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听我说！”
沈无咎在密集的攻击中寻找间隙，语速飞快。
“我不是来跟你拼命的！杀了我，对你没任何好处！广陵城会立刻知道是你动的手，你将面临永无止境的追杀！”
一道阴险的刀芒几乎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削断了几根发丝。
令元冷笑：“反正都已经被追杀了，还差你广陵城一个吗?”
沈无咎冷汗都下来了，继续快速道：“你看看现在的局势！玄凌老儿疯了，整个正道魔道都在发疯！你还能去哪？哪座城你敢进？哪个坊市会做你的生意？”
“但我可以！”
他挡住一记重劈，虎口发麻，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广陵城需要你这样的暗刃！你需要我的渠道和庇护！我们可以合作！各取所需！”
“合作？”
令元攻势稍缓，但双刀依然持在手上，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跟你这种满脑子算计的人合作？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把我骗进去瓮中捉鳖？”
“因为我如果想抓你，刚才就不会一个人现身，更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更何况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年！”
沈无咎趁势稳住气息，快速说道：“我看重的是你的潜力和能力！五年时间，从中期到后期巅峰！这天下有几人能做到？我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他指了指自己还在闪烁雷光的玉佩和长剑：“我有克制你的手段，但也仅仅只能自保。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我可以为你提供安全的修炼之所和外界情报，帮你在这场浩劫中活下去，甚至变得更强！”
沈无咎又指了指令元手中的阴刀：“我知道你没有本命法宝，观潮阁很有钱，你需要的材料，我都可以提供给你。”
石灵在脑海中快速分析：“宿主，他虽险恶，但所言非虚。杀了他恐怕更麻烦。眼下局面，借其力是破局的最快途径。”
令元死死盯着沈无咎，衡量着利弊。
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残留的雷光和阴气在滋滋作响。
半晌，她周身的杀气缓缓收敛，那两柄阴刀也化作黑气消散，身形也逐渐变成陈石的样子。
但她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说说你的条件。”令元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沈无咎见她终于肯谈，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谈话之地，陈道友，请随我来。我保证，你会对这笔交易感兴趣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朝着海岸边一处隐秘的礁石洞窟飞去。
令元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知道自己在走钢丝，但正如石灵所说，在正魔两道疯狂围剿下，这或许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令元跟着沈无咎，飞进了海岸边一个被幻阵遮掩的礁石洞窟。
里面气候干燥又布置得十分华丽，显然经常有人来。
刚一落地，令元周身阴气再次凝聚，眼神冰冷地盯着沈无咎，大有一言不合再动手的架势。
沈无咎赶紧摆手，脸上那点从容也收了起来：“别别别，陈道友，咱们能先谈正事吗？打打杀杀解决不了你的困境。”
他语速很快，直接切入主题：“我卡在结丹巅峰很久了，缺一样东西冲击元婴，九幽地心玉。这东西只在深海极阴煞脉里才有，那地方的煞气专门侵蚀生灵魂魄，活人进去就是找死。只有你这样的鬼修，才有机会拿到。”
“我也找过很多鬼修，他们要不就是实力不济，要不就是有去无回。”
他看向令元，眼神变得认真：“我帮你，是看重你的潜力。五年从结丹中期跳到后期巅峰，这速度闻所未闻。我沈无咎喜欢投资未来。你帮我拿地心玉，我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并提供你修炼所需的一切。”
“先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令元声音依旧很冷。
沈无咎嘴角微翘，有些得意：“广陵城沿海，这里布满了我们上千万灵石布置的监测法阵。你五年前那次出海，最后爆发的那场战斗，阴气冲天，虽然很快被一种更恐怖的力量抹平。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独特的气息波动，法阵会记录下来。”
“这次你回来，尽管已经很小心，但你身上的气息波动可做不了假，在我的监测网中太过显眼。我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
令元了然，花上千万灵石布置法阵，这广陵城果然大手笔。
“那么沈阁主能为陈某提供什么？”
沈无咎松了一口气，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想要合作了。
“首先，我会给你办一个合理的身份。海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没有玉牌寸步难行。你将作为我广陵城的客卿护法，名字还用你习惯的陈石。有这个身份在，只要你不主动暴露鬼气，没人敢轻易动你。”
“其次，太微宗的清剿动向，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最后，也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你炼制本命法宝的所有材料，不管是几百万灵石，我全包了。并且给你提供城主府最好的阴脉密室，绝对安全。”
沈无咎胸有成竹地微笑着，这些条件一出，不信令元不动心。
令元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信息。
沈无咎的条件，确实戳中了她所有的痛点。
寸步难行的情况下，确实无法炼制本命法宝，现在出现了一个土豪，上来就要承包材料。
她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可以。”令元终于开口，但没有立刻答应去取地心玉，“但在去那里之前，我的本命法宝必须先炼成。没有它傍身，我去就是送死。”
她一连串报出了十多样核心材料的名字。
“万年阴魂木、蚀魂砂、反阳石、断魂玉……”
“就这些，立刻去准备。同时给我准备好炼器室。法宝一成，我立刻动身。”
沈无咎眼睛一亮，欣赏的就是她这份干脆和冷静。
“好！爽快！”他一口答应，“库房里正好有存货，我这就让人去取，半日内必定送到你面前。炼器室就在城主府地下，阴气管够！”
几个时辰后，广陵城城主府，地下密室。
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层层阵法光芒亮起，将内外彻底隔绝。
密室内阴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正是修炼阴属性功法的宝地。
地上堆放着令元所需的所有材料，品质都是上乘。
沈无咎将最后一样东西递给令元，一枚刻着“广陵”二字和“护法陈石”字样的玉牌。
沈无咎说道：“这是你的身份玉牌。从现在起，你陈石就是我广陵城登记在册的客卿护法。材料和地方都齐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令元接过玉牌和材料，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沈无咎笑了笑，转身退了出去。
石门彻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