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欢欢回去,远远的看到一辆白车开过来,她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近直到停在自己身旁。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杜衡摇下车窗,一双桃花眼笑得灿烂。
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情,清尘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那时夜阑和清辉打架被关进看守所。是他带着自己东奔西走,保护自己的安全。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想着她一直记得这份恩情,想着等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抿嘴笑着看他,她发现自从自己结婚后总能遇到优秀的人,而这些优秀的人虽和自己有关系,但是却并不属于自己。
“我没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我所知道的关系,你也知道。”清尘说。
“知道,只是想让你做个证人。”杜衡说。
她换了个姿势站在那里,睥睨着他,不懂他的意思。
“上次,你老公被刑讯关押,你知道的这本来就属于不当操作,何况当时你老公也有伤在身。这其实就是常威变着法的收受贿禄。”
“可是,当时我老公是被关在看守所的,而常威只是一个派出所所长,我实在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说着,她走近了两步,略带愧疚的说:“我想你也知道,常威是我大姑父的表亲,如若我参与,势必造成大姑父乃至整个家族的反感,到时我和孩子真是就没有办法在家里待下去了。”
杜衡不再强求,驱车离去。
这时母亲找来,说是清辉去外地挣钱被困在了车站,让清尘给他买一张票。清辉去了新疆一个好远的地方,到那里去给人开车。同村有人跟他一起,且那人已经在那里干了好几年了,沈心兰十分放心。清尘其实十分不舍弟弟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他打电话说自己要好好挣钱,想活得像个人样,清尘倒是很欣慰。母亲给清尘带来自己家中的红薯和白菜,又拿出一罐黑豆,让清尘给欢欢煮饭吃,她听人说了吃黑色的东西对肾好。清尘接过那些东西,心中五味杂陈,从前,她是绝对不会多看欢欢一眼的,她有儿子有孙子,清尘和欢欢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现在,弟弟走了,她的目光又注意到清尘身上。
“不用了,我们这儿有,昨天刘婶儿来的时候给了我一包。”清尘说。说实话,天天黑豆稀饭,都快要吐了。
沈心兰的脸色不太好,她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回筐子里又带了回去。她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墙角虚掩的门后,并且随着那扇门的关闭而关闭了。清尘看着那个方向陷入了沉思,从前她认为因着这段婚姻关系自己与母亲的关系才走至冰点,后来她发现母亲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得以美化。她们的关系即使没有这段婚姻,也会如此,沈心兰的霸道、自私、强势,让她不敢反抗,可是不敢反抗不意味着不能反抗,不知何时起,她变得疾言厉色不会随便被人任意践踏。她想或许是夜阑的加入给了她反抗的底气和立场,而这无疑加速了他们决裂的进程。
“咦?你妈怎么刚来就走了?”何阿姨从房间里出来问。清尘看着她心里的酸楚更盛了。原本跟老爸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沈心兰,住在这里的人也应当是沈心兰。如今年过半百,父亲身边的人换了,而母亲却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到外面去了。
“她来送东西的。”清尘说着也进了屋。
何阿姨看着空空的篮子心中嘀咕:明明什么也没有送啊!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清尘开门,心中思忖谁这般有礼貌,三个个头矮小的男人站在门口,他们衣着朴素脸上尽是谦卑的笑容。清尘看向他们,心中疑惑:这些外乡人有旅店不住、饭店不找,敲她家门干什么?
为首的短发男人先是说了抱歉打扰之类的话,接着介绍身份说自己是背包客,来这里探险的。
“我们从山上看山下的房子,觉得您家的房子最为古朴特别,所以想到您家参观一下,顺便讨杯水喝。”短发男人说。
清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让他们进来。就是这一决定,让后来的种种事件,成了早有预谋,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傻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