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寒玉峰顶，心意初诉
丹顶峰，丹阳子那充斥着药香与火气的洞府内。
向钱一脸“诚恳”地站在丹阳子和闻讯赶来的药尘子面前，搓着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伪装）和期待。
“两位师傅，弟子…弟子有个不情之请…”向钱支支吾吾地开口。
丹阳子正为宗门大庆高兴，捋着胡子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跟老子还扭扭捏捏的？”
向钱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巨大勇气，道：“弟子…弟子倾慕慕清雪师姐已久！此次大比并肩作战，更是…更是情难自禁！想请二位师傅，能否…能否去寒玉峰，找凝冰长老说道说道，替弟子…提个亲？结为道侣那种！”
“噗——！”药尘子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灵茶直接喷了出来，剧烈咳嗽起来。
丹阳子也瞪大了眼睛，赤红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向钱，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小子…胆子够肥啊！居然敢打慕丫头的主意？那冰山是你能融化的？”
向钱立刻挺起胸膛，努力做出真诚的模样：“弟子是认真的！虽然弟子现在修为不高，出身也一般，但弟子对师姐的心意天地可鉴！而且…而且弟子炼丹天赋还行（假的），未来前途无量（靠系统）！绝不会辱没了师姐！”
药尘子缓过气来，擦了擦嘴角，眼中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唔…说起来，你和清雪那丫头，此次大比配合确实默契。那丫头性子冷，难得对你不算排斥。若是你俩能结为道侣，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对宗门也是好事。”
丹阳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嗯…慕丫头天赋绝伦，向小子你虽然路子野了点，但运气和脑子都不错，更是立下大功。你俩若真能成，老子倒是乐见其成！凝冰那老…咳咳，凝冰长老那边，应该问题不大！走走走！老夫这就带你去说道说道！”
见两位长老答应，向钱心中大喜，连忙躬身道谢：“多谢二位师傅！”
第二天，丹阳子和药尘子便真带着向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终年积雪、寒气袭人的寒玉峰。
凝冰长老对于三人的来访似乎有些意外，尤其是在听到丹阳子大大咧咧、拐弯抹角地说明来意——替向钱向慕清雪提亲，结为道侣时，她那清冷的脸上更是罕见地浮现出一丝错愕。
她目光落在向钱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对于这个弟子，她最初的印象是油滑、不靠谱，但经过试炼、大比，尤其是最后他主动要求与天剑阁公平一战的那番话语，让她对其改观不少。此子虽行事跳脱，却重情义，有担当，潜力巨大，更难得的是对清雪似乎确有真情实意（她以为的）。
略作沉吟，凝冰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向钱此次为宗门立下大功，其心性天赋，亦属上乘。他与清雪若能结为道侣，相互扶持，于修行有益，老身…并无异议。”
丹阳子和药尘子闻言，脸上都露出笑容。
向钱更是心花怒放，感觉成功了一半！
然而，凝冰长老话锋一转：“然，道侣之事，终究需两情相悦，强求不得。最终，还需看清雪她自己的意愿。来人，去请清雪过来。”
片刻后，一袭冰蓝长裙的慕清雪翩然而至。她看到洞府内的几人，尤其是眼神灼灼看向她的向钱，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凝冰长老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清雪，丹阳长老与药尘长老此次前来，是为向钱提亲，他希望与你结为道侣。此事，你意下如何？”
“道侣？”
慕清雪微微一怔，绝美的容颜上瞬间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晕。她下意识地看向向钱，对上那双充满期待和紧张的眼睛。近来发生的种种，尤其是擂台下的守护、万宝阁的赠宝、以及最后那番关于宗门尊严的话语，确实在她冰封的心湖中投下了石子，荡开了涟漪。对他，她确实有了一丝不同于他人的好感与…好奇。
但结为道侣？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道侣意味着大道同行，性命交修，绝非儿戏。她一时间心绪有些纷乱，不知该如何回应。
洞府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
片刻的沉默后，慕清雪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此事…关乎重大。弟子…想与向师弟单独谈一谈。”
凝冰长老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你们年轻人自有主张。便去峰顶观雪台吧。”
“是，师傅。”慕清雪微微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向钱连忙对三位长老行了一礼，快步跟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丹阳子咧嘴笑道：“嘿嘿，有戏！看样子慕丫头也没直接拒绝嘛！”
药尘子抚须点头：“若能成，确是良配。”
凝冰长老则目光深远，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玉峰顶，观雪台。
此处是寒玉峰最高之处，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琼枝玉树，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美得令人窒息。凛冽的寒风对于修炼冰系功法的二人来说，反而倍感亲切。
慕清雪静静立于崖边，寒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和发丝，背影清冷孤绝，仿佛要与这漫天冰雪融为一体。
向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的背影，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七日倒计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不得不鼓起勇气。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率先打破了沉默：“慕师姐…”
慕清雪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向钱组织着语言，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而不轻浮：“慕师姐，我知道，我向钱没什么背景，实力嘛…现在也就一般般，可能还有点…不太着调。”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但是！从入门试炼第一次见到师姐，再到秘境并肩，最后大比共抗强敌…师姐的风采，师姐的坚持，早已深深折服了我向钱！我知道这事听起来可能有点…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太突然，也太高攀了…”
他搜肠刮肚，把穿越前听来的各种歪理都用了出来：“但是！一位伟人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追求心中所爱的修士，也不是好道侣！人生…呃，修仙路漫漫，若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大道同行，岂不是胜过孤身一人千年寂寞？”
他又开始胡扯什么“缘分天注定”、“幸福靠自己争取”、“给个机会考察期”之类的现代求爱语录，听得慕清雪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词汇古怪难懂，但其中的急切和…真诚（？），她似乎感受到了。
然而，她依旧沉默着，望着远方无垠的雪景，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许久，她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寒晶，深深地看着向钱，嘴角忽然牵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冰雪消融的莞尔笑意。
这一笑，直接把向钱看呆了，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但下一秒，慕清雪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向师弟，”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你的心意，我…或许明白一些。但是，我可能…再有一个月，便要离开青岚宗了。”
“离开？”向钱猛地一愣，这个他确实始料未及，“师姐你要去哪里？游历吗？我可以…”
慕清雪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眷恋，有决然，还有一丝…深藏的沉重。
“并非游历。是回家族…处理一些必须由我承担的事情。此次离去…前路未卜，危机重重。我并不想…牵连于你。”她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向钱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个月？系统只给了他七天！而且听起来，她要去的地方极其危险？
他立刻急声道：“师姐！我不怕危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向钱虽然现在实力不济，但我有…我有特殊的保命手段！我一定能帮到你！”
慕清雪再次摇头，目光坚定而柔和地看着他：“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情，必须我独自去面对。那其中的凶险，远超你的想象。我不想你因我而涉险。”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怅惘：“所以…向师弟，一个即将远行、归期难料、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人。这样的道侣，你真的想要吗？”
寒玉峰顶，风雪似乎更大了些。
向钱看着眼前女子那清冷绝艳却带着一丝脆弱和决然的容颜，听着她那近乎诀别的话语，七日抹杀的系统提示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但他此刻心中涌起的，却不仅仅是对于任务的焦虑，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心疼。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