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了腊月初八这日,整个金陵城都笼罩在浓浓的新年氛围当中,尤其夫子庙门更加热闹非凡,前来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各色叫卖声更是连绵不断,有卖香烛、有卖年画窗花、春联福字地、也有卖面人糖画、胭脂水粉地......各式各样的小摊摆满了整条街道,还有些大户人家为了祈福,甚至在城门口搭起了粥棚,为过往的穷苦人家送上一碗腊八粥,浓浓的腊八粥的香气弥漫开来,引来不少穷人和乞丐都在城门口排队领粥。
贾环和贾琼天不亮就被贾攸派人叫了起来,由贾代伍领着所有贾家族人为祖宗奉粥上香、磕头行礼,又安排贾放带着贾琼等人去城门口施粥,眼见琼不能跟自己去看杂耍了,便一个人来到学堂角门,韩凌、常涛、王飞三人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看见贾环过来,王飞就叫到:“贾环,快点,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
贾环行至近前道:“让几位久等了,一大早就被太爷叫去祭祖了。”
几人看了看贾环身后,问道:“贾琼大哥怎么没来?”
“他被太爷派去城门口施粥了,估计是来不了,叫我们先去。”贾环答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一大早我就闻道桂花圆子的香味了,还有灌汤包......”说完王飞还假装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几个人说着直奔夫子庙而去。
秦淮河两岸各色彩灯挂满了酒楼,五彩缤纷倒映在河水中,整条秦淮河被染成了一条彩色和画卷,贾环几人随着拥挤的人潮不断前行,不多时便看到那个高大的彩棚,不少人都在往里走着,王飞一手捧着一个油纸包,嘴里嚼着包子,含含糊糊的指着杂耍班子的棚子道:“到了到了,就是哪里。”
韩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看见了,瞅瞅你那个吃相,咽下去再说话,跟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样。”
贾环、常涛二人听完哈哈大笑,王飞被韩凌一句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三两口赶快将包子吃完,省的韩凌又说他。
卖座的伙计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叫卖拉拢客人,几人来到近前,伙计一看几人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忙露出一脸微笑道:“几位公子里面有上座,五十个铜钱一位。”
贾环掏出一串铜钱扔在伙计的铜锣里,伙计一看这一串足有半吊子之多,赶忙笑着将几人引到最前面一排里坐下,又端来一壶茶几样干果放在桌子上,笑道:“几位公子稍坐,表演马上开始。”说完便出去了。
不一会表演开始:口吞宝剑、驯老虎、喷火球,精彩绝活一个接一个,看的几人不住的鼓掌叫好,最精彩还得是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穿着粉红的劲装手持九节鞭舞动的虎虎生风,随后又表演了扔飞刀,以活人为靶子,连扔七把飞到命中木板而不伤人,看的几人也是热血沸腾,不住的叫好。贾环也是抓了一把钱打赏了出去。
正在几人看到兴头之时,忽然门口一阵躁动,只见元宝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穿着粗气说道:“不好爷,粥场那边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贾环问道
“本来咱家施粥施的好好,突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难民,五爷好心给他们粥喝,他们喝完却说咱们这几家的粥是坏的,吃的他们好几个人都拉肚子了,说完还砸了几家的锅,嚷着为富不仁什么的,要去官府闹呢,好多流民都要冲进了城了。”
贾环又问道:“粥场在那个城门?”
“在南城!”元宝道
贾环一听,心中疑虑:今年江南州县不曾听说有甚大灾,何来难民一说?仔细一想,南城,那不是离水路码头最近吗?码头、码头!贾环心中一惊,想起那日在来金陵的路上遇到的水匪一事。暗道不好,万不可让难民进城,要出大事!
贾环赶忙对几人道:“兄弟们,此事非同小可,我怀疑其中有诈,一时间之间说不清楚。韩大哥和王飞去通知韩将军让他加派人手守住其他几个城门,不能再让难民进城;常大哥和元宝去知会贾家,记得把我的兵器带上,我先去门口看看。一会南城门口集合。”说完几人各奔东西。
贾环一路飞奔赶往南门,路上已经陆续见到不少衣衫褴褛的穷人往城里冲,远远便见到贾放带着一众贾家子弟和一群难民对峙起来,贾环来至近前,只见那群难民皆是精壮男子并无老弱妇孺,且面色黝黑,手中都拿着碗口粗的竹棍,旁边的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
“你们这群人为富不仁,你们平日吃肉喝酒,给我这些坏了的粥水,还在这里装善人,我们要去衙门告你们,兄弟们我们去衙门告他们去!”说着一个带头的汉子就要领着人往里冲。
贾放见他们如此,一时间也来了脾气,怒道:“老子平日带兵打仗见得多了,你们这几个刁民还敢污蔑我们,要不是老太爷有交代,今个施粥祈福,我早就动手,真当我们贾家是好欺负的。”
眼见双方正要动手,贾环朗声叫道:“都住手!”
双方听见有人说话,都是看向贾环,贾环跑到近前,随着贾放施了一礼,然后小声在贾放耳边说道:“叔叔,此人有诈,你赶紧回去调兵,我先拖住他们片刻。”
贾放听完一愣,看着贾环坚定的眼神,心中会意,说道:“环儿,你跟他们说,我说不过他们气死我了。”说完上马向城里跑去。
那汉子已经贾放进了城,恐怕有变,便又叫嚣着要去衙门,眼见几个汉子已经冲到门口,贾环一把拦住笑道:“不就是几碗粥的事情嘛。何必见官呢,今天是腊八节,我们家也是好心,你兄弟吃坏了肚子,我略懂医术,不如我帮他们诊治一下如何?”
“我们要进城去看大夫,我不信你。”说完就又要往里冲。贾环见状脸色一变,一把死死抓领头那个人的胳膊。那人挣脱几下,见没有挣脱开,心中也是一惊,这个少年好大的力气啊。忽听城里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响,一支响箭当空绽放,那汉子嘿嘿一笑,大叫道:“那边城门得手了,兄弟们动手!” 说完面露凶光,将手中的竹棍用力一摔,抽出里面的长刀就砍向贾环。躺在地上的几人也蹭的一下站起来从身下取出武器冲了上来,远处的树林也隐隐约约现出十几道人影向这边冲杀而来。
贾环闪身躲过,大叫一声:“他们是水匪,快关城门!”贾琼等一众贾家会武子弟也顺手抄起施粥的座椅跟水匪战在一处,一边打一边向城内退去,几名守城的士兵早吓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其余的几个子弟跑去关城门,怎奈城门厚重,又有水匪干扰,一时间难以合拢。
贾琼几人虽然习武,但毕竟没有趁手的兵器,再加上水匪人多,哪里敌的过这群大汉,不多时已有数人受伤,贾环也顺手抄起一根棍子,靠着一身的功夫勉强支撑,眼见远处的水匪就要冲到城墙下,正待焦急之时,一直利箭正中一个水匪的面门,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一头栽倒。
贾环急忙抽身回头看时,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正是常涛、元宝正带着一众贾家子弟赶来,眼见来了援兵,众人也是战意更胜。临到近前元宝大叫一声:“三爷接枪。”说完便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一扔将手中长枪抛,正落在离贾环身后三四步的地方,贾环急忙退后几步,一把拔出地上的长枪,有力一抖,猛的前刺,只听“噗”的一声就在那个领头的水匪肩头捅出一个血窟窿。
城门前的一众几水匪一见对方来了援兵,也是一惊。领头那个水匪肩头吃痛,又见众水匪心生怯意:“大叫兄弟挺住,咱们弟兄马上到了,到时候我们杀进城去,抢了他们,不怕死的跟我冲啊......”常涛等人此时也到近前,趁他叫嚷间,抡起大锤就在领头的水匪脑袋上开了花,当时就送他去见了佛祖。其余众人也与水匪战到一处,元宝将马匹让给贾环,气喘吁吁的跑到一边照顾几个受伤的贾家子弟去了。
贾环翻身上马,看向常涛笑道:“常大哥,你们再晚些小弟可就小命不保了。”
“怎么样兄弟,我那一箭准头还行吧。”常涛也是一笑。
贾琼也上了马提了刀,看着二人说笑,怒骂道:“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说笑。”
二人对视一眼,贾环说道:“那我们兄弟几人就先灭了这帮水匪再说。”说罢率先纵马向城外水匪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