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皇后听完李元狰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她心中明白,如今仍留在长安的嫡系子嗣屈指可数,
这些孩子都是她与皇帝倾注深情的骨血,怎能轻易舍弃?
听到李元狰提议将李元吉遣往封地,窦皇后心里不免生出几分不舍。
然而,李元狰的话也不无道理。
即便她作为皇后,平日出入宫禁不多,却也屡次听闻李元吉所作所为。
若非这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早已下旨将他问罪处置——可惜每次召他入宫谆谆告诫,终究收效甚微。
李元狰的话虽令人心痛,但未尝不是一种可行之策。
深思片刻后,她抬眼看向李元狰,缓缓说道:“狰儿,你的提议我会同你父皇商议。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可还有其他良策?”
李元狰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沉重,但面对窦皇后那满怀期许的目光,
他深知这不仅是皇后的期待,更是一位母亲深沉的恳求。
他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道:“娘,如今局势已非人力所能轻易挽回。
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恐怕任何外力都难以平息。
我所能做的,只有为他们设计一条退路,尽力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窦皇后听罢,一把握住李元狰的手,激动地说道:
“狰儿,只要你有办法,无论是什么,娘都会全力支持你!”
李元狰轻轻拍了拍窦皇后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坚定:
“娘,如今我无官无职,这正是我的优势。
正因如此,他们二人不会把我视为威胁。
因此,这件事只能由我来承担。
娘,您可以与父皇商量,为我的府邸增添一千府兵。
眼下正值我因伤养病,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借口。
一旦有了这千人兵力,无论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何种冲突,我都能有所行动。
如果事态真的失控,刀兵相见,战火蔓延至长安城,
我手中的兵力至少能稳住局面,不至于让事态彻底失控。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可以保全核心局势,这样才能保证父皇的辛劳基业不致毁于一旦。
而且不管他们两谁胜谁负,失败那方我也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窦皇后听完李元狰的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这个办法虽然未必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在当前情势下,已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对于李元狰这个儿子,她是最了解不过的。
从孩提时代的言行举止到如今的成长历程,他的聪颖和深思熟虑早已显露无遗。
然而,正因他善于隐藏锋芒,外界对他的评价并不高。
但她心中明白,凡是他想要达成的目标,几乎都能顺利实现,这足以证明他的谋略深远。
正因如此,她和李渊才频频让他出谋划策,
既是为了锤炼他的能力,也是为了让自己内心更添几分把握。
此刻,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窦皇后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道:
“狰儿,你放心,你所要求的一切,今日我便让你爹着手安排妥当。
如果事态真的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全指望你了!”
李元狰轻轻拍了拍她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温声道:
“娘,您尽管放心,一切交给孩儿即可。”
窦皇后听罢,神色稍缓,点了点头。
随即,她抬眸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又道:“狰儿,天已不早,你爹的早朝想必已经结束了。
我这就让人去唤他过来,立刻安排此事。
你先回府,待一切妥当,自会有人去与你交接。”
李元狰点头领命,起身告辞道:“娘,那孩儿就先回府了。
对了,还有一事,请务必转告父亲。
到我府上调拨的府兵无需精锐之师,以免锋芒太露。
只需从曾经上过战场的人中挑选即可,后续的训练由我亲自负责。”
窦皇后目送他离去,嘴角浮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既是欣慰,又有些许忧虑。
她轻叹一声,随即唤来侍女准备传话给李渊。
此时的李元狰,沿着来时的路径缓缓返回太极宫。
他府邸的马车仍旧静静停靠在宫门前。
这一路上,他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些刚刚退朝的大臣正三三两两地边行边议,
他们见到李元狰,无不主动停步行礼。
然而,李元狰此刻心绪纷繁,无暇寒暄,只是淡然挥手示意。
他的思绪飞转:既然自己机缘巧合来到这个世界,又身负系统之力,
便应好好谋划,将系统的优势最大化利用。
既然如此,这大唐,也绝不能再是历史上那个充满苦难的大唐。
说实在的,无论是武德年间还是贞观初期,大唐的百姓生活都颇为艰辛。
这些百姓如今是自己的子民,既然自己有能力,又岂能袖手旁观?
改变这个世界,正是他责无旁贷的使命。
而至于纨绔之名,不过是个借力的幌子罢了。
恰好,他近日听闻锦衣卫资金告急,正是自己“顺势而为”的契机。
他心中暗忖:大唐谁最富庶暂且难定,但那些腰缠万贯之辈,总能列出几人来。
不妨从那些既有权势又有财力者入手,以充实自己的府库。
这样想着,他已步至自己的马车旁,马夫见状,立刻上前恭敬地将他扶进车厢。
“去太子东宫。”李元狰端坐车内,淡淡说道。
马夫闻言,不敢迟疑,当即挥鞭驱马,马车便平稳地驶向东宫。
车厢内,李元狰闭目凝神,细细回忆原主以往的行事风格。
他深知,冒然改变处事态度只会引人生疑,务必要行事得宜,以免露出破绽。
东宫离皇宫并不算太远,不过片刻工夫,马车便已抵达东宫大门。
“来者何人,上报身份!”守卫肃然拦住去路,厉声喝问。
马夫闻听此言,脸色一沉,厉声斥道:“混账!你眼中可有规矩?
难道没瞧见马车上的楚王府标志吗,竟敢拦车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