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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别再废话了,要赶不及上课时间了!”

彦宸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尚勤斋的雕花木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用一种近乎于驱赶的语气,冲着身后那对还想再叮嘱几句的父母挥了挥手。

“还有,赶紧付钱去,人家都要以为我们逃单了!”

他这番半真半假的催促,成功地将母亲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宁宁啊,下次有空再来家里吃饭啊”给堵了回去。

他身后的张甯,则与他那副恨不得立刻逃离的“逆子”模样,形成了鲜明而和谐的对比。她侧着身,对着门内那对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的夫妇,恭顺地、郑重地,半鞠了一躬,唇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叔叔阿姨,今天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吃得很开心。我们先走了。”

她的声音,轻柔,礼貌,无可挑剔。

两人几乎是小跑着拐过了街角,直到那家餐厅古色古香的飞檐,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外,他们才像两只刚刚挣脱了捕网的鱼,同时长长地、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有饱餐后的滞胀,有社交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任务完成”后的、如释重负的放松。

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怎么样,宁哥,”彦宸松开她的手,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他双手插回口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熟悉的、带着几分懒散与促狭的笑容,“我爹娘没有把你吃掉吧?”

“还行,”张甯的回答,听上去平静无波,像是在总结一份实验报告,“就是给我夹的菜太多了,我有点吃撑着了。”

她说的是实话。

但,也仅仅是实话中最表层的那一部分。

当两人并肩走在返回学校的林荫道上,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时,那场刚刚结束的、短暂的午宴,像一场延迟播放的电影,开始在她脑海里,一帧一帧地,不受控制地,循环回放。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近乎于“饱和式”的善意。

彦宸的母亲,那位热情得像一颗小太阳的女士,几乎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筷子,仿佛长了眼睛,总能精准地将每一道菜里最精华的部分,夹到自己面前那个快要堆成小山的餐盘里。她的嘴,也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关怀发射器,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充满了“为你好”的语气,反复强调着:“宁宁你太瘦了,要多吃点”、“女孩子学习辛苦,一定要注意营养”、“我们家彦宸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你别跟他学”……

而彦宸的父亲,那位沉默寡言、仿佛一直在状况外的男士,却总会在她杯中的茶水将要见底时,不发一言地,为她续上。他的目光,从不直视她,却总带着一种温和的、赞许的笑意,落在自家那个被妻子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的、不成器的儿子身上。最后还用一种沉稳而郑重的语气对她说:“彦宸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那是一种……正常的、健康的、充满了烟火气与包容感的家庭氛围。

它温暖、安全、井井有条。

就像彦宸之前描述的那样,是一片风和日丽的、安全的领地。

可也正是这份过于美好的“正常”,像一束强度过高的光源,毫无征兆地,直直地射入了张甯那双早已习惯了灰暗的眼睛。

她的大脑,那台总是能以超高效率处理一切复杂信息的精密仪器,在面对这份突如其来、却又简单纯粹到极致的“数据”时,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不知所为的卡顿。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慌,像无声的海啸,从她心底最深处,席卷而来。

“哈哈!我就说吧!”

一个得意的、充满了炫耀意味的娇媚声音,在她右肩上炸开。恶魔喵·张狂正兴奋地摇晃着它那截白色的尾巴尖,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着打了胜仗的、志得意满的光。

“看见没有,宁宁!我们大获全胜!他们简直爱死你了!那个老太太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就把你打包回家!这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这才是你应得的待遇!”

张狂的声音还未落下,一股冰冷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寒流,便从她的左肩弥漫开来。天使喵·甯谧端坐在那里,碧绿色的眼眸里,那片恒久的宁静,已经被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凝结成冰的忧虑所取代。

“张甯,保持清醒。”甯谧的声音,像雪山之巅吹来的寒风,冷静而锐利,“这只是一场短暂的、美丽的幻觉。它很温暖,但它不是你的。你只是一只偶然飞进温室的、来自沼泽的蝴蝶。不要沉溺于这里的花香,更不要妄图在这里筑巢。你一旦习惯了这里的温度,你就再也无法回到那片你必须独自面对的、冰冷的沼泽地里去了。”

“白痴猫你懂什么!”张狂瞬间炸毛,它冲着甯谧龇了龇牙,“什么幻觉?这叫‘既定事实’!我们凭自己的本事,赢得了这份喜爱!我们为什么不能享受?我们就是要习惯这里的温度,然后把那个该死的沼泽,彻底烧掉!”

“你所谓的‘烧掉’,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庇护之下吗?”甯谧的声音愈发冰冷,像两块冰川在互相撞击,“你是在教她,放弃自己的独立,去做一株需要依附于温室才能存活的菟丝花吗?张甯,记住你的骄傲。你可以欣赏这份温暖,但绝不能对它产生‘依赖’。一旦依赖形成,你就输了。”

“有什么好想的?安心接受不就好了?”张狂不耐烦地打断了甯谧的说教,它用那截白色的尾巴尖,像个小刷子似的,在张甯的脸颊上轻轻扫了扫,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诱哄,“他妈妈喜欢你,他爸爸看重你,他本人更是把你当成宝。宁宁,你只要点头,这一切就都是你的。多简单的事啊。”

那声音,像一根蘸满了蜜糖的、淬毒的针,轻柔地,刺向她内心最柔软、也最没有防备的地方。

简单吗?

张甯的脚步,在某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趔趄。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褪去了颜色,变成了失焦的、模糊的背景。彦宸那轻松的、带着笑意的调侃,林荫道上斑驳的光影,远处操场传来的隐约喧闹……所有的一切,都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她的整个世界,都向内坍缩,只剩下那两只在她灵魂深处激烈交战的猫。

一只在诱惑她,去拥抱那片不属于她的、温暖的阳光。

一只在警告她,要守住那片属于她自己的、孤独的骄傲。

她像一个迷失在十字路口的旅人,两条路都通向一个她无法预知的未来。一条路上铺满了鲜花与蜜糖,但路的尽头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依赖深渊;另一条路布满了荆棘与碎石,但路的尽头,是她早已习惯的、可以独自掌控的荒原。

她该往哪儿走?

“喂,宁哥?”

彦宸的声音,像一只从遥远天际伸过来的手,轻轻地、却又坚定地,拨开了她眼前那片浓重的迷雾。他停下了脚步,侧过身,那双总是闪烁着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清晰的关切。

“你怎么了?”他微微蹙起眉,视线在她那张有些过分苍白的脸上逡巡,“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我妈点的哪个菜不合胃口?还是……我爸妈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的、小心翼翼的审视。那份刚刚才放下的心,又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沉默,而重新悬了起来。

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是不是我搞砸了”的、兴高采烈与关怀备至交织的脸,张甯心底那场惊涛骇浪般的交战,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她不能说。

她不能把自己内心这片泥泞的、充满了挣扎与恐慌的沼泽,暴露在他这片阳光普照的、清澈明亮的领地里。

这对他不公平。

那份温暖,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日常。她不能用自己的阴暗,去玷污他的阳光。

于是,那两只在她脑海里吵得不可开交的猫,被她用一种近乎于蛮横的意志力,狠狠地摁了回去。咆哮的张狂和忧虑的甯谧,瞬间噤声。

她抬起头,迎上他关切的目光。然后,她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那是一个她练习过无数次的、用以应对所有不想回答问题的、甜蜜而无碍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只有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娇憨的嗔怪。

“没事,”她轻声说,声音柔软得像一片羽毛,“就是真的……吃太饱了。刚才走得又急了点,胃里有点不舒服。”

她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那双清亮的杏眼里,漾着一层水光,像是在撒娇。

“我们……慢慢走一会儿吧。”

彦宸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他看着她那副“吃撑了”的可爱模样,脸上紧绷的线条立刻松弛下来,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充满了宠溺的释然。

“我就说吧!”他夸张地哀嚎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妈那架势,就跟喂小猪似的,生怕你跑了!下次我可得拦着她点!”

两人又沉默地、慢慢地走了一小段路。那条林荫道很长,仿佛没有尽头。

张甯一直在思考。

她的思维,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正在疯狂地回溯和复盘刚才那场午宴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某种可以被量化、被分析的规律,来解释自己此刻那份挥之不去的、巨大的不安。

然后,她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一个充满了人为设计痕迹的、微小的破绽。

“喂,”她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柔软,重新被那种熟悉的、探究性的锐利所填满,“你安排我坐你妈妈的左手边,是为了不让她一直攥着我的手吗?”

彦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那种“这你都发现了”的、既惊讶又得意的表情。他打了个响指,像个完成了高难度魔术后、忍不住要向观众炫技的魔术师。

“当然了!”他承认得干脆利落,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炫耀,“她那人一热情起来就刹不住车,攥住你的手就不肯放了。她一攥着你右手,我就说她影响你拿筷子夹菜了,她不就只有放手了吗?”

“你还真是……”张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双眼睛里的锐利,渐渐化为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的叹服。他总是这样,用一种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精于算计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为她扫清所有障碍。

这份周全,让她感到安全,却也让她感到……更加的恐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她伸手从那件宽大的校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被对折起来的、鼓鼓囊囊的红色信封,递到他面前。

彦宸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带着烫金“福”字的信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洞若观火。

“是俺娘给的,还是我爸给的?”

“是叔叔给的,”张甯的声音很低,像是在陈述一件让她感到无比棘手的事情,“你上洗手间那会儿,他塞给我的。”

“怎么?”彦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还想退给我啊?”

“这个,我真的……”张甯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那份纠结几乎要从她清秀的眉眼里溢出来,“……真的能收吗?”

“长者赐,不敢辞。”彦宸笑嘻嘻地,将她那套逻辑严谨的说辞,用一句最不讲道理的古话给堵了回去,“你不会是自己不好意思拒绝,现在想把这烫手山芋丢给我,让我拿回去吧?”

他的调侃,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她强撑起来的平静。一股巨大的委屈,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

“这样会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很……那个……”她语无伦次,那双总是清明理智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于想哭的无助,“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啊!”

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彦宸脸上的玩笑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收起了所有的戏谑,换上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充满了安抚意味的柔和语气。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那只紧紧攥着信封的手,连同那个信封一起,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宽慰道,声音温厚而笃定,“你安心接受不就好了?俺娘喜欢你,我爸也看重你,这一切不就是顺理成章的吗?多简单的事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张甯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猛地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原来……

原来,诱惑她沉沦的魔鬼,和拯救她于黑暗的英雄,说的,是同样的话。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真诚与关切的脸,看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倒映着自己苍白面容的眼睛。

一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她整个认知世界。

为什么……

你说话的腔调,会跟那只魔鬼猫,一模一样?

她刚刚才用尽全力摁下去的那只黑色魔鬼猫,此刻,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借着他的口,在她耳边发出了胜利的、得意的、震耳欲聋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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