通道,大有裨益,老夫也想亲眼见识一番。”
林凡起身,郑重一礼:“有天衍子前辈相助,此行把握大增,晚辈感激不尽。”
如此,队伍已定四人:林凡(主导、战力)、苏璇(血脉指引、焚天圣焰)、凌绝剑尊(极致攻伐)、天衍子(导航推演)。
“还缺一人。”凌绝剑尊言简意赅,“需应对非战斗类突发状况,异族交涉,乃至……医疗支援。”他目光扫过众人,意思明确,碧波元君是最佳人选。但碧波元君主修生命法则,更擅长固守与治疗,星际远航并非其长项。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充满活力的女声传来:“若是信得过,这最后一个位置,不如让给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星辰法袍,手持一根奇异水晶手杖的女子踏云而来。她容貌看似年轻,眼神却充满了沧桑与智慧,周身流淌着与星核族使者星辉类似,却更加浓郁磅礴的星辰之力。
“星语者,云缈。”女子自报家门,对着林凡等人微微颔首,“现任巡天司首席观星师,兼修星象占卜与跨界语言学。对已知星域风俗、禁忌、乃至部分失落语种,略有研究。”
玄天子介绍道:“云缈长老是我天庭与外界沟通的重要桥梁,曾多次代表天庭出使异族,经验丰富。其星辰法术,于疗伤、预警、破除幻障等方面,亦有独到之处。”
林凡混沌之眼微开,感知到此女修为虽不及凌绝剑尊深厚,却如星空般浩瀚广博,灵魂力量异常强大,且气息中正平和,与星辰大道极为契合。她确实是填补队伍短板的绝佳人选。
“云缈长老愿意同行,自是求之不得。”林凡微笑应允,“只是前路莫测,长老需有心理准备。”
云缈淡然一笑,手中水晶杖轻点虚空,漾开一圈涟漪般的星辉:“观测星辰,本就是为了洞见未知。能与道祖同行,见证可能存在的太古秘辛,是云缈的荣幸。”
至此,先遣小队六人阵容正式确定:林凡、苏璇、凌绝剑尊、天衍子、云缈。
人员既定,便是物资准备。天庭宝库无条件开放,各种高阶丹药、符箓、阵盘、备用法器任由取用。炎阳真人亲自为几人检查并升级了护身法宝。更重要的是星航载具。
众人来到天庭专用的“巡天渡口”,这里停泊着数艘庞大的星空楼船,灵光闪耀。但天衍子和云缈都摇了摇头。
“常规楼船,速度太慢,且目标过大,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天衍子道。
“我们需要更隐蔽、更快速,并能承受一定程度空间乱流的载具。”云缈补充。
林凡沉吟片刻,掌心一翻,那枚已与他混沌识海融为一体的圣尊鳞片(寂灭龙皇逆鳞碎片)虚影浮现。“以此为核心,辅以混沌之力构筑临时星槎如何?”
众人皆是一惊。以寂灭龙皇的逆鳞碎片为核心?这想法太过大胆!
“妙啊!”天衍子却双眼放光,“此物本质极高,经你混沌之力洗练,已无戾气,反而蕴含一丝归墟特性!以其为核,构筑的星槎不仅能隐匿于星空背景辐射中,更能一定程度上规避某些空间陷阱与星海灾劫!老夫可设计阵纹,将其特性发挥到极致!”
云缈也仔细观察着那鳞片虚影,眼中星辉流转:“确实……此物与星辰有种奇特的亲和力,仿佛能安抚狂暴的星力。以它为核心,我再布下‘周天星辰隐遁大阵’,足以瞒过绝大多数探查。”
说做便做。林凡以自身混沌之力为基,引动鳞片中那丝平衡后的归墟特性,构筑出一艘长约十丈,流线型,通体呈现深邃混沌色,表面有细微星芒与暗红纹路流转的奇异小舟。天衍子迅速打入无数繁复的空间加固与动力阵纹,云缈则吟唱着古老的星语,引动周天星力,在舟身刻下隐匿与防护符文。
不过半日功夫,一艘兼具混沌之包容、归墟之隐秘、星辰之灵动的小型星槎便打造完成,被林凡命名为“归墟星槎”。
就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木灵族的青霖长老去而复返,带来了一个精致的青木宝盒。
“林道祖,苏仙子,此乃我族的一点心意。”青霖长老打开宝盒,里面是三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青色种子,“此为‘生生不息菩提子’,蕴含我族生命本源,于疗伤、恢复元气有奇效。另有一枚‘建木信标’,若在焚天星海遇到我族古老盟友的后裔,出示此物,或可得其相助。”
林凡与苏璇郑重收下,谢过青霖长老。这份馈赠,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切准备就绪。
三日后,巡天渡口。
玄天子、月曦、炎阳真人、碧波元君等天庭高层,以及星辉使者、逻辑单元·七等星盟代表皆来送行。
“此行务必小心,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首要。”玄天子叮嘱。
“早日归来。”月曦轻语,目光落在林凡和苏璇身上。
苏璇与碧波元君拥抱告别,百年相处,情同母女。
林凡对众人拱手:“诸位放心,林凡必竭尽全力,查明真相,护璇儿周全,亦不负星盟所托。”
他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队友:凌绝剑尊怀抱古剑,眼神锐利如初;天衍子手持强化后的罗盘,跃跃欲试;云缈杖端星辉凝聚,神情肃穆;苏璇站在他身侧,手握那枚建木信标,眼神坚定。
“登槎!”
林凡一声令下,六人化作流光,落入那艘混沌色的归墟星槎之中。
星槎微微一震,表面符文亮起,旋即变得透明,仿佛融入了虚空,只在原地留下一圈细微的空间涟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天际,直奔南方星域深处而去。
送行众人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皆充满期盼与一丝隐忧。
星槎之内,空间远比外界看起来宽敞舒适。林凡操控着星槎,以鳞片为引,苏璇的血脉感应为辅,天衍子与云缈从旁校正方向,速度不断提升,很快便超越了常规星空楼船的极限,驶入了人类修士罕至的陌生星域。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形态各异的星辰与星云,瑰丽而壮阔,却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航行数日后,一直借助星槎阵法强化血脉感应的苏璇,忽然脸色一变,指向星图上一个遥远的光点:“那个方向!感应变得非常强烈!而且……我感觉到一种……悲伤和愤怒交织的情绪!”
几乎同时,负责警戒的云缈也霍然起身,手中水晶杖指向侧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黑暗星域,声音凝重:
“不对!那片区域的星辰之力……正在被某种力量快速吞噬!有东西藏在里面!”
天衍子罗盘疯狂转动,脸色难看:“是空间陷阱!而且是人为布置的!我们被盯上了!”
林凡眼神一凛,混沌之力瞬间灌注星槎,使其速度再增,同时混沌之眼望向那片黑暗星域。
只见那看似虚无的黑暗中,隐隐有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在蠕动,正贪婪地汲取着周围微弱的星辰光芒,散发出一股与寂灭龙皇同源,却更加隐蔽、更加阴冷的吞噬气息!
前路,果然布满了荆棘与陷阱。真正的挑战,从他们离开熟悉星域的那一刻,便已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