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梅身上的污秽物让她睁不开双眼,口鼻间刺鼻的气味让她不断干呕。
但理智还没被冲昏。
几乎那个人喊话的同一时间,秦巧梅和陆旷直接就追了上去。
瘸子自然追不上健全的人。
但秦巧梅也不是废物。
加上下雪路滑,前面那人再怎么跑也跑不快。
秦巧梅憋着一股气,速度很快,混乱之间,抓住了前面人的棉袄边儿。
那个正跑的人被扯的踉跄了一下,回身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咒骂,“死娘们儿,给我松开!”
发现扯不开,就抬脚踹,然后扯着嗓子喊,“快来帮我,把这娘们撕开。”
他也知道干了缺德事得赶紧跑。
不跑就死定了。
秦巧梅被他踹的又干呕了一下,但手还是死死抓着那人的衣服。
那人的同伙过来扯竟然也没扯开。
秦巧梅咬牙,只有一个想法,今天就算她手断了,也绝不可能松开。
这个连杀人都能蒙混过关的年代,农村的腌臜事有的是。
现在不把这个人抓住,让他跑了话,到时候就算有怀疑的对象,但要是对方咬死了不承认,那她和陆旷就得死吃这个闷亏。
理都没场说去。
秦巧梅被两个人拉扯着下半个身子都摔进了雪里,还被那个人踹到了脑袋,脑袋有一瞬间的混沌。
但仍没松开。
那个同伙眼见着扯不开,扬起手要打。
也就在这一刹那,秦巧梅身后窜出来一道身影。
那道劲风里甚至还带着粪水,咣当一声,一下子砸到了那个同伙的脑袋上。
是陆旷!
秦巧梅拉人的这功夫,陆旷拎着刚刚泼粪的桶,追上来了。
秦巧梅不知道陆旷用了多大的力,只看见那个人顷刻间就倒在了雪里,一动不动了。
连人脸都没看清。
然后紧接着他手里的手电滚在了雪地上。
飞雪飘散间,秦巧梅看见雪地上全是溅出来的血滴。
陆旷转头就已经把另一个人箍在雪地里,拳头狠狠砸了出去。
秦巧梅被眼前猩红的场面吓到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在陆旷身下那道哀嚎声逐渐减弱的时候,秦巧梅才猛然回神,爬上前用了全力去拽陆旷。
“陆旷!停手!”
“停手!”
“停手!”
陆旷浑身紧绷,眼底全是怒火和疯狂,发了疯一样,想让身下的人去死,理智全无。
根本听不到秦巧梅喊话。
这俩人该死,但陆旷不能出事。
秦巧梅咬牙,只能用身体上去拦陆旷的拳头,被陆旷拳头蹭了一下,脸颊顿时火辣辣的。
伤到秦巧梅,陆旷才被拉回神智,拳头悬在半空中,将最后一拳砸进了雪里。
秦巧梅攥住陆旷的胳膊,声音虚弱又颤抖。
“冷静点,陆旷。”
“别出人命。”
这句话说完,秦巧梅再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
攥着陆旷的胳膊缓慢滑落,人也倒在了雪里,彻底失去意识。
“巧梅!!!!”
————
秦巧梅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头顶的天花板。
紧接着就是自己脑袋和胳膊的刺痛。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想抬手遮住头顶刺眼的白光,但她的手完全动不了。
这一动作,惊到了在一旁枯坐的陆旷。
陆旷的眼神转了转,意识到什么,猛地上前压住了秦巧梅的胳膊。
陆旷嘶哑着声音,“别动,你手脱臼了。”
秦巧梅一转眼,先看到的是陆旷猩红的双眼和那行骤然落下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