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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新后的忙碌暂告一段落,连续数日的会议、谈话、调研让祁国栋和孙陆雨都感到一丝疲惫,但精神却处于一种亢奋与压力交织的状态。这天晚上,处理完手头紧急公务,祁国栋忽然心血来潮,一个电话打给了孙陆雨。
“陆雨,出来,找个地方坐坐。”
电话那头孙陆雨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好,地方你定。”
“老地方吧,清静点。”
所谓“老地方”,是省委大院后街一个拐角处的不起眼烧烤摊。多年前,两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干部时,就常在这里一边吃着烤串,一边畅谈理想,分析时政。后来位置越来越高,来得就少了,但这里始终是他们心中一块可以暂时卸下身份枷锁的隐秘角落。
祁国栋先到,他换上了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戴着顶帽子,找了个最靠里、灯光昏暗的小桌坐下。老板娘显然还认得他,虽然惊讶,但也没多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很快端上来一壶泡好的浓茶。
不一会儿,孙陆雨也到了,同样衣着朴素,像个刚下班的中年职员。他在祁国栋对面坐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是老几样?”祁国栋问。
“嗯,多放辣。”孙陆雨点头。
烤羊肉串、板筋、茄子、韭菜很快上桌,冒着滋滋的热气和诱人的焦香。祁国栋打开一瓶带来的本地白酒,给两人面前的玻璃杯倒满。没有精致的酒具,只有这粗犷的玻璃杯和市井的烟火气。
“来,”祁国栋端起酒杯,神情复杂,“为了……这烫手的山芋,为了高桥省。”
孙陆雨也举杯,与他轻轻一碰:“为了不辜负。”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却也仿佛驱散了些许疲惫。
几杯下肚,话匣子渐渐打开。周围的喧嚣仿佛成了最好的掩护。
“国栋,”孙陆雨放下酒杯,拿起一串羊肉,语气带着感慨,“说实在的,以前想着能把你顶上去,我在榕华给你看好家,稳稳当当的,就挺好。没想到,是这么个局面,这么个烂摊子,直接把你也推到了火山口。”他摇了摇头,有些唏嘘。
祁国栋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米,苦笑一声:“火山口?现在这位置,何止是火山口,简直是坐在了即将喷发的火山顶上。赵伯雄留下的坑太大了,经济数据难看,干部队伍心里有疙瘩,老百姓等着看我们下一步怎么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啊。”
他抬起头,看着孙陆雨,眼神坦诚:“陆雨,不瞒你说,这几天晚上,我经常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数据,那些亟待解决的问题,还有……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以前在榕华,觉得担子重,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重。”
孙陆雨默默给他斟满酒,理解地点点头:“我懂。现在我这个常委,跟你搭班子,感觉也不一样了。以前是执行,现在是共同决策,压力更大。榕华是我们的基本盘,绝不能出任何岔子,还得给你在全省当标杆、探路子。”
“是啊,榕华是我们的根,也是高桥省的希望所在。”祁国栋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所以,陆雨,你得替我守好榕华,还得给我杀出一条血路来。有些改革,有些尝试,在别的地方可能阻力大,在榕华,你要先干起来,做出样子!”
“你放心。”孙陆雨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榕华的事,交给我。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会比以前更好。倒是你,在省里,面对的复杂局面更多,那些赵伯雄留下的人,还有各种观望势力……”
“我知道。”祁国栋打断他,眼神锐利起来,“该团结的团结,该调整的调整,该清理的也绝不会手软。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为了高桥省的大局,有些得罪人的事,必须做。”
他又端起酒杯,这次没有急着喝,而是看着杯中透明的液体,声音低沉下去:“有时候想想,咱们这条路,走得是真不容易。当年一起在基层摸爬滚打,就想着能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现在位置高了,反而觉得束缚更多,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大。”
“但初心没变,不是吗?”孙陆雨看着他,语气平和而有力,“无论在哪个位置,想着的还是这片土地,还是这里的人。这就够了。其他的,困难也好,压力也罢,扛过去就是了。就像当年我们在榕华搞改革,顶着多大压力?不也闯过来了。”
祁国栋看着他,脸上的凝重渐渐化开,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是啊,扛过去!幸好,还有你在。”他举起杯,“来,陆雨,为了咱们还没被这官场磨掉的这点真心,为了还能在这路边摊喝酒骂娘的这份自在,干一杯!”
“干!”孙陆雨也笑了,与他用力碰杯。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淹没在周围的嘈杂里。两人一饮而尽,相视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畅快,几分不易,还有几分继续并肩前行的豪情。
夜渐渐深了,烧烤摊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们这桌却聊了很久,从省里人事的微妙调整,到某个具体项目的推动难点,再到家里孩子的趣事……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老板娘过来委婉地表示要收摊了,两人才意犹未尽地起身。祁国栋抢着付了钱,虽然只有百十来块,却坚持不让孙陆雨分摊。
走在空旷了不少的街道上,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酒气。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这么喝了。”祁国栋有些感慨。
“总有机会的。”孙陆雨拍拍他的肩膀,“保重身体,书记。高桥省还指着你呢。”
“你也一样,孙常委。”祁国栋回以一笑。
两人在街口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身影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