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毒计初显
带着俘虏往山槐村回撤的路，比来时更显沉重。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被反绑着双手，一路哆哆嗦嗦，几次差点滑倒在崖边的小道上，全靠两名队员架着才勉强跟上。他叫陈默，是敌军从后方强征来的化学研究员，说起实验室的事，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们……他们说只要研制出那种毒气，就能尽快结束战争。”陈默偷瞄了一眼林风，“我只是个搞研究的，从没杀过人……”
“结束战争？用毒气屠杀无辜村民吗？”林风的声音冷得像崖边的风，“你在那些玻璃管里调配的，是能让一村人瞬间毙命的毒药，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陈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如纸。
回到山槐村时，天已经擦黑。村民们看到被绑着的陈默，都围了上来，眼神里满是警惕。“这是谁？”老猎户拄着拐杖走上前，打量着陈默，“看穿着不像当兵的。”
“他是敌军的研究员，在鹰嘴崖搞毒气实验。”林风简明扼要地解释，“王大爷，麻烦您找间空房，把他看住，别让他跑了。”
安顿好俘虏，林风立刻召集队员们开会。他把从实验室带回来的图纸摊在桌上，借着马灯的光仔细查看。图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符号，还有几张设备草图，看起来像是某种毒气发射装置。
“这玩意儿要是造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李勇皱着眉，“光是想想一村人……”他没再说下去，但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陈默说，他们的研究还没完成，关键的稳定剂一直没弄出来，所以毒气还没法大规模使用。”林风沉声道，“但敌军显然没打算等，图纸上标注了‘强行投产’的字样，估计是想先用不成熟的产品试试效果。”
“他们会拿哪试？”一名队员问道，声音里带着担忧。
林风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个小镇标记上——那里是距离鹰嘴崖最近的聚居地，名叫溪云镇，据说还有不少百姓没来得及撤离。“最有可能是这儿。”他指尖重重一点，“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头，通知镇上的人赶紧转移。”
“可我们人手不够啊。”李勇皱眉，“既要护送山槐村的村民去更安全的后方，又要去溪云镇报信，还得盯着那个陈默……”
“我留下！”小石头突然开口，胸口挺得笔直，“我能帮着照看俘虏，还能给大家带路，我熟悉这一带的林子。”
林风看着他，这孩子眼里的坚定不像作伪。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你留下，跟王大爷一起守着村子，我们办完事后立刻回来接你们。”
连夜分好队伍，李勇带着一半队员护送山槐村的老弱妇孺往西南方向的根据地转移，林风则带着剩下的人直奔溪云镇。临走前，他又去看了眼被关在柴房的陈默，对方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的错”。
“如果你还存有一丝良知，就该明白，袖手旁观和亲手作恶没什么两样。”林风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通往溪云镇的路是条官道，月光洒在路面上，能看到车轮碾过的痕迹。林风一行人急行军，凌晨时分终于看到了镇口的牌坊。奇怪的是，镇上异常安静，连狗叫声都没有，只有几盏灯笼在风里摇晃，像鬼火般阴森。
“不对劲。”林风示意大家停下，“按说这时候该有早起的农户生火做饭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让队员们分散警戒，自己则带着两名队员悄悄摸进镇里。街道上空无一人，店铺的门板虚掩着，地上散落着些杂物，像是仓促离开的样子。走到镇中心的戏台前，林风突然停住了脚步——戏台的柱子上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三日之内，镇上百姓需到鹰嘴崖附近的空地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告示的落款日期是昨天。
“他们是想把人骗过去当试验品！”一名队员倒吸一口凉气。
林风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快步走向镇东头的祠堂，那里通常是村民聚集的地方。推开祠堂的门，里面果然挤满了人，男女老少挤在一起，个个面带惶恐。看到林风他们，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你们是……反抗军的？”一个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手里拄着拐杖。
“我们是来带大家走的。”林风开门见山，“这告示是个陷阱，敌军想拿你们做毒气试验！”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那怎么办啊？”“我们往哪跑啊？”
“大家冷静点！”林风提高声音，“我们知道一条小路能绕开鹰嘴崖，去西南方向的根据地，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老者犹豫了一下：“可……可镇上还有些人不肯走，说要等着家里的壮丁回来……”
“去叫他们！”林风对队员们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所有人都跟我们走！”
队员们立刻分散到镇上去找人，林风则和老者一起组织大家集合。就在这时，镇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是敌军的卡车！”一名队员冲进祠堂，脸色发白，“至少来了三辆，正往镇里开！”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还是来晚了。他立刻对老者道：“您带着大家从祠堂后墙的狗洞钻出去，沿着河边走，我们的人会在下游等着接应。快！”
老者不敢耽搁，立刻招呼大家行动。祠堂里顿时乱作一团，人们互相搀扶着，往屋后的狗洞挤去。林风拔出枪，对队员们道：“我们去拦住他们，给乡亲们争取时间！”
他带着队员们冲出祠堂，正好撞上从卡车上跳下来的敌军士兵。双方瞬间交火，枪声在寂静的小镇上格外刺耳。林风躲在一棵老槐树后，瞄准一个正架设机枪的士兵扣动扳机，对方应声倒地。
“往镇口撤！把他们引开！”林风大喊着，率先朝镇口冲去。他知道，只有把敌军引离祠堂，乡亲们才有机会安全撤离。
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身后的队员们紧紧跟上，时不时回头开枪还击。林风一边跑一边计算着时间，希望乡亲们已经安全离开。当他冲出镇口时，突然看到远处的天空升起一朵信号弹，红得像血——那是李勇他们抵达根据地后发来的平安信号。
林风的心稍稍放下些，脚下却没停，带着队员们钻进了镇外的密林。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摆脱了追兵，真正的硬仗，还在等着他们。而那个藏在鹰嘴崖的毒瘤，必须尽快拔除，否则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