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的话很轻，却让玄天子神魂剧震。
“九霄仙图？”
玄天子愣了一下，眼中爆发出更加疯狂的怒火。
宗门被毁，太上长老被奴役，他都能认，唯独这个不行。
“你休想！”
玄天子嘶吼着，声音里再没有太乙仙君的威严，只剩下咆哮。
他残破的太乙仙域再次震动，法则碎片疯狂凝聚，在他身后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剑影。
那是他的道，他的根基，仙域的核心。
“九霄仙图是我宗立宗之本，是飞升上界的唯一指引！”
“你毁我宗门，我认了。”
“但想动仙图，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玄天子的气势再次攀升，强行压榨着受损的道基，仙域的裂痕处甚至渗出了金色的仙血。
他正在用自己的本源修补领域。
牧尘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
“给你三息，打开禁制。”
“否则，我亲自动手。”
这种无视，彻底点燃了玄天子的疯狂。
“找死！”
他伸手一指，身后的法则巨剑发出嗡鸣，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斩向牧尘。
这一剑，抽空了他仙域近半的力量。
整个大殿都在这股威压下震动，地面寸寸碎裂。
牧尘却没理会。
他对着身后四个身影下令。
“冲击他的仙域节点。”
“甲一，乙七，丙三，丁九。”
四个金仙奴仆同时抬头，眼中闪过数据流。
他们无视了斩向牧尘的巨剑，化作四道流光，冲向大殿的四个角落。
“是，主人。”
冰冷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四股金仙之力，精准地轰击在仙域最薄弱的四个节点上。
玄天子脸色剧变。
他感觉到自己的仙域像是被狠狠刺了四下。
那四个位置，正是他刚才强行修补，力量最不稳定的地方。
“噗！”
仙域的运转瞬间停滞，那柄斩向牧尘的巨剑在半空中一顿，光芒暗淡了几分。
“混账！”
玄天子不得不分出心神，调动法则之力去镇压那四个被破坏的节点。
他陷入了两难。
全力攻击牧尘，仙域就会被四个金仙从内部撕碎。
全力维持仙域，那柄法则巨剑就会失去控制，自行溃散。
“目标锁定，开始冲击仙域节点。”
金仙一号的声音机械冰冷。
他放弃防御，用自己的仙体硬生生撞向其中一个能量节点。
轰！
狂暴的能量炸开，金仙一号半边身子被炸碎，但他毫不在意，继续冲击。
其他三个奴仆也是一样。
他们用最野蛮，最不计代价的方式，疯狂破坏仙域的稳定。
玄天子头痛欲裂，感觉自己的仙域随时都要崩溃。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法则巨剑的光芒越来越暗。
他被牵制住了。
就在玄天子分神的瞬间。
牧尘动了。
他身影一晃，空间荡起一圈涟漪，人就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已经越过玄天子，站在了大殿宝座后那面符文墙壁前。
整个过程，快到玄天子的仙念都来不及捕捉。
“什么？”
玄天子猛地回头，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看到那个黑衣青年，已经把手按在了宗门最核心的禁制上。
强烈的屈辱和愤怒，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被耍了。
从头到尾，对方就没想过要跟他正面打。
那些金仙奴仆，只是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诱饵。
“你竟敢无视我，去碰仙图。”
玄天子暴怒狂吼，放弃了对仙域节点的压制，转身扑向牧尘。
但他晚了。
牧尘的手掌按在墙壁上，海量的信息流顺着手臂涌入他的识海。
那面墙壁，就是“九霄仙图”的载体。
牧尘的脑海里，一片浩瀚的星空图景展开。
无数星域、世界，被一条条金色航线连接。
所有航线的终点，都指向一个散发着至高法则气息的巨大仙城。
【九霄仙都】。
地图的起点，则是一个叫【东玄天域】的偏僻角落。
牧尘瞬间明白了。
这张图，根本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张从这个贫瘠天域，通往仙界核心的航路图。
玄天剑宗的祖师，恐怕就是从九霄仙都意外流落到此地的。
“原来如此……”
牧尘的目光在星图上快速扫过，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从东玄天域前往九霄仙都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大片区域是漆黑的。
那里的星图信息，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抹除或污染了。
一股微弱但极其邪恶的气息，正从那片黑暗区域散发出来。
牧尘心念一动，将这股气息与刚才玄天子仙域中的瑕疵对比。
完全一致。
“我明白了。”
牧尘转过头，看着已经扑到近前的玄天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的仙域被侵蚀，和这张图的残缺有关。”
这句话，让玄天子狂怒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牧尘。
“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的太乙仙域并不圆满，有个致命缺陷。
每隔万年，就会被一种诡异的法则侵蚀，让他痛苦不堪，修为停滞不前。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修行出了问题，却没想到，根源在宗门的镇宗之宝上。
“你的祖师，应该是在探索那片黑暗区域时受了重伤，带着被污染的仙图逃回了这里。”
牧尘淡淡地说道。
“他留下的传承，从一开始就是有毒的。”
玄天子身体一晃，踉跄后退了两步。
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传承，拼死守护的根基，竟然是一个诅咒，一个持续了无数代的骗局。
牧尘不再理会他。
他已经解析完九霄仙图，并将所有航路信息完整地复制到了自己的识海中。
包括那片被污染的黑暗区域。
他抬起手，指尖再次浮现出那粒灰色的毁灭法则光点。
他屈指一弹，将这粒光点，轻轻印在了仙图那片黑暗区域的中央。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四个金仙奴仆也停止攻击，默默跟在他身后。
玄天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墙壁上那个不起眼的灰色印记，全身都在发抖。
他能感觉到，那印记里蕴含的力量，足以在瞬间将整张仙图，连同整个玄天剑宗的龙脉一起抹除。
他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他的一切，都被对方掌控了。
当牧尘走到大殿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玄天子，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了。”
“三日后，我会回来收。”
说完，他带着四个奴仆，消失在门外。
只留下玄天子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宝座上，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大殿外，劫后余生的弟子们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从今天起，东玄天域的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