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赵雷的“求助”
锈铁镇的空气里，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恐慌。镇西头的杂货铺昨晚被不明生物袭击，门板被咬出几个碗口大的洞，铺子里的半袋面粉被打翻，地上还留着几撮灰色的兽毛和几滴暗红色的血——卫兵辨认后，脸色惨白地汇报：“镇主，是……是变异狼的痕迹！昨晚巡逻队在镇外两里地，还看到十几只狼围着废弃的牛车转，眼睛是红的，看着就吓人！”
赵雷坐在镇主府的木椅上，手指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他刚让医生给赵虎换完药，儿子的右腿还打着石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现在又冒出变异狼群，简直是雪上加霜。副官站在旁边，声音发颤：“镇主，咱们镇上能打的卫兵只有30人，能用的枪只有三把，剩下的都是铁棍和短刀。之前派去巡逻的两个卫兵，刚才回来报信说，狼群好像在往镇子里挪，再不想办法，恐怕……”
“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赵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晃了晃，茶水洒了一地。他不是没想过抵抗，可变异狼群的厉害他早有耳闻——速度快、牙齿利，还会群体进攻，30个卫兵拿着劣质武器，根本就是送命。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声音低沉：“林野……营地那边，有没有动静？”
“暗线刚才来报，林野的营地建了一圈铁皮围墙，还加了守卫，好像早就知道狼群要来。”副官连忙说，“而且他们有能挡子弹的盾，还有高压水枪，说不定……能对付狼群。”
赵雷沉默了。他这辈子从没向人低过头，尤其是向林野这样的拾荒者——这个打断他儿子胳膊腿、拒绝他招安、还把儿子关笼子送回来的人，是他的耻辱。可现在，锈铁镇危在旦夕，除了求助林野，他别无选择。
“备马。”赵雷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不甘，“我亲自去营地。”
副官愣了一下：“镇主，您亲自去？要不要多带几个卫兵？”
“不用，就带两个人。”赵雷摇摇头，“带多了，反而显得我没诚意。”
半个时辰后，赵雷骑着一匹瘦马，带着两个卫兵，出现在营地门口。他没穿平时的锦缎外套，只穿了件普通的粗布衣服，头发也有些凌乱，没了往日的威严，倒多了几分狼狈。
“站住！干什么的？”守卫队的队员立刻举起铁棍，拦住了他们。营地的铁皮围墙又高又厚，门口的木梁门闩紧紧插着，墙头上还站着两个守卫，手里握着弓箭（昨天拾荒队找到的旧弓箭），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
赵雷翻身下马，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我是赵雷，找林野有事，劳烦通报一声。”
守卫队员愣了一下，连忙跑去通知瘸子刘。没过多久，瘸子刘拄着木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守卫队员，他上下打量着赵雷，眼神里满是警惕：“赵镇主，你不在镇主府待着，来我们营地干什么？是又想找事？”
“我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打架的。”赵雷压下心里的火气，语气放得更低，“麻烦让我见见林野，事关重大，关乎锈铁镇和营地所有人的性命。”
正在围墙内侧检查防御的林野，听到消息后，挑了挑眉——他没料到赵雷会亲自来，更没料到赵雷会用这种姿态说话。他放下手里的铁锤，对身边的小王说：“走，去看看。”
林野走到门口，隔着铁皮围墙看着赵雷，脸上没什么表情：“赵镇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是又想给我封个‘拾荒队队长’，还是想让我归顺你？”
赵雷的脸瞬间涨红，尴尬得手足无措——林野一句话就戳中了他之前的难堪。他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说：“林野，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让赵虎找你麻烦，也不该逼你归顺。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变异狼群要来了，已经到了镇外，再不想办法，锈铁镇要完，你的营地也好不了——咱们得联手抗敌，不然谁也活不了。”
“联手抗敌？”林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讽刺，“赵雷，你之前想烧我营地的时候，怎么不说联手？你让赵虎带着卫兵偷袭我，想杀我和营地的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联手？你派李三来招安，想把我当手下使唤的时候，怎么不说联手？现在你镇主府要完了，想起找我联手了？”
林野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扎在赵雷心上。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没法反驳——林野说的，全是事实。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之前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是生死关头，狼群不管你是镇主还是拾荒者，只要闯进镇子或营地，都会杀人。咱们要是再内斗，最后只会被狼群一口一口吃掉。”
“林哥，别信他！”小王在旁边喊了一声，“他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趁机骗咱们去镇里，再对咱们下手！”
“就是！之前他那么欺负咱们，现在说联手就联手，哪有这么好的事！”守卫队的队员也跟着附和，眼里满是不信任。
赵雷急了，往前走了一步，却被守卫队员用铁棍拦住。他看着林野，眼神里满是急切：“林野，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可以发誓！只要能联手打退狼群，我赵雷以后再也不找你和营地的麻烦，镇里的杂货铺，你们去换物资，我绝不涨价；你们要种小麦，需要土地，我也可以把镇外的荒地给你们！我只求你，现在能跟我联手，救救锈铁镇，也救救你的营地！”
林野看着赵雷的样子，心里清楚，赵雷说的是实话——变异狼群的威胁太大，一旦锈铁镇被攻破，营地也很难独善其身。但他不能轻易答应，赵雷的为人他太清楚，要是这次轻易原谅，以后指不定还会找事。
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严肃：“赵雷，联手可以，但我有条件。第一，打狼群的时候，你的卫兵要听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第二，打完狼群后，你要把镇里多余的武器和粮食，分一半给营地，弥补之前你对我们的伤害；第三，以后锈铁镇和营地互不干涉，你管好你的镇，我管好我的营地，再敢找事，就算没有狼群，我也会踏平你的镇主府。”
赵雷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答应！我都答应！只要能联手打退狼群，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没想到林野会答应，更没想到条件会这么“简单”——比起锈铁镇的安危，分点武器粮食，根本不算什么。
林野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你先回去，让你的卫兵做好准备，明天一早，我会带营地的人去镇里，商量怎么布置防御。记住，要是你敢耍花样，后果你承担不起。”
“好！好！我这就回去准备！”赵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翻身上马，带着两个卫兵，匆匆往锈铁镇的方向跑，连道谢都忘了。
看着赵雷远去的背影，小王不解地问：“林哥，你真要跟他联手啊？他要是骗咱们怎么办？”
“他不敢。”林野摇摇头，眼神坚定，“狼群的威胁是真的，他要是敢骗咱们，最先完蛋的是他的镇主府。而且，联手对咱们也有好处——赵雷有卫兵，有镇子的防御工事，咱们有武器，有经验，一起动手，打退狼群的把握更大。”
瘸子刘也点了点头：“林哥说得对。变异狼群不好对付，多个人手，多一分胜算。而且咱们也能趁机看看赵雷的底细，要是他敢耍花样，咱们也能及时应对。”
林野看着远处锈铁镇的方向，心里清楚，这次联手，只是暂时的和平。等狼群被打退，他和赵雷之间的账，迟早还要算。但现在，他必须先放下恩怨，和赵雷联手，守住这两个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比起内斗，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