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枯叶,在京郊灾区的土路上卷起漫天尘土。炎亲王赵烬率领两万玄甲军,马蹄踏碎晨雾,朝着京都方向疾驰。队伍行至一处临时安置所外,忽闻哭喊声与呵斥声交织 —— 几名身着锦袍的柳家子弟正手持棍棒,抢夺边民手中的粮食,一名老妇因护着怀中的干粮,被推倒在地,额头渗出血迹。
“住手!” 赵烬勒住马绳,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副将银枪直指为首的柳家子弟,眼底闪过嗜血寒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掠灾民,柳家人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为首的柳家子弟仗着家族势力,竟还敢叫嚣:“我乃柳家二公子柳明,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柳家的事!”
赵烬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喉间溢出一声嗤笑。他袖中指尖微动,副将的银枪便如淬毒的玄蛇破空而出,枪尖精准刺入柳明咽喉。温热的鲜血呈扇形喷溅在玄甲之上,暗红血珠顺着甲胄纹路蜿蜒而下。柳明双目圆睁,瞳孔里倒映着赵烬冰冷的面容,喉间发出咯咯的气音,双腿一软重重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生息。其余柳家子弟肝胆俱裂,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开:“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副将靴底碾过柳明尚有余温的尸体,玄色衣摆扫过飞溅的血珠。赵烬垂眸冷笑,声音似淬了千年玄冰:如今想起求饶? 指腹摩挲着腰间鎏金错银的龙纹佩,忽然用力掷向跪地求饶的匪首,玉佩在青石上撞出脆响,当初你们剖开妇孺的襁褓时,可曾听过啼哭里的求饶?
他抬手时玄色广袖掠过寒芒,暗卫如鸦群自屋檐疾落:悉数押解回京,命大理寺三司会审。 猩红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惊起枝头寒鸦,凡涉此事者,三族连坐。
玄甲军士兵上前,将柳家子弟捆绑起来。安置所的边民纷纷跪地叩谢,赵烬却只是淡淡点头,翻身上马:“继续赶路,尽快抵达京都。”
戌时三刻,鎏金落日将玄甲军的玄铁甲胄染成赤红色。赵烬望着巍峨的京城城墙,抬手止住身后绵延十里的军阵,命副将依军规在城外三十里安营扎寨。待营盘炊烟升起时,他解下染血的披风,换上素银暗纹劲装,带着四名亲卫策马驰入宣武门。
东宫沉香萦绕的书房内,太子将案上未批阅完的奏章推到一旁,青玉镇纸磕在檀木案几上发出轻响。见赵烬踏入门槛,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玄色蟒纹广袖扫落几上茶盏也浑然不觉:六弟!你可算平安归来! 指尖几乎要触到对方肩头的箭伤,却又在半空顿住,眼底翻涌的欣喜化作微微发颤的叹息。
赵烬整冠束带,在青砖地上郑重行下稽首大礼。起身时玄色锦袍下摆扫过烛火投下的光影,他将雁门关战报展开,字字铿锵:启禀太子殿下,北狄三十万铁骑已在我军连番攻势下分崩离析,残部退守苍狼原,不足为患。 话音微顿,袖中滑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其上血指印狰狞可怖,这 是臣弟在清理战场时查获重要线索 —— 柳家军粮官私通北狄,不仅暗中输送漕粮二十万石,更将工部新制的霹雳雷图纸交予敌营。这是北狄千户长的临终供状,所有罪证俱在此处。
太子接过供词,快速浏览一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柳家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通敌叛国!” 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柳家正在密林禁地搭建祭坛,试图借助幽冥裂隙的力量,掌控京畿兵权。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阻止他们的阴谋。”
赵烬眼中闪过狠戾:“太子哥哥放心,臣弟愿率领玄甲军,配合禁军,拿下柳家!”
太子颔首应下:你且去偏殿歇着,明日卯时三刻再来议事。 他望着赵烬素银暗纹劲装,剑眉下那双丹凤眼已布满血丝,喉头不由得发紧。殿外残阳透过雕花槅扇,在六弟身上镀了层金红,恍惚间又看见十年前那个攥着木剑要替他挡刺客的孩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母后临终前留给他们兄弟的信物,温润触感里藏着道不尽的牵挂。
有你在... 尾音消散在渐浓的暮色里,他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块碎玉,正是当年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时崩裂的残片,此刻与掌心那半块严丝合缝,映着烛火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