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乱，而是坏！
坏在哪里，蒋书珩觉得，主要坏在楼家家主眼光不好。
楼家家主一共娶了三个夫人。
这三个夫人各个长得倒是貌美如花，身世地位都不差，但每一个都从身坏到了心里。
大夫人有一个儿子，二夫人有一个儿子，三夫人有一个女儿。
为了争夺楼家少主之位，大夫人和二夫人那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两人想出的阴招每一个拎出来都足以让人咂舌，怎么会有人能坏到这种地步的程度。
三夫人看似没有参与纷争，但背地里的小心思同样不少。
周边家族提起楼家三夫人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可想而知这三个女人的名声差到什么程度。
那个勾了蒋和宁魂的楼云锡他见了，长得的确一表人才，修炼天赋也挺好，但他觉得，蒋和宁值得更好的。
那段时间，不少人轮番过来劝说蒋和宁，偏生他们越劝，蒋和宁越犟，最后甚至连离开曜日王朝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从没见过他父皇那般表情，似乎在想他怎么生出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不，不是没脑子，而是恋爱脑。
僵持下，最后竟是他父皇先松口了。
楼家再能整幺蛾子，蒋和宁也是他曜日王朝的三公主，还能让楼家把蒋和宁欺负了去？
他想着，楼家应该清楚，楼云锡娶了蒋和宁是他们楼家攀了蒋和宁的高枝，不说恭恭敬敬把蒋和宁当祖宗对待，也该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个人没脸皮的下限。
蒋和宁去楼家这两年时间，楼家那些人不知耍了多少伎俩从蒋和宁身上套好处。
有一次他撞见了，跟蒋和宁说了，蒋和宁却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都是些小玩意，他们想要拿去就是。”
是，一些五六品丹药，中低阶灵器，也许在他人眼中珍贵，但对他们曜日王朝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可他就是看不惯。
楼家人但凡直接说他们没钱，别说五品丹药，四品丹药他也想办法给他们找来。
但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小伎俩来偷来抢来吸蒋和宁血，他一件凡器也不愿意让他们得到。
现在拿的是五品丹药，日后呢？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蒋和宁的不在意只会更加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认为蒋和宁好欺负。
每次他苦口婆心的说蒋和宁，蒋和宁就会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说她知道了，但实则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其实知道蒋和宁心里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她能和楼云锡好好在一起，花费一点代价谋个安生也没什么。
再说了，她是曜日王朝三公主，楼家野心再大也不敢骑到她头上去。
天真，任性。
但本性不坏。
他给蒋和宁的定位一直是这三个词，直到两个月前蒋凤熙回来。
蒋凤熙很小的时候就被天衍宗带走了，这么多年却也回来过几次。
尽管每次都待一小会儿便走了，但蒋凤熙的实力和言谈举止都证明，她这些年在上宗得到的资源待遇绝不比曜日王朝差，甚至要更好的多。
至少，他们曜日王朝就无法在蒋凤熙刚突破元婴时就给她定制一件各方面都适合她的高阶法器。
蒋和宁偷偷跟他和长公主殿下说过，她很羡慕蒋凤熙能加入大宗门。
不是羡慕蒋凤熙能获得那么多好资源，而是她听说大宗门天骄如云，汇聚了修真界各地的人，一定很有意思。
当时他没当回事，还没好气点了点蒋和宁额头。
大宗门的竞争比曜日王朝还激烈，在曜日王朝蒋和宁是被捧着的小公主，去了大宗门就是没心眼的小羊羔，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想不明白，蒋和宁和蒋凤熙什么仇什么怨，她要在明知玄清灵根可能是蒋凤熙唯一的救命药物的前提下，将祟滕那般阴邪之物倒上去杀害蒋凤熙。
前些日子，长公主殿下跟他提起这件事，他才恍然明白。
原来蒋和宁早在那时就已经对蒋凤熙心生了怨恨。
她根本不是简单的羡慕蒋凤熙，而是嫉妒蒋凤熙过的比她好。
长公主殿下说完，他在原地愣了很久。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他要怎么接受，他从小哄着长大的妹妹，居然是一个为了那一点小小的嫉妒心就动手杀害自己亲姐姐的人？
他以为她最多只是有一点任性，身为公主，所有人都捧着她把她惯的有些过了，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她根本不是任性，她就是纯坏！
是他看走眼了，被蒋和宁天真娇俏的表象蒙骗，没发现她内心居然如此阴暗。
她想去大宗门，嫌弃曜日王朝不够强大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大可以说出来。
他去求求父皇，让父皇把她也送进上宗。
她想要什么，他就算求便整个修真界都为她达成。
办法总比困难多，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办法。
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这样曜日王朝就不会有人得到的比她多了。
这样的人，不是坏是什么？
他甚至怀疑，蒋和宁这么多年在他面前的纯真表现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为了让他替她办一些事。
如果是的话，那他真的要佩服她了，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自认为得知真相的他觉得很……恶心。
他居然把这样的人当妹妹宠了这么多年。
父皇估计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吧，所以才会那般震怒的把人直接关进了大牢，禁止任何人探望。
回神，蒋书珩冷淡道，“她已经被父皇剥夺了公主身份，不再是我曜日王朝的三公主了。”
林筱看了他一眼，“不管她是不是公主，我能见她一面吗？”
蒋书珩摇头，“父皇亲口下的指令，禁止任何人去牢内看她。”
林筱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你的意思是，你的父皇只是把蒋和宁关起来了，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蒋书珩却误会了林筱的意思，以为林筱是不满他们居然只是把害蒋凤熙的真凶关起来，都没有惩罚她。
他神情复杂，从心底讲，就算知道蒋和宁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不是假的。
他一边想为蒋凤熙报仇，一边却又对蒋和宁下不了狠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蒋和宁一死，他等同一下失去两个妹妹。
现在蒋凤熙被救回来了，父皇……会从轻发落蒋和宁吗？
他想要蒋和宁被从轻发落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如何了。
“你要是想见……她，可以去问父皇。”
顺带，试探一下他父皇意思。
林筱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用了。”
面对蒋书珩疑惑的眼神，林筱什么都没有说，抬脚走出了鸣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