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顺利结束,仪仗返程前,卫迎山牵着奔霄脚步轻快地走到龙辇旁:“父皇,等下启程儿臣可否能去后面压阵?”
尝试过开路,怎么着也得再尝试一下断后。
“自己去找祁盛,让他带你。”
“好咧!谢父皇恩准。”
等女儿高高兴兴地离开,龙辇内明章帝吩咐陈福:“将周持己的孙儿还有城东王家的那个孩子带过来。”
“是。”
停留在不远处护驾的殷年雪听到这话,诧异地抬起头看过去,姑父将殿下支走,单独传召周灿他们……
策马靠近龙辇,他还是帮忙盯着点吧,免得姑父将人吓到,殿下回来找他麻烦。
“还怕朕吓到他们不成?你帮昭荣做事倒是勤勉,平时也多把这劲头拿出来在兵部当值,靖国公也不会时不时跑过和朕告你的状。”
“……”
“姑父容禀,年雪不敢玩忽职守,兵部当值期间份内的活计都有按时完成,偶尔还有超额的,并不存在靖国公告状的情况。”
“你啊你,和昭荣玩久了,说话做事都变得一套一套的,尽想些对付人的招数。”
“和殿下相处,受益良多。”
殷年雪觉得自己是真的受益良多,尤其是陡然增多的假期,和以前相比,简直让他感到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很显然明章帝也想到这一点,无奈摇头,也不怪靖国公时不时跑到宫里告状。
能力出众任劳任怨的属下,突然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绞尽脑汁想休假,哪里能受得了。
另一边跟在陈福身后的周灿心跳如擂鼓,偷偷对一旁的王苑青打眼色:“怎么办,我紧张。”
怎么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召见,祖父还留在皇陵做善后工作,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紧张。
要面见天子,王苑青也免不了紧张,不过好在还能维持表面镇静,不动声色地安慰道:“殿下应该也在场,莫怕。”
走在前面的陈福像是知道他二人的无声交流,笑着道:“昭荣公主这会儿去了后面压阵,不在中军,陛下性子和善,两位不必紧张。”
天子性子再和善他也是天子啊,伴君如伴虎,去见他谁能不紧张。
一想到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周灿就觉得冷汗瑟瑟,他怕是要完,不管心里怎么想,在靠近龙撵前还是马上收敛心绪。
“陛下,人带过来了。”
“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辇的帘幕被打开,明章帝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年轻人,声音不辨喜怒:“起来吧。”
“谢陛下。”
两人低着头从地上起来,拘谨地站在一旁,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朕常听昭荣提起你们,言语间多有赞赏,她年幼不谙世事,容易被人哄骗了去,朕今日召你们过来也算给她掌掌眼。”
年幼不谙世事的卫迎山得了恩准便迫不及待地骑着奔霄跑到仪仗的最后,找到负责后卫的祁盛说明自己的来意。
祁盛将人带到后卫集群,亲自仔细和她介绍起情况:“后卫分三支队伍,一支为断后处理突发事件的核心队伍,一支为后方警戒与侦查的队伍,另一支则是押运物资的队伍。”
“您要是想体验,微臣便将您安排在核心队伍中,您意下如何?”
“一切全凭祁将军安排。”
卫迎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随他一道去往核心队伍。
许季宣找过来时她骑马立在核心队伍中间,正要和大家一起行动。
“你也要来体验一二?”
“借一步说话。”
“什么事?”
两人避开侍卫来到一边,卫迎山好奇地问道。
“陛下不久前召见了周灿和王瑜。”
他的车驾离得不远,知道昭荣没有伴驾,实在不放心周灿那张嘴巴,这才找了过来。
“……”
“我就说父皇怎么答应我来后卫答应得这么干脆,原来是这样。”
“你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不用,他们俩能应对。”
周灿虽然脑子时有时没有,一张嘴更是不把门,但关键时候从没掉过链子,王苑青更不用说,没人比她更稳重。
见她不担心,许季宣也放下心来。
看到眼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的奔霄,走过去,故意问道:“白义和奔霄骑起来可有什么区别?谁更胜一筹?”
“上回我将白义领回去,它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时刻想着挣脱缰绳去找你,早知这样当时怎么说都不借给你,还一借就是十来天。”
“……”
奔霄眨巴着大眼看向自己主人,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叫声,四个蹄子开始在地上刨土。
刨得周遭尘土飞扬,旁边不少马儿受到影响,纷纷调转脑袋看过来。
卫迎山心虚地打着哈哈:“说什么呢你,肯定是我家奔霄更胜一筹啊。”
摸了摸奔霄的马头:“快别刨了,再刨下去祁将军要来找我麻烦了。”
嘤嘤嘤
马儿闹上了脾气,刨地的动作停下,长哈一口气,匍匐在地,一副摆烂之态,随着它这一动作周围的马儿有样学样,同样趴卧下来。
还没来得及上马的侍卫看着眼前的情况,不明所以,赶紧去禀报祁将军,坐骑集体罢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本只想挑拨一下人和马关系的许季宣直接傻眼了,干巴巴的道:“我不是故意的。”
卫迎山凉凉地开口:“等着完吧你!”
“殿下,这、这……”
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祁盛看到眼前的场景,双眼发黑,好好的马怎么全趴下了?
“别担心,我马上处理。”
“我数到三,奔霄你自己看着办。”
嘶!
马儿头颅高昂,大眼里透着桀骜不驯的野性,在主人危险的目光中嘶鸣两声不情不愿地起身,其他马见此也从地上起来。
之前便听说过陛下赐给昭荣公主的坐骑非同一般,今日一见着实是大开眼界,祁盛眼睛放光的盯着神情睥睨的宝马。
卫迎山一巴掌拍在奔霄的脑袋上:“三言两语就被人挑拨,实在不争气!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
嘤嘤嘤
马儿拿头凑近她,声音中透着无限委屈。
“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匹马。”
嘤嘤嘤
一人一马无障碍交流,很快和好如初。
跳过这个小插曲,已做好返程准备的仪仗队,在静鞭声中开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