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枚温润的玉石，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山本一夫。
那个在战场上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日军军官。
一个明明身处敌对阵营，却选择在最后时刻站在人类一边的战士。
陆渊把勾玉拿出来。
然后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把勾玉和罗盘放在了一起。
两者接触的瞬间。
嗡——！
勾玉内部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凝聚成一个清晰的图案。
那是一张星图。
赵千讯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飞快滑动。
他把勾玉内部浮现的星图放大，然后丢进了深渊数据库进行比对。
计算机的运算速度很快，但这一次，结果出来的时间明显比平时长了几秒。
这几秒钟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出来了！”
赵千讯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
他把比对结果投射到主屏幕上。那是一张复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三维立体图。
“这不是天文星图。”
赵千讯死死盯着屏幕，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这是深渊内部某个维度象限的航行图。”
赵千讯的手指在全息屏幕上飞快滑动，临时超算核心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
“负荷百分之九十八……百分之九十九……”
王胖子盯着屏幕上飙升的数据，额头上冒出冷汗。
“我靠，这玩意儿要炸了吧？”
“闭嘴。”赵千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计算进度条停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卡了整整三秒。
就在王胖子以为系统真的要崩溃的时候，屏幕突然一亮。
一张复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三维立体图展开。
“出来了。”赵千讯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拔高。
他把比对结果投射到主屏幕上。
那不是一张静态的地图。
是一套动态的、实时运算的航道算法。
李菁推了推眼镜，走到屏幕前，手指在空中划过那些不断变化的线条。
“这不是地图，是预测系统。”
她的语气异常凝重。
“它在实时计算深渊内部的能量潮汐和维度断层的生灭规律。”
雷动皱眉：“说人话。”
“深渊内部不是固定的空间。”李菁转身，目光扫过所有人。“它的内部结构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能量潮汐会撕碎任何闯入者，维度断层会把你送到不知道哪个鬼地方。”
“但这套算法，能提前预判这些变化。”
“它能告诉你，什么时候走，走哪条路，才能活着抵达目的地。”
韩清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军刀。
“所以山本一夫留下的不是地图，是通行证。”
“准确说，是船票。”赵千讯接话，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兴奋。“一张能让你在深渊内部航行的船票。”
就在这时，龙主任的通讯再次接入。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法国北部，一座古堡庄园，十五分钟前被我们的卫星捕捉到异常能量波动。”
龙主任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调出一张卫星图。
“根据卧底最后传回的地理标记，那里正在进行最高级别的投喂仪式。”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正在古堡上空形成。
漩涡的中心，是一个黑得让人心悸的空洞。
“仪式预计在三十分钟后完成。”龙主任的声音冷得像刀。“国策局必须在那之前进行干预。”
赵千讯立刻调出欧洲地图，手指在屏幕上飞快计算。
“从伦敦到法国北部，最快的路线需要调用国策局在欧洲的潜行载具，但最快也要三小时。”
他抬头，脸色难看。
“来不及。”
“不。”
陆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走向庄园外结了冰的湖面。
所有人愣住。
陆渊在湖边停下，从怀里取出那枚孙长庚的旧罗盘。
他没有使用深渊晶核。
而是割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罗盘中央。
血液落在罗盘上，瞬间被吸收。
罗盘的指针开始飞速旋转。
湖面的冰层下，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轮廓浮现。
“那是什么？”王胖子瞪大眼睛。
冰层开始龟裂。
一艘铭刻着北洋水师徽记的装甲运输舰，破开冰面，无声地升起。
舰身布满弹痕和锈迹，但那股沉重的威压，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镇远号。”陆渊平静地说。
雷动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这玩意儿不是一百多年前就沉了吗？”
“沉了。”陆渊转身，看向众人。“但在深渊里，它还活着。”
李菁走到舰身前，手指轻轻触碰那些锈迹。
她的光谱分析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这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被固化的概念。”
“什么概念？”韩清问。
“抵达。”李菁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撼。“这艘船的本质，就是这个概念本身。”
“所以它能无视物理障碍。”
“所以它永远能把你送到目的地。”
陆渊登上舰船。
“上船。”
他的声音很轻，但没人敢犹豫。
所有人快速登舰。
镇远号没有启动任何引擎。
它直接沉入大地，仿佛大地是水面。
王胖子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岩层和地下水脉，整个人都傻了。
“我靠我靠我靠……”
“闭嘴。”雷动一把拽住他的后领。“别丢人。”
赵千讯的设备接收到幽灵舰传来的定位数据。
他把数据投射到主屏幕上。
“航行速度……每秒三千米？”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速度，十分钟就能到法国。”
李菁在船上采集样本，她的手指在空中划过那些半透明的舰体结构。
“这艘船不是在物理层面移动，它是在概念层面。”
“从这个概念，跳跃到法国古堡这个概念。”
“中间的距离，对它来说不存在。”
韩清站在舰首，目光穿过半透明的舰体，看向前方。
“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
赵千讯的深渊能量探测器读数开始爆表。
屏幕上，一个庞大的能量漩涡正在古堡上空形成。
“检测到大量生命信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信号正在以每秒数百个的速度，被那个漩涡吞噬、熄灭。”
雷动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那些畜生。”
镇远号在古堡下方的地层中“上浮”。
就在即将冲出地面的瞬间，声呐系统捕捉到无数密集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