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头也没抬，
“老板，我建议您先考虑一下，怎么分辨哪些是冲着您的艺术来的，哪些是冲着您的技术来的，还有哪些……可能是冲着您的命来的。”
何雨天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心：
“哟，吃醋就直说嘛，我这皇后之位可还给你留着呢。”
秦澈终于抬起头，扶了扶金丝眼镜，送给他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谢谢，叔叔，咱不约。”
另一边，
影视基地专门划出的培训区域内。
近千名身着统一提供的简易唐风襦裙的佳丽们，正在几位特意请来的唐史专家和礼仪老师指导下，学习《唐宫礼仪规范》。
行走坐卧，揖让进退，一时间莺声燕语，环佩叮当，香风阵阵，场面蔚为壮观。
在这片和谐美好的景象中，混入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身影。
人群中，一位来自东欧的芭蕾舞者。
眼神锐利扫视着周围的安保布局，指尖在裙摆上敲击着某种密码。
一位自称是硅谷程序员的华裔女孩，看似认真跟着老师学动作，
但她眼角余光，却始终锁定在远处含元殿的方向。
耳朵里隐藏的微型接收器，正接收着指令。
还有一位中东某王室送来的远房表亲。
虽然穿着唐裙，但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冽与周围格格不入。
宽大的袖口中，似乎藏着什么硬物……
……
考核初选阶段。
何雨天恶趣味设计下，并非简单的才艺展示。
而是包罗万象，从文化素养到身体素质，从礼仪规范到临场应变。
美其名曰“全面考察演员的综合素质与潜力”。
而这，也给了那些别有用心者，充分的表演舞台。
茶艺考核室内，清香袅袅。
来自剑桥大学的高材生，金发碧眼的伊丽莎白跪坐在蒲团上。
她动作行云流水，烫杯、置茶、冲泡、分汤……
每一个步骤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完美复刻了，文献中记载的唐代煎茶技法。
她嘴角勾起自信，将一盏澄澈茶汤奉至何雨天面前，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何先生，请品鉴。”
何雨天没有接茶，反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她那双白皙修长，却在她右手虎口处停留了片刻。
那里有一层与她那学术精英人设，极不相符的薄茧。
很薄，但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忽然轻笑一声，“手法精湛，茶香清冽，不愧是剑桥的高材生。不过……”
他顿了顿，在伊丽莎白微微一僵的表情中，戏谑道：
“mI6现在的入职培训，连唐代茶道都纳入必修课了？看来经费挺足啊。”
伊丽莎白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当晚，何雨天以“深入探讨角色与东西方文化差异”为由。
将这位“伊丽莎白小姐”请到了自己的长生殿私人房间。
这一“探讨”，就是足足三天三夜。
殿门外守卫的安保人员，听着里面时而传来的激烈辩论声、啜泣声……
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只是偶尔调整一下站姿，缓解下肢带来的些许僵硬。
三天后，殿门打开。
何雨天神清气爽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毫无顾忌的全力输出，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爽感。
他对守在门口的秦澈，递过去一个平板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人名、代号和所属机构。
“搞定了一个，mI6的夜莺。”何雨天轻松一点道，
“顺便问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这次来的姑娘里，cIA的‘黑寡妇’，摩萨德的‘沙漠之狐’，克格勃的‘雪鸮’……”
“林林总总，各国派来的专业选手，大概占了初选总人数的百分之十五。”
“啧啧，真是给我面子，你得帮我谢谢他们。”
“我要一个个面试。”
秦澈接过平板，看着上面名单，嘴角抽搐了一下：“老板，您这‘面试’……强度是不是有点大？”
何雨天耸耸肩：“没办法，为了梦想，总得付出点时间和精力。”
另一边，在专为舞蹈考核准备的临湖水榭。
来自大毛的芭蕾舞者娜塔莎，如同一只优雅的天鹅，在铺着地毯的平台上翩翩起舞。
她身姿曼妙，动作极具感染力。
尤其是脖颈间那条精致宝石项链，阳光下，随着她旋转，不时反射出迷人光芒。
何雨天坐在主位，看似欣赏轻轻鼓掌。
就在娜塔莎一个高难度的凌空跃起，项链坠子因为惯性微微扬起。
内部某个极细微结构，反射出一丝不正常的红光，何雨天的眼神微动。
一股无形念力在肉眼和仪器都无法察觉的瞬间，完成了精密操作——
项链坠子里的微型窃听器和定位器被悄无声息取出、湮灭。
同时，一个外形一模一样，但内核被替换成循环播放《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音乐芯片的山寨货，被塞了回去。
舞蹈结束，娜塔莎优雅谢幕，对自己的任务进展毫无察觉。
这妹子，或许连自己项链里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
这需要进一步验证。
次日，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的娜塔莎，接到来自母国的最高优先级加密通讯。
内容言简意赅，却让她如坠冰窟：“行动立即终止！保持静默！我们收到了对方‘馈赠’的……”
“二十年前‘北风之神’级战略核潜艇首艇‘德米特里·顿斯科伊’号失事前的最后坐标与黑匣子部分数据！”
“重复，立即终止一切行动！”
娜塔莎看着通讯器，脸色煞白，再看向远处何雨天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时。
只剩下无尽的茫然，这种茫然一直持续到她从房间扶着墙走出来……
好女人不辜负，坏女人不浪费。
何雨天真的把这句话贯彻到底。
而来自脚盆鸡的留学生美智子，则走的是婉约线。
她在一次单独会见时，捧着一个精美漆盒，声称是家传宝物，要献给何雨天以表敬意。
何雨天接过漆盒，指尖看似随意在盒盖上划过。
以他顶级结构工程师的经验，瞬间已经将内部结构解析得一清二楚——
机关夹层内，或许封存着一种能通过皮肤接触，缓慢释放的神经毒素。
他脸上笑容不变，反而对美智子露出了更温和的表情：
“美智子小姐的心意，让我很感动。”
“如此珍贵的礼物，我们或许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鉴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