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和林封很快就来了,两个人只套了件厚外套里面还穿着睡衣。
两个人刚准备睡觉就收到了白肆然受伤的消息,两个人赶紧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直奔医院。
姜丹走过来一把拉住林北望的手。
“肆然怎么样了,头磕的深不深啊。”姜丹担心的抹抹眼泪。
林北望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还在里面抢救,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据刚才医生的话来说伤口很深,毛巾上面都是血。”
林封拍了拍林北望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肆然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江礼让也拖着受伤的腿赶过来,脚上还穿着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肆然怎么样了。”他声音颤抖,手脚冰凉,像是被冰雪覆盖一样寒冷刺骨。
林北望就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直盯着,眼睛都没离开一下,就盼望着里面的人赶紧出来。
林峰扶着江礼让坐下,“兄弟你腿不方便,先坐一下,肆然没什么事情等会就能出来了。”
江礼让坐下来,但是眼睛还是担忧的看着手术室门口。
黄利楠将手里的外套递给林北望,“北望哥你穿的薄别感冒了,不然肆然哥知道了也要担心的。”
林北望扭过头看向黄利楠,露出一抹苦笑,“谢谢楠楠啊。”说着想要接过衣服,手指完全没有力气了,衣服从手中落下。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林北望也不在意外套,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病人头部受到重创,不过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后续好好调养就行。”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姜丹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谢天谢地。”
林北望擦了擦眼角的泪,忙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这要看他的恢复情况,也许很快,也许需要一段时间。”
几人走进单人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白肆然,林北望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然然,你快点醒过来,我一直在这陪着你。”
江礼让也站在病床边上,嘴唇颤抖着,一直在念叨着上天保佑,如果能交换,他宁愿希望病床上躺的人是他。
林北望看了眼时间,半夜了他对着父母说,“你们先回去吧,顺便把楠楠也送回去,她明天还要上课呢。”
又对着黄利楠道,“明天委屈你先自己坐车上学,后天我找个人送你上学。”
黄利楠摆摆手,“我可以自己上下学,不用找人来接送我的,没那么娇气。”
林北望点点头,“叔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我看着然然就行。”
江礼让有些不舍,但也跟着林峰他们回去了。
林北望送走大家后,看了眼床上带着呼吸机的人,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躲进厕所里小声哭了起来,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了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
发泄过后他洗了洗脸,走出来,一切都恢复原样只是泛红的眼眶出卖了他刚刚哭泣的事实。
他坐回病床前,拉住白肆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然然快点醒吧,哥遭不住这样的打击。”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心电监护仪响着,林北望坐在椅子上望着白肆然直到天亮。
姜丹一大早就提着保温饭盒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林北望柱着脑袋坐在病床前,姜丹走过去放下保温盒,
“还没醒来吗?”
林北望听见姜丹的声音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点点头,“还没醒。”
林北望揉揉眉心,眼睛无神布满了红血丝,他疲惫的眨眨眼。
姜丹看着自己儿子满脸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一夜没睡吗,过来喝点粥躺边上睡一觉吧妈给你看着。”
林北望点点头接过姜丹手里的粥,没喝两口就放下了。
姜丹劝着再喝两口,林北望摇头拒绝了,“吃不下没胃口。”
姜丹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林北望和衣躺在陪护床上闭上眼睛,眉头不展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稳。
姜丹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林北望身上,昨晚来的匆忙林北望穿着单薄的居家睡衣就来了,身上的外套还是昨晚黄利楠随手拿来的。
睡了还没两个小时,林北望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姜丹怕打扰到儿子睡觉想着要挂断。
林北望已经睁开眼睛了,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困倦,“妈手机给我吧,应该是公司有事情。”
姜丹递过还没来得及挂断的电话,“不在多睡一会了,公司有事等会让你爸去好了,反正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林北望摇摇头,“没事,爸好不容易放假,让他多休息休息。”说着拿着手机走到房门外打电话去了。
姜丹去厕所打了盆水给白肆然擦了擦手和脸,“肆然宝贝啊,赶紧醒过来吧,你这一摔把你哥把担心你的人的心都随着一起摔碎了。”
躺在病床上的人一片安详,只有监护仪在稳定的跳动着。
林北望打完电话回来了,姜丹转过头问道,“是公司有事情吗?那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妈在别担心。”
林北望坐回椅子上,“没事,是赵万町来公司找我谈事情,我已经往后推了。”
姜丹点点头,“那你在睡会吧,才睡了两个小时,没精神啊。”
林北望摇摇头,“睡不安稳,还不如坐在这看着然然好。”
姜丹看着自己儿子犯倔也没办法,他从小就这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改不了。
姜丹拿起保温饭盒,“那我回去给你炖点补汤喝喝。”
林北望嗯了一声答应了。
姜丹刚走没多久病房就又来了两个人,李佳惠和许唯登赶过来,两个人脸上都是担忧和恐慌。
李佳惠一进来就快步走到病床边,看着白肆然心疼地说,“肆然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许唯登也跟在后面,眉头紧锁。
林北望站起身,声音低沉地说,“你们怎么来了。”
李佳惠眼眶泛红,“我听阿町说了肆然的事,就和许唯登赶紧赶过来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北望说,“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还没醒。”
许唯登拍了拍李佳惠的肩膀,“别太担心了,肆然肯定没事的。”
他其实现在也很慌乱,以前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只有监护仪正常的响着才知道人还活着,他不仅鼻子有些泛酸。
李佳惠抹抹眼泪,“北望哥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林北望摇摇头,“医生说快的就这两天,慢的话一个月都有可能,伤到了后脑勺。”
李佳惠握住白肆然的手,“怎么好端端的就摔倒了呢,明明昨天还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啊。”
许唯登站在一旁沉默着,他内心苦涩,想要安慰的话卡在嘴边,他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怕一开口声音哽咽。
李佳惠和许唯登两个人就坐在病房里陪着白肆然,期间姜丹来送了一次饭,到了晚上七点钟,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林北望去厕所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下淡淡的乌青,平时打理精致的发型现在变得糟乱。
林北望在这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很讨厌,为什么自己要去工作,明知道他喜欢赤脚在地上走路,为什么不好好看着白肆然穿拖鞋进浴室,这一切都怪他。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厕所走出来,回到病床前坐了下来,紧紧握着白肆然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他对着白肆然自言自语道,“然然如果你一直不醒那哥该怎么办啊。”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林北望听见响动还在疑惑,这么晚了药也打完了还有谁会来。
江礼让拖着有些脏的腿喘着粗气走进来,林北望有些意外,还以为江礼让今天不会来了,他站起身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江叔,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江礼让累的说不出话却没第一时间坐下而是走到病床前看看人醒了没。
林北望给江礼让倒了杯水,“江叔然然还没醒,您先喝口水缓缓。”
江礼让一天没喝水了,嘴唇干的快要裂掉了,他接过水直接一口闷掉,“小北谢谢你了,我给肆然去求了平安符,我给他挂床边,保平安,也希望他早点醒。”他从口袋里拿出平安符挂上。
林北望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们老家一座很灵验的寺庙的平安符,不过离得挺远的,寺庙在山上还要爬上去,江礼让拖着腿还能一节一节爬上去可见是有多用心,难怪裤子上都是泥土灰尘。
林北望看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温暖。
江礼让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白肆然,眼中满是心疼。
“小北啊,你也别太熬着自己了,肆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醒的。”
林北望点点头,“江叔,我知道,您腿不方便,也别来回折腾了。”
江礼让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就想来看看他。”
夜深了,江礼让起身准备离开,林北望把他送到门口,“江叔,您路上小心。”
江礼让走后,林北望回到病床前,轻轻抚摸着白肆然的手。
“然然,这么多人都盼着你醒,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他靠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他实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