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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彪离去后,那间狭小冰冷的记账棚内,仿佛仍被一层无形的寒冰所封冻,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似乎凝滞不动。陈骏僵坐在冰冷的木凳上,许久未曾动弹,只有胸口因压抑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指尖残留着与粗糙账册摩擦的触感,耳边回荡着张彪那平静却字字千钧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深处——“酒痴”、“意境”、“癫狂之性”、“走火入魔”、“催命符”……

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将所有的惊涛骇浪死死摁灭在心湖深处,如同最熟练的工匠,将那些足以颠覆认知的碎片小心翼翼地封装、藏匿,不留一丝痕迹。他重新摊开面前墨迹未干的账册,将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些枯燥乏味的数字与货品名称上,试图用这种机械的、无需思考的重复劳动,构筑一道脆弱的堤坝,抵御内心翻涌的混乱与后怕。必须恢复正常,必须比以往更加沉默,更加不起眼,如同一粒真正融入泥土的尘埃。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彪的警告犹在耳畔,但真正的风暴,却往往在寂静中酝酿,其征兆并非源于上层的言语,而是来自底层不易察觉的脉动。

接下来的两三日,漕帮分舵这座庞大的机器,似乎正在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发生着细微而确凿的变化。起初,这种变化如同早春河面冰层下细微的碎裂声,难以捕捉,却预示着整体的松动。

码头上往日里那些略显散漫的巡视帮众,步伐明显加快了节奏,眼神中的懈怠被一种刻意收敛的锐利所取代,交叉巡视的间隙缩短,目光扫过货堆、船只和力工面孔时,带着一种审查般的警惕。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风尘仆仆的陌生面孔开始零星出现。他们大多穿着与普通帮众略有差别的劲装,或是来自其他码头的信使,或是负责对外联络、身份更为隐秘的弟子,抵达后往往径直前往张彪所在的内院,低声交谈片刻便匆匆离去,眉宇间带着难以化开的凝重。就连那几条常年在分舵周边游荡、觅食的癞皮狗,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变得有些焦躁不安,时常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发出低沉的呜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特有的、令人心悸的低气压。力工们搬运沉重货箱时,号子声不再像往日那般带着发泄式的粗犷,反而压抑了几分,仿佛生怕过大的声响会惊扰到什么。运河水流拍打岸边的声音,在这异样的寂静衬托下,也显得比往日更加湍急、沉闷,如同擂响的战鼓。

陈骏将自己隐藏得比以往更深。他几乎是踩着晨曦的微光第一个进入记账棚,待到夜幕彻底笼罩、码头上人影稀疏才最后一个离开。除了必要的公务交接,他绝不与任何人有多余的眼神接触或言语交流,行走时微躬着背,脚步轻捷如猫,尽可能减少一切存在感。但他那经过生死磨砺而异常敏锐的感官,却如同张开的蛛网,无声无息地捕捉着环境中每一丝异常的波动。

他注意到,赵虎及其几个核心亲信露面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偶尔出现时,赵虎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往日里的嚣张跋扈被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躁与阴鸷所取代,眼神深处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惶惑。他麾下的癞头等人,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时,气氛也显得格外紧绷,不再是以往那种肆无忌惮的吹嘘,更像是某种充满焦虑的密谋或争论,时常因意见不合而发生短暂的、压抑的争执,随后又不欢而散,各自脸上写满了不安。

而关于那夜“不速之客”的传闻,也如同瘟疫般,在帮众底层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起初只是在几个胆大的帮众交头接耳间流传,带着猎奇与后怕的语气。

“喂,听说了吗?那晚闯进来的醉鬼,可不是一般人!”

“废话!没看见张头儿都没动手吗?肯定是个硬茬子!”

“好像叫什么‘酒痴’?名头响得很,二十年前可是搅动过江湖风雨的人物!”

“乖乖,难怪那晚走路跟鬼似的,歪歪扭扭就是碰不着他,原来是这等高手!”

这些议论还停留在对神秘人物本身的好奇与惊叹层面。但很快,更具体、也更令人不安的消息,如同河底泛起的淤泥,夹杂着深水下的秘密,开始悄然蔓延。

这日晌午过后,冬日惨白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云层,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陈骏借口一批新到的川陕药材入库单需要紧急核对,前往码头发放签筹的货栈区。在经过一排堆放桐油桶的背风处时,他恰好听到两个背对着他、正借着避风偷闲抽烟的帮众压低了嗓音的交谈。寒风断断续续地将零碎的词语送入他耳中:

“……嘿,你以为只是武功高那么简单?里面水深着呢……”

“啥意思?还有啥内情?”

“嘘……你小点声!听说……是牵扯到很多年前的一桩天大的旧案,血案!里头的水浑得很,连总舵那边……都被惊动了……”

“总舵?!我的亲娘……那岂不是要变天了?”

“所以张头儿才……按兵不动啊。哼,我看赵虎他们那伙人,这次怕是撞上阎王爷了,好日子到头喽……”

“闭嘴!来人了!”

交谈声戛然而止。那两个帮众慌忙掐灭了烟卷,假装忙碌地走开了。陈骏脚下步伐未停,面色如常地低头走过,手中紧紧攥着那卷药材清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那几句零碎的对话,却像几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心中,带来一阵尖锐的寒意。

旧案?血案?惊动总舵?赵虎一系要完?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连日来的观察——张彪异常凝重的态度、赵虎一伙难以掩饰的恐慌、分舵内骤然紧张的气氛——迅速拼接起来,勾勒出一幅远比想象中更复杂、更凶险的图景!张彪对“酒痴”的出现如此戒备,绝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武功诡异、难以掌控。这背后,果然牵扯着年代久远、足以震动漕帮上下的陈年旧怨!而赵虎一系的恐慌,似乎也找到了更具体的锚点——他们极可能与那桩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甚至是不堪闻问的牵连!“酒痴”的意外现身,如同一点火星,落在了早已铺满干柴的导火索上!

一种“风暴将至”的强烈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骏。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边缘,脚下的地面正在开裂,来自四面八方的暗流汹涌澎湃,随时可能将他这叶孤舟彻底吞噬。

就在这种压抑气氛不断累积、仿佛即将达到临界点的时刻,张彪的第二次警告,以一种更加隐晦、却也更显急迫的方式传来。

次日下午,天色阴沉得厉害,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陈骏被张彪身边一名亲随弟子唤至那间处理机要事务的僻静小院。并非质询,而是交代一项看似寻常却极为繁琐的文书工作——将一批堆积多年、涉及几个早已废弃码头往来账目、字迹模糊不清的陈年旧账整理出来,重新誊录归档。这工作耗时费力,且毫无油水,向来是丢给陈骏这类无足轻重、又需“磨砺”的文书处理。

张彪交代任务时,语气平淡,公事公办,与往常并无二致,甚至没有多看陈骏一眼,仿佛只是随意指派了一项杂役。但在陈骏躬身领命,准备退下时,张彪却正提笔蘸墨,准备批阅一份文书,目光并未离开纸面,仿佛自言自语般,用一种极其平淡、却字字清晰的口吻,缓缓说道:

“近来运河上不太平,各方人物走动频繁,码头上鱼龙混杂。你整理这些旧账,琐碎费神,就在账房里安心做事,非必要,少在外间走动。有些年头的旧账,翻捡起来尘土飞扬,耗时费力,知道个大概便可,不必深究细枝末节,免得徒惹麻烦。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最要紧。”

陈骏心中猛地一凛,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透彻心扉。他立刻深深垂下头,用无比恭顺的语气应道:“是,小子谨记张头儿吩咐。定当安心在账房做事,绝不外出滋扰,也绝不深究无关琐事。”

张彪不再言语,只是微微摆了摆手。

退出那间弥漫着墨香与无形威压的小院,走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路上,陈骏的心却沉向了无底深渊。张彪这番话,看似寻常的工作安排与关怀叮嘱,实则暗藏玄机,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不容置疑的警告与划界!“运河上不太平,各方人物走动频繁”暗示着外部势力(可能包括总舵或其他帮派)的介入和局势的复杂;“码头上鱼龙混杂”点明了环境的危险;“就在账房里安心做事,少在外走动”是命令他彻底隐匿,切断与外界不必要的联系,避免被卷入;而最关键的,“有些年头的旧账,不必深究细枝末节,免得徒惹麻烦”,几乎是赤裸裸地指向了“酒痴”与那桩“旧案”,警告他绝对不要有任何好奇心,远离风暴中心,否则必遭池鱼之殃!

这绝非空穴来风!张彪必然是通过某些隐秘渠道,确认了“酒痴”现身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急剧升级,甚至可能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控制范围,牵动了更高层面的力量。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已不再是简单的分舵内部权力倾轧,而是注定要演变成一场牵扯陈年旧怨、各方势力角逐的、更加凶险莫测的江湖动荡!

回到那间四面透风、寒冷如冰窖的记账棚,陈骏反手插上门栓,背靠着冰冷刺骨的木门,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细密的雪沫变成了零星的雪花,悄然飘落。寒风呼啸着掠过屋顶,发出凄厉的呜咽,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酒痴”的再现,绝非偶然。他就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不仅激起了漕帮内部的暗流,更惊动了深水之下蛰伏的巨鳄。一桩沉寂多年、可能沾满血腥的旧案,即将被重新翻开,其下埋藏着怎样的秘密、恩怨、背叛与杀戮?而自己这个因一时“心血来潮”而与“酒痴”有过一壶酒交集的小人物,在这即将到来的、足以掀翻船只的惊涛骇浪中,又将如何自处?

张彪的警告是最后的保护,也是一道不容逾越的钢铁界线。这意味着,接下来的风波,其凶险程度将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冲突。任何一丝微不足道的牵连,任何一点不合时宜的好奇,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带来灭顶之灾。

陈骏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彻骨、带着霉味的空气。冰冷的恐惧感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但与此同时,一种极度的冷静,如同冰层下的暗流,也开始在心底蔓延。他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潜伏在深海中的鱼儿,能清晰地感受到水压的变化和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雷音。

他无处可逃,也不能逃。唯一的生路,就是比以往更加警惕,更加隐匿,将所有的生气收敛到极致,如同真正的枯叶,融入这漫天风雪之中。同时,必须睁大每一只眼睛,竖起每一只耳朵,像最精密的仪器一样,捕捉空气中任何一丝可能预示风暴强度与方向的变化。

风波将起,已非暗流,而是肉眼可见的、在天际汇聚的厚重乌云。在这艘即将驶入风暴中心的大船上,他这枚微不足道、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棋子,必须依靠仅有的智慧和极致的谨慎,在电闪雷鸣与惊涛骇浪中,寻找那一线几乎不存在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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