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的灵稻原，辰时的阳光刚把露水晒成白雾，农妇李阿婆就带着孙子狗蛋蹲在田里，手里攥着新补种的秧苗。狗蛋的小手沾着泥，把秧苗往土里按的时候，突然 “呀” 地叫了一声 —— 刚埋好的秧苗，根须竟瞬间变黑，叶片像被抽走了灵气，蔫头耷脑地贴在泥上。
“咋回事？” 李阿婆赶紧扒开土，指尖碰到湿泥，竟透着一股刺骨的凉，跟上次被蚀土魔根污染的黑土不一样，这泥里没混沌气，却泛着极淡的紫雾，沾在指甲上，半天散不去。“狗蛋，别碰这泥！” 她拉着孙子往后退，抬头看向远处的诸天天坛 —— 那里的国运碑泛着淡金光，可照到这片田时，光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竟拐了个弯。
半个时辰后，秦夜带着阿墟和林墨赶到田边。阿墟刚把引仙符贴在泥上，符纸就 “滋啦” 一声变黑，边缘卷成焦边：“帝主，是虚无族的‘虚隙气’！比裂隙里的残魂气淡，却更阴毒，能吸灵稻的生机！”
秦夜蹲下身，【乾坤帝印】贴近泥土，印章上的五色光晕微微震颤，竟从泥里吸出一缕淡紫微光 —— 光丝细得像头发，一离开土就往天域方向飘，没等众人抓住，就消散在风里。【星衍罗盘】突然在掌心亮起，盘面标注的 “凌霄界隙” 处，跳出一个刺眼的红点，旁边跟着一行小字：“虚隙气源头，伴凌霄仙庭灵能波动。”
“凌霄界隙？” 林墨皱起眉，展开随身携带的界域舆图，“那是天域与凡界的新通道，上个月凌霄仙庭才派人去驻守，说是‘防止虚无残魂扩散’，怎么会有虚隙气？”
阿墟抱着陨仙图凑过来，图上的凌霄界隙旁，多了一道淡紫细线，是他昨晚刚发现的：“爷爷的图能感应虚隙气，这线连着界隙里的‘凌霄台’，台上好像有东西在发光，跟上次在混沌核心看到的界门碎片很像！”
秦夜眼神一沉，刚要下令去凌霄界隙探查，传讯符突然发烫 —— 是萧战的消息，说诸天防务会的凌霄仙庭使者已到咸阳城门，态度傲慢，还扣了凡界送灵稻去天域的粮车，理由是 “凡界粮种可能带虚隙气，需仙庭查验”。
“走，去城门。” 秦夜起身，【乾坤帝印】的光晕收进掌心，“粮车是凡界农工熬了三夜种的灵稻，不能让他们扣着；凌霄仙庭的态度，也该好好算算。”
咸阳城门的吊桥旁，此刻正围着不少人。凌霄仙庭的使者玄真站在粮车旁，穿着绣着金边的白袍，手里把玩着玉如意，身后的仙卫举着 “凌霄令”，把凡界粮官堵在一旁。“凡界的粮种粗劣，万一沾了虚隙气，污染天域仙田，你们赔得起吗？” 玄真的声音带着不屑，玉如意往粮袋上一点，仙光扫过，粮袋上竟凭空多了道黑痕，“你看，这不是有问题？”
“你胡说！” 粮官急得脸红，“这粮是我亲自盯着种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有问题？你这是故意找茬！”
“放肆！” 玄真身后的仙卫上前一步，仙法凝成的光刃抵在粮官胸口，“一个凡界小官，也敢跟仙庭使者顶嘴？”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秦夜握着【乾坤帝印】走过来，身后跟着萧战和紫灵。玄真看到秦夜，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却还是假模假样地拱手：“秦帝主，久仰。不过这粮车的事，是仙庭的查验流程，还请帝主别插手。”
“查验流程？” 秦夜走到粮袋旁，指尖拂过那道黑痕，【乾坤帝印】泛出淡光，黑痕瞬间消失，“玄真使者，用仙法伪造污染痕迹，算哪门子查验？这粮是凡界农妇种的，是给天域修士补灵能的，不是让你用来刁难人的。”
玄真脸色一变，玉如意往身后一背：“秦帝主，仙庭做事，还轮不到凡界运朝置喙。再说，虚无族的事，仙庭已决定主导调查，你们凡界只要配合提供灵粮和灵髓就行，别想着跟仙庭分线索。”
这话一出，萧战瞬间就火了，战刀往地上一磕，甲胄上的国运符文泛着金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次毁混沌核心，我们凡界铁骑死了多少人？现在查虚无族，你们倒想摘桃子？”
紫灵也皱起眉，法杖尖的圣火泛着淡红光：“灵界也派了术师参与裂隙探查，仙庭凭什么独占线索？诸天联盟是五界共立的，不是凌霄仙庭的一言堂。”
玄真冷笑一声，仙卫们的光刃同时亮起：“凭什么？就凭天域仙法比凡界武道强，凭仙庭的实力比你们这些下界势力强！秦帝主，识相的就把虚隙气的线索交出来，再让凡界每年给仙庭供十万石灵稻，否则…… 诸天防务会，仙庭未必会来。”
秦夜看着玄真傲慢的嘴脸，【乾坤帝印】在掌心慢慢升温，五色光晕隐隐要爆发。林墨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帝主，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诸天防务会还需要仙庭参与，虚隙气的线索也需要他们的仙法辅助。”
秦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指尖点了点玄真的玉如意：“线索可以共享，但仙庭得先把粮车还了，再给凡界粮官道歉。至于灵稻供奉，五界联盟讲究互利，仙庭要灵粮，就得用仙法帮凡界加固界隙防线，这事没得谈。”
玄真没想到秦夜这么强硬，一时竟语塞。就在这时，他的传讯符突然亮起，看完消息后，脸色变得更难看：“秦帝主，算你厉害。粮车可以还，但虚隙气的线索，仙庭会派修士去凌霄界隙探查，你们别插手。” 说完，他带着仙卫转身就走，连个正眼都没给众人。
“帝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萧战不甘心地问，手还按在战刀上。
“不然呢？” 秦夜看着粮官清点粮袋，“现在跟仙庭翻脸，只会让虚无族捡便宜。不过凌霄界隙的探查，我们不能让他们独占 —— 萧战，你带三千玄甲铁骑，乔装成凡界商队，去凌霄界隙附近盯着，有情况立刻传讯；紫灵，你派几名狐族术师跟去，用圣火感应虚隙气，别让仙庭搞小动作；阿墟，你跟我回天坛，用陨仙图推演凌霄台的位置，看看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众人领命而去，秦夜带着阿墟回到诸天天坛时，幽冥族少年阿魂正蹲在国运碑旁，用魂脉草的种子拼图案。看到秦夜，他赶紧站起来，手里捧着半块魂晶：“帝主，这是在混沌核心废墟里找到的，能感应虚隙气，刚才它突然亮了，指向天域方向。”
秦夜接过魂晶，晶体内的淡紫微光与之前从灵田吸出的光丝一模一样。阿墟展开陨仙图，魂晶放在图上的凌霄界隙处，图上瞬间浮现出凌霄台的立体影像 —— 台上立着一块残破的石碑，碑上刻着虚无族的纹路，碑旁站着几名凌霄仙庭的修士，正用仙法剥离碑上的虚隙气。
“是虚无族的界门碎片！” 阿墟指着石碑，“爷爷说过，完整的界门能打开虚无界域，碎片能感应主界门的位置，凌霄仙庭想把碎片抢回去，用来跟虚无族谈判！”
【万族图鉴】突然在脑海里亮起，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字：“凌霄仙庭守旧派欲借虚无族之力，打压凡界运朝，夺取诸天主导权，界门碎片是他们的筹码。”
秦夜握紧魂晶，国运碑上的五色光晕突然变得不稳 —— 是萧战的传讯符到了，上面写着：“凌霄界隙的仙卫在驱赶探查者，凌霄台周围布了禁仙阵，我们的人没法靠近，还发现他们在往台里运仙晶，像是要激活碎片！”
“激活碎片？” 秦夜眼神一凛，“他们想提前定位虚无族主界门，要是被他们抢先，不仅五界联盟会被架空，虚无族的入侵也会提前！”
他立刻召集林墨、紫灵和刚赶回的墨玄，在天坛的议厅里展开阵图。“墨玄，你带五千幽冥战士，从魔界的‘幽影界隙’绕去凌霄界隙，从背后牵制仙卫；紫灵，你带狐族术师用圣火干扰禁仙阵，给萧战的人开道；林墨，你用星衍罗盘推演禁仙阵的弱点，我去凌霄台，阻止他们激活碎片！”
当天傍晚，凌霄界隙的云层里，玄甲铁骑的马蹄裹着幽冥火粉，悄无声息地靠近凌霄台。萧战看着台旁的禁仙阵，对身边的战士说：“等圣火亮起，我们就冲进去，别让仙庭的人碰到碎片！”
远处的山林里，紫灵举起法杖，圣火像一道红绳，缠向禁仙阵的阵眼。阵眼的仙光瞬间紊乱，玄真带着修士们慌了手脚，赶紧调动仙晶修补。就在这时，墨玄的幽冥战士从背后冲出来，幽冥火油喷向仙卫，仙卫们的护罩瞬间被烧出缺口。
“冲！” 萧战率铁骑冲进凌霄台，战刀劈向正在激活碎片的修士。玄真见状，玉如意往碎片上一按，仙力疯狂注入：“秦夜还没来，你们挡不住我！”
就在碎片即将亮起的瞬间，一道五色光晕从天而降，【乾坤帝印】砸在碎片旁，帝道之力将仙力弹开。秦夜落在凌霄台上，看着玄真：“想激活碎片，问过我了吗？”
玄真脸色惨白，却还想挣扎：“秦夜，这是仙庭的事，你别逼我！”
“是你们先逼五界联盟的。” 秦夜的声音冷下来，帝印的光晕裹住碎片，“虚无族是诸天的敌人，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筹码。今天这碎片，我得带走，交给五界联盟共同保管。”
玄真还想反抗，却被赶来的玄穹仙主拦住：“玄真，住手！仙庭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玄穹看着秦夜，拱手道：“秦帝主，此事是仙庭守旧派的错，老夫会带玄真回仙庭请罪，碎片交给联盟保管，老夫也会说服仙主，全力参与虚无族的调查。”
秦夜看着玄穹真诚的眼神，收起帝印：“好，我信仙主一次。但下次再有人想借虚无族谋私，五界联盟不会再留情面。”
夕阳落在凌霄台上，界门碎片被妥善收好，凌霄仙庭的修士们垂头丧气地跟着玄穹离开。萧战看着秦夜，甲胄上的尘土还没拍掉：“帝主，这下凌霄仙庭该老实了吧？”
秦夜摇头，看向天域方向：“守旧派不会善罢甘休，虚无族的主界门也还没找到。三个月后的诸天防务会，才是真正的硬仗。”
阿墟抱着陨仙图，走到秦夜身边，图上的凌霄台旁，又多了一道淡紫细线，指向更深的天域：“帝主，碎片还有感应，主界门的方向，在天域的‘凌霄仙山’附近。”
秦夜点头，将碎片交给阿魂保管：“回去吧，告诉五界的盟友，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 凌霄仙庭的内斗，虚无族的威胁，我们一个都不能输。”
当天夜里，咸阳城的灯亮了一夜。灵稻田里，李阿婆带着狗蛋补种了新的秧苗，秧苗在国运碑的光晕下，慢慢恢复了绿意；天坛旁的营帐里，林墨还在推演应对守旧派的阵图；萧战的玄甲铁骑在城门巡逻，甲胄上的国运符文映着月光；紫灵的狐族术师在熬制新的圣火膏，准备应对下次的冲突。
【乾坤帝印】放在国运碑旁，碎片的淡紫微光与碑上的五色光晕交织，像一道守护的屏障。秦夜知道，第四卷的诸界争霸，已在凌霄界隙的争端中悄然拉开序幕 —— 这不仅是对抗虚无族的战争，更是争夺诸天未来的战争，而他和五界联盟，必须站在最前面，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