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色的云在草原上空越聚越浓，阴影像墨水般漫过半个天空，连正午的太阳都被吞成了朦胧的光斑。林羽仰头望去，云层里翻涌的不是水汽，是密密麻麻的触须——无数条暗紫色的触手在云里扭动，偶尔甩出一道鞭影，抽在地上就是一道深沟，泥土瞬间变得焦黑。
“这是‘蚀空水母’的集群形态。”通讯器里传来我梦的声音，带着急促的键盘敲击声，“资料显示它们能分解空间能量，防御装置对它们无效！”
林羽刚要回话，一道触手突然从云层里窜出，带着破风的锐响抽向他的后背。他猛地侧身，光翼擦着触手边缘掠过，那地方的铠甲瞬间泛起一层灰败的色泽——能量被抽空了。
“果然棘手。”林羽握紧光剑，转身对着触手斩下去。剑锋切开触手的瞬间，伤口处竟冒出黑色的雾气，非但没流血，反而像活物般蠕动着愈合。
“别砍触手！”藤宫博也的声音紧随而至，“它们的核心在云层正中央，只有打碎核心才能让集群瓦解！”
林羽抬头看向黑云最浓郁的地方，那里隐约有个暗红色的圆点在搏动，像颗腐烂的心脏。但周围的触手最密集，层层叠叠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
“盖亚已经从东边绕过去了，我从西边牵制。”藤宫博也说，“林羽，你找机会突进去！”
“收到。”林羽光翼一振，故意朝着触手最稀疏的方向冲去。果然，十几条触手立刻像蛇一样缠过来，他突然急转方向，光剑划出一道圆弧，不是攻击，而是用剑风掀起地面的沙石。
沙石被光翼带起的气流卷成旋涡，暂时挡住了触手的视线。林羽趁机拔高，贴着云层边缘飞掠。触手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抽得空气噼啪作响。
“就是现在！”盖亚的红色身影突然从云层下方冲出，双拳凝聚着金色的光弹，硬生生在触手中炸开一个缺口，“快！”
林羽眼中精光一闪，光翼瞬间收起，身体像颗炮弹般扎进缺口。周围的触手疯了似的合拢，他反手甩出光剑，光剑在半空化作数道分身，暂时逼退触手，等他穿过缺口时，光剑又自动归位，稳稳落回手中。
云层中央的暗红色核心近在眼前，搏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周围的触须都在跟着震颤。林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要把他的能量连同身体一起撕碎。
“给我碎！”他将全身力量灌注到光剑上，剑身在掌心亮起刺眼的白光。这一次不再保留，连带着体内那股属于天空之光的本源力量，都顺着手臂涌入剑锋。
光剑刺穿核心的刹那，整个云层都在尖叫。暗红色的汁液喷溅出来，落在触手上，那些触手瞬间像被点燃的纸，蜷曲着化为灰烬。黑色的云开始溃散，露出后面湛蓝的天空。
林羽冲出云层时，正撞见盖亚和阿古茹合力击碎最后几条挣扎的触手。三人落在地上，铠甲上都沾着黑色的粘液，却难掩眼底的笑意。
“搞定了？”盖亚抹了把脸，红色的铠甲上印着几道灰痕。
“搞定了。”林羽活动着手腕，光翼缓缓收起，“不过这东西的能量反应很奇怪，像是……人为培育的。”
阿古茹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地上未干的粘液，眉头紧锁：“里面有机械零件的碎片，不是自然生物。”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同一个念头——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已经开始用科技改造生物武器了。
草原上的风渐渐吹散了最后一丝黑雾，远处的风力发电机重新转动起来，叶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林羽望着那片恢复生机的发电站，突然想起石室章雄说过的话：“真正的战斗从来不是打赢一场仗，是守住每一寸要守护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残留的光痕，那里还带着核心爆炸时的余温。
下一场战斗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但只要这股力量还在，他就会一直站在这里。
因为身后，是要守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