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顿好郁窈他们以后，郁离连下两道圣旨给平远侯府。
其一是册封沈淮序为武成王。
其二是册封沈淮序为昭国君后。
郁离把半数兵权和昭国后位皆托付给与他两情相悦的沈淮序。
朝臣自是不满，但没什么卵用。
他们面对的帝王是开国皇帝，而且还是豺狼成性的篡位逆臣。
跟郁离叫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郁离还颁发了一道圣旨，册封他的嫡长姐郁窈为镇国长公主。
一连串的厚赏悉数流入长公主府。
因着其姐，他还爱屋及乌将小外甥穆景澄册封为长乐侯。
未立寸功，便得了侯爵之位。
由此可见，郁离对穆景澄的宠爱，而他对外甥的溺爱不止于此。
说是外甥，但他却将其视若亲子。
穆景澄有着昭国最好的教育资源，又享受着帝王般的富贵生活，还被郁离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
不知道的还以为穆景澄是太子呢！
尤其是益州郁家那些人，他们跟着郁垵入京后却迟迟未得召见，心里几乎快要被酸意腐蚀殆尽了。
他们始终没想明白其中原因。
唯有沈淮序明白郁离是准备跟郁家人秋后算账，搜罗各项证据替郁窈姐姐出被当成联姻工具的气，以及观察郁氏族中有没有可堪大任者。
毕竟下任皇帝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郁离又不会待在这里一辈子，下任皇帝必得足够聪明才行。
他一边命人看守好郁氏族人，一边着人调查所有郁氏族人。
调查期间，他跟沈淮序正式大婚。
满朝文武作为见证者齐齐出席昭国首位皇帝和皇后的大婚现场。
上京城因此热闹了大半个月。
但郁氏全族却似囚犯般被关在某处宅院不得自由也没得到封赏。
郁离又冷落了族人数月才见他们。
最后郁氏全族三百多口人是被皇宫禁军毫不客气地押进宫的。
一时间，宫内宫外都在好奇原因。
***
昭国皇宫，北宸殿。
登基三月有余的郁离站在御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殿内个个不忿的族人，嗓音温和却满是憎厌。
“你们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跪在最前列的郁峁紧咬着牙，仰头望向龙袍加身却翻脸不认人地把全族幽禁在上京城的同胞弟弟。
“郁离，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我是你的嫡长兄，父母亲眷俱在，你当真要闹得如此难看吗？”
郁离神色平静，嗓音沉静有力。
“你们是家人，但更是蠢货！”
“当初蠢到拿姐姐换取利益，如今依旧没有半点长进，而且认不清局势，更是胆敢对朕心怀怨怼！”
“就凭这些罪，你们就可以死了！”
“一群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傻子，朕怎会有你们这等族人！”
除了便宜老爹，郁家没个聪明人。
郁垵虽然有着古代男人的劣根性，但决断能力却是最上乘的。
可郁垵老了，指定会死在他前头。
不然，他是真想来波倒反天罡培养便宜老爹继承他的皇位。
而郁垵本人此时正站在北宸殿外，在他身边还站着新任武成王，悄悄吃瓜看戏的沈淮序探出脑袋。
“郁大人，你要不要也来听听？”
奉召入宫却不曾入殿的郁垵板着脸没有搭理多话的二儿婿，脑中全是郁离当初给他的两个选择。
一是只要地位不要权力当太上皇。
二是不要地位只要权力当左仆射，统管吏部、户部和礼部。
他在心里想选一，但实际选了二。
因为从他入京后见到郁离的第一面和得知儿子同沈淮序的情事后，便知道自己必须要掌权才能活。
没权，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必须要让郁离看到自己的价值，成为郁离手里的刀，才能保住自己、保住日渐年迈的老妻。
他现在不能退，不然必死无疑。
另外，他也想看顾一下郁家，不然曾经让郁窈联姻又没眼力见的族人怕是会被自己的皇帝儿子屠尽。
他除了担心郁离翻旧账外，还看出郁离有可能会从族中挑嗣子。
郁垵的确是老了，但眼没瞎，自然看得出郁离待沈淮序的情意极深，定然不会辜负对方娶妻生子。
那么，过继嗣子是势在必行的事。
郁离最先着眼挑的就是郁氏族人，因此郁离会严格要求郁氏族人，手里不干净的族人难逃一劫。
郁垵如此想着，在心里长叹一声。
他是郁氏族长，自然知道郁家那些人大多是绣花枕头，个个中看不中用，不然他先前就不会毅然决然地拉上益州大军跟着郁离谋朝篡位了。
他不就是想给家人拼个好前程吗！
当皇室宗亲，总比待在益州当普普通通的地方士族强得多。
但他忽略了一点，郁离爱男人。
如此一来，没有后嗣的郁离必定会严查、严打、严改郁氏族人。
毕竟郁离要的是储君，而非废物。
端看郁离在他做出选择后不让他跟族人接触，甚至很是冷落族人，便知道郁离对他们特别不满。
如今召见，怕是到了算账之时。
而他那个有点脑子但不多的嫡长子更是蠢到第一个蹦出来。
郁垵累觉不爱，很想撞墙死一死。
——我和夫人怎就生出如此蠢货，时至今日依旧看不清局势呢？
即使不辨局势，你也该认清身份！
你当站在你面前的人还是你弟吗？那可是团灭靖朝皇族、一统九州、建立昭国的狠戾开国皇帝啊！
皇帝，不讲亲情，只讲利益！
你有利用价值自然是家人，没利用价值就是菜市场的断头鬼。
沈淮序耸了耸肩，“不听拉倒。”
身处于北宸殿内的郁离注视着便宜大哥脸上的愤懑不平，眸光清浅无波，“朕本以为你在战前倒戈相向，是一个看得清时局的聪明人。”
“显然，朕错了，你只是在赌啊！”
“赌赢了，自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赌输了，便来上一波大义灭亲。”
被戳中心思的郁垵：“……”
可恶的老二，到底还想怎么样？
郁离长叹一声，“来人，按照昭国律法把有罪者统统带下去。”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必留情！”
若非因为他们姓郁，世界意识恰好把他安排到益州郁家，皇位继承权根本就没有郁氏家族的份！
偏偏他们不知分寸，还心怀怨怼。
那便把这群手里不干不净的狗东西统统送下去陪前朝皇帝吧！
御前侍卫沉声道：“微臣领命。”
他们根据吴公公念的罪证分别揪出相应的郁家子弟押入牢中。
“郁氏长房嫡长子郁峁贪污渎职，强占良田，在任期间逼死十余条人命，按大昭律判以枭首示众。”
“郁氏二房老爷和长子强逼良女，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按大昭律判以缢首示众……”
不到半个时辰，殿中空了一大半。
那些被押走的郁氏罪犯都将在次日午时被带至刑场处以极刑。
曾经护送郁窈北上跟徐炆联姻的徐二叔及其长子都被押走了。
曾经卖姐求荣的郁峁也被两名御前侍卫一左一右拖着押走了。
“不…郁离…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我不要被砍头，求你放我一马吧！爹，爹你快想办法救救我！”
郁垵亲眼目睹嫡长子哭喊着离开，面上依旧不露半点风声。
嫡长子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
荣登皇位的郁离对此也清楚得很。
包括那些被押走的郁氏族人，他们身上的大罪小罪早就查清了，眼下只是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毕竟郁离不会留着这些家族害虫。
总归郁家还留下一部分族人，他们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被郁离再次筛选和精心培养留作重用。
也许下任皇帝就在他们其中。
亦或者是他们的儿子或孙子，总归郁离现在才二十岁还年轻。
然而，郁垵此番还是想的太好了，郁家在郁离眼里已是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