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过半日,李元狰便听到下人传话,称李世民亲自驾临楚王府。
李元狰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瞬间领会了李世民此番到来的目的。
心中暗自嘲讽:李世民竟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居然直接登门索人,倒真是嚣张无比!
冷笑间,他起身整了整衣襟,直赴主厅。
主厅中,李世民与杜如晦二人已然悠然地坐于茶桌旁,品茗谈笑。
见李元狰步入厅中,李世民立即扬声笑道:“小弟,今日我未经通传便直接过来,可曾扰了你的清闲?”
李元狰听闻,脸上带着几分敷衍的笑意,连忙摆手答道:
“哪里哪里,小弟我每日无事,闲得发慌。
二哥今日驾临,正好一起叙叙兄弟情,喝上一杯!”
李世民闻言,随即畅怀大笑:“好啊好啊!
小弟你有所不知,近来二哥事务繁忙,几乎无暇偷闲,
今日来你这儿,倒是正好喘口气。”
李元狰点头应声,随即转头吩咐侍从:“去通知小茹,准备一顿丰盛的午宴,好好招待二哥!”
侍人领命,匆匆退下。
待侍人离去后,李世民笑着看向李元狰,说道:
“小弟,丽质那丫头早就夸你府上的膳食堪称一绝,
今日我终于有机会亲尝美味了,可得让我开开眼界!”
李元狰笑着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二哥放心,我楚王府的膳食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随后,两人闲聊起来,皆为城府深沉之人,
话语间虽轻松随意,却多是寒暄,并未涉及正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宴席已然备妥。李世民见小茹走入厅中,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说道:“小茹,许久未见,在楚王府还好吧!”
小茹微微一福,恭敬答道:“回殿下,小茹一切安好,承蒙楚王关怀,府中诸事皆顺。”
她的声音轻柔而不失清晰,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厅堂,令在座众人不由自主地侧目。
李世民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摆手示意众人坐下,随即说道:“今日这宴席,也算是家宴。
小茹,你现在是楚王府中人,也算是我一家人,所以也不必拘束。”
小茹闻言,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羞赧之色,却并未多言,
抬头看向李元狰,李元狰给了他一个眼神,
她举止端庄,眉眼中透着一股恬淡之意,淡然的坐于李元狰的主位之侧!
李元狰举杯轻笑,对着李世民说道:“二哥,咱们兄弟多日未曾相聚,
是小弟怠慢了。来,这一杯,敬二哥!”
李世民爽朗一笑,举杯回敬:“小弟太谦虚了,哪里是你怠慢,是二哥繁忙无暇。
今日正好,咱们痛饮,不醉不归!”
两人推杯换盏间,话语轻快,整个宴席氛围亦愈发融洽。
待酒酣饭饱,下人奉上香茗。
李元狰一边品茶,一边含笑看向李世民,缓缓说道:“二哥,酒也喝了,饭也尽了,是时候谈正事了。
不知今日二哥亲临寒舍,所为何事?”
李世民闻言,神色微微一正,向身侧的杜如晦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杜如晦顿时会意,起身向李元狰拱手说道:
“楚王殿下,昨夜我杜家一位后辈因冲撞殿下冒犯在前,被殿下拘押。
此事皆因他年少无知,鲁莽而为。
杜某特来代他赔礼,请楚王殿下宽宏大量,放他一马。”
李元狰听闻这话,微微一笑,将茶杯轻轻放回案几上,
目光不急不缓地落在杜如晦身上,道:“杜大人说笑了。
昨夜之事,我本无意为难,只是那位后辈言辞颇为无状,
若非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我恐怕已不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处理了。”
杜如晦闻言脸色微变,忙拱手道:“楚王殿下教训得是,那小子失礼,确实有错在先。
但杜某敢以性命担保,他绝无冒犯殿下之心,实乃年少轻狂、不知分寸。
殿下若能宽宏大量,杜家上下必感激不尽。”
李元狰一手执起茶盏,另一手微微一摆,笑容依旧淡然:“杜大人言重了。
你是我二哥的心腹,何必如此客套?既然杜大人都亲自开口了,我又岂能不给面子?
况且,我也不愿因小事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李世民听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
“小弟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克明,这件事既然小弟已经松口,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不过……”他语气一顿,目光深深地看向李元狰,接着说道,
“小弟,虽然这只是小事,但也让二哥不得不多说你一句,
你身为大唐皇子,如今国事纷繁复杂,正是需要你分忧之时。
陛下与我每日忙于朝政,实在应接不暇,你也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李世民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元狰,言辞中透着期望。
然而,李元狰闻言,虽面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心中却暗自冷笑:二哥啊二哥,你竟然还想着将我拉入朝堂?
呵呵,我若真踏入朝堂,恐怕你的安眠都会成为奢望。
我已经隐忍退让至此,你却仍不甘心,还在试探我,这又何必呢?
他面色不改,抬眸从容答道:“二哥,你也清楚我的志向并不在此。
况且,我素来未涉足朝堂事务,更缺乏处理政务的经验,
若贸然插手,只恐会给你与父皇增添更多麻烦。”
说罢,他微微侧身,转向毛骧,语气一转:“毛骧,去把昨晚那人带过来!”
毛骧闻令,立刻躬身应下,转身离去。
不久后,他快步返身入殿,面色凝重地向李元狰行礼:“殿下,请您责罚属下!”
李元狰故作疑惑:“出了什么事?”
毛骧额间微微沁出汗珠,低声道:“殿下,昨夜属下奉命将那人带回,
并吩咐下人教训了他一番。不料,下人失了分寸,下手太重,
那人伤势严重,未能及时救治,竟已身亡!”
李元狰闻听此言,脸色骤变,猛然起身,一把抓起身前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怒意滔天:“混账东西!这就是你办事的方式吗?你让我如何向杜大人交代?”
毛骧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满脸愧疚地说道:“请殿下责罚属下,无论如何,属下愿领罚!”
李元狰冷笑一声,语气愤然:“罚你?罚你那人就能活过来了吗?!滚出去!”
毛骧低头退下,殿内气氛凝重,杜如晦眸光微敛,默然回到自己的位子,似乎不愿插言。
在这一瞬间,李元狰的面容沉冷如冰,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