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等人的行动大获全胜后回到了马库拉格之耀号上，林阳站在指挥舱的通讯台前，指尖在控制面板上顿了顿——地球的引力比星域里沉，踩在地板上总觉得脚下发实，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重了几分。
通讯器嗡鸣两声，凯莎的影像在全息屏上亮起，她身后是天使星云特有的流光，衬得银白色的战甲泛着柔光。“回来了？”她挑眉，目光扫过林阳肩上没来得及擦掉的墨绿血渍，“看这样子，幽影号上的‘招待’挺热闹。”
“热闹得差点把命留那儿。”林阳扯了扯作战服的领口，汗水混着星尘黏在皮肤上，“碎片我们分了一半出来，按说好的给你。但卡尔那老东西不会认栽，碎片里十有八九带了他的后手。”他往前倾了倾身，全息屏的光映在他眼里，“最好让鹤熙亲自押过来，带足重兵——别信什么虚空标记能糊弄过去，那家伙的算计，比死歌书院的石缝还多。”
凯莎指尖转着颗能量晶体，闻言轻笑一声：“你倒是比我还担心天使的安危。”但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鹤熙正在调试新的神圣引擎，我让她抽队白银护卫跟着，够不够？”
“不够。”林阳斩钉截铁，“至少带三个天刃小队，再让左翼护卫彦跟着——她的洞察之眼能提前预警虚空波动。卡尔要是动真格的，派来的就不是噬影那种货色了。”
泰图斯在旁边擦着爆弹枪，闻言插了句：“上次在冥河星系，他的虚空舰队能硬抗帝国炮阵，别大意。”
凯莎的影像沉默了片刻，能量晶体在她指尖停住：“行，按你说的办。三天后，让鹤熙在月球背面的中转站等你们。”她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你们这次跃迁用的不是常规航线吧？我看星图记录，你们中途消失了十七分钟。”
林阳和法比安对视一眼，后者正摆弄着从幽影号拆来的扫描仪，闻言抬了抬头：“我们走了亚空间。”
“亚空间？”凯莎的眉峰挑得更高，影像里的流光似乎都顿了顿，“我知道那片维度的存在，但天使的舰船从没用过这种航行方式——神圣能量在里面会产生紊乱，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帝国的老技术。”林阳简单解释，“我们的引擎能过滤亚空间里的干扰波，比常规跃迁快三倍，而且不会被虚空雷达捕捉。”他看着凯莎，“你们天使……真的从没试过？”
“试过一次，三百年前。”凯莎的声音沉了些，“一艘探索舰进去后就没出来，最后只传回些能量乱码。后来鹤熙推算过，说亚空间的维度法则和已知宇宙完全不同，神圣原子在里面会加速衰变。”她看着林阳，眼神里带着探究，“你们的技术，能稳定到让舰队通行？”
“单舰没问题，舰队的话需要坐标锚点。”法比安接口，把扫描仪往桌上一放，“亚空间比你们想的干净，没有暗物质干扰，就是维度壁垒有点脆，撞上去的话……”他做了个“砰”的手势，“整艘船会变成基本粒子。”法比安心想，探测器带回的消息让人振奋，这片宇宙的亚空间很干净，没有那四坨答辩，这也是这段时间和林阳闲聊才知道完整的信息。
凯莎的影像沉默了几秒，指尖的能量晶体慢慢亮起：“我会让鹤熙跟你们详细聊聊。”她忽然笑了笑，“看来，你们这些‘蓝色罐头’，也不是只会用枪托砸门。”
“至少比某些人守着神圣引擎当宝贝强。”林阳难得回了句嘴，嘴角扯出点笑意，“三天后见，让鹤熙多带点能量块——我们的扫描仪在亚空间里耗得有点狠。”
通讯切断的瞬间，卡尔加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林阳：“你越来越会讨价还价了，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她不是傻子。”林阳看着窗外，地球的轮廓在舷窗外慢慢清晰，蓝色的海洋和白色的云层像块温润的玉，“卡尔的威胁是真的，亚空间的技术是筹码——咱们得让她知道，合作对双方都没坏处。”
泰图斯把擦好的爆弹枪扛在肩上，金属反光里映着地球的影子：“月球背面见鹤熙……希望她的护卫队枪法比上次那些天使准点。”
法比安已经调出了亚空间的航线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锚点：“我得赶紧把扫描仪修好，别到时候在中转站跟鹤熙吹牛，结果机器掉链子。”
……
梅洛天庭的议事厅里，悬浮的星图映着银白的穹顶，神圣能量的流纹在光柱间缓缓游动。凯莎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着扶手，战甲的光泽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林阳的话，你们怎么看？”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天使耳中。
彦站在星图左侧，背后的羽翼轻轻扇动，带起细碎的光尘：“卡尔的手段向来阴损，幽影号的碎片里藏着后手不奇怪。但让鹤熙大人亲自押送，还要带三个天刃小队……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炙心捧着数据板，眉头微蹙：“我查了三百年前那艘探索舰的记录，亚空间的维度参数确实诡异，神圣原子在里面的衰变速度是常规空间的七倍。林阳他们能在里面稳定航行，技术值得警惕——但更该警惕的是卡尔。”她顿了顿，调出虚空舰队的模拟图，“根据边境传回的情报，死歌书院最近有十艘虚空战舰离开了泊位，去向不明。”
鹤熙从光柱后走出来，手里转着颗能量球，球内的星轨随她指尖转动而变换：“兴师动众？”她轻笑一声，能量球在掌心炸开细碎的光，“卡尔要是想抢碎片，派来的绝不会是普通舰队。他需要那些碎片里的虚空因子，用来完善他的‘终极恐惧’模型——那东西对他来说，比十个星系还重要。”
她走到星图前，指尖点向月球背面的坐标：“我去押送没问题，三个天刃小队也够。但林阳提到的亚空间……”她抬眼看向凯莎，“他们能在里面自由航行，意味着他们掌握了维度跳跃的稳定技术。这比卡尔的虚空战舰更值得研究。”
“研究？”凯莎挑眉，“你想从他们那里套技术？”
“不是套，是交流。”鹤熙的能量球映亮了她眼底的光，“天使的技术停滞太久了，神圣引擎的原理三万年没变过。亚空间航行或许是个突破口——至少，能让我们在未来的战争里，多一张底牌。”
若宁站在角落，黑袍的边缘扫过地面，带起一丝冷意：“别忘了，他们是‘外来者’。林阳的舰队来路不明，贸然接触他们的技术，可能会给梅洛天庭带来风险。卡尔的威胁还没解除，现在分心研究亚空间，不妥。”
“风险？”彦反驳道，“坐以待毙才是最大的风险！上次饕餮入侵，若宁大人您的舰队差点被堵在虫洞里，不就是因为跃迁技术不够灵活吗？”
议事厅里安静了一瞬，神圣能量的流纹似乎都慢了半拍。
凯莎抬手止住争论，指尖在星图上划出一道光痕，将月球与梅洛天庭的航线标红：“鹤熙带三个天刃小队，去月球中转站。第一，确保碎片安全带回；第二，试探林阳的亚空间技术，但别暴露我们的核心数据；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做好战斗准备。卡尔敢来，就把他的虚空战舰留在太阳系。”
鹤熙收起能量球，微微躬身：“明白。”她转身时，对彦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翅膀一振，跟了上去。
待议事厅的人散去，凯莎独自望着星图上地球的位置，那里正泛着微弱的蓝。她想起林阳通讯里的语气，带着点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笃定。或许，梅洛天庭真的该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