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和索隆站灯火点缀得如同虚假星空的庞大建筑群——圣地玛丽乔亚的核心区域。
“准备好了?”沈青的声音平静无波,她递给索隆一叠绘制着玄奥纹路的黄色符纸,正是高阶隐身符。
她自己则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索隆接过符纸,点了点头,三把刀在腰间沉寂,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利刃。他学着沈青的样子,将一张符纸拍在身上,灵力微动,身形迅速变得模糊透明,气息也近乎完全消失。剩下的符纸被他小心收好。
“走。”沈青低喝一声,身形如轻烟般向上飘起,足尖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轻点,速度快得只留下淡淡的残影。索隆紧随其后,他的方式更为直接霸道,如同矫健的猎豹。
两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阴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岩壁上设置的几处明哨和旋转探灯,悄无声息地翻越了红土大陆最后的边缘,落入一片精心打理、却寂静得过分的大型园林之中。
脚踩在柔软得不像话的草坪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奇花异草与某种昂贵熏香的甜腻气味,与下方大海的腥咸形成了尖锐的对比。这里已是玛丽乔亚的内部。
“跟紧我。”沈青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谨慎地蔓延开来,捕捉着巡逻卫兵的脚步声、暗处窥视的目光以及能量流动的细微痕迹。
她脑海中,多弗朗明哥提供的那张极其详尽的地图清晰浮现,与实时探测相互印证。
他们的行动开始了。目标是散布在这片核心区域几个关键节点的“传送阵石”。这些阵石需要精准地安置在特定的能量节点上,彼此呼应,最终才能组成一个足以在关键时刻扭转战局的大型传送网络。
两人的效率高得惊人。沈青凭借超凡的神识和对能量无与伦比的感知力,总能找到最安全、最隐蔽的路径。
索隆则如同最可靠的影子,不仅完美地跟随,更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意外,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刀柄超过三寸。
他们途经了金碧辉煌、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外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里面衣着光鲜的男女正虚伪地笑着,进行着权力与利益的交换。
他们也快速穿过了一些光线暧昧的走廊,隐约听到紧闭的房门后传来放浪的形骸与压抑的哭泣。
为了一次必须经过的、有天龙人侍卫把守的主要通道,两人甚至不得不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带有透明头罩的天龙人服饰,模仿着那种目中无人的步态,混迹其间。
那无处不在的奢靡与隐藏在华丽外表下的残酷,让索隆的眉头越皱越紧,牙龈甚至因为过度紧咬而渗出一丝铁锈味。
“第53个……”沈青在一座小型喷泉的基座下轻轻按入一块刻画着符文的玉石,玉石微光一闪,便完美地融入了石材纹理,再无痕迹。她站起身,看向远处那座如同鹤立鸡群般、最为宏伟高大的建筑——那是一座宫殿般的巨大堡垒,据地图标注和能量感知,那里是天龙人中最核心人物的享乐之所,也是整个区域能量脉络的汇聚点。
“今天还能在放五个,也是最关键的,都在那里面。”沈青指向那座宫殿,“那里的守备会森严数倍,而且……环境会更复杂。”
索隆仅存的右眼眯了一下,闪过一丝厌恶,但更多的是坚定:“嗯,知道了,咱们走吧。”
借助一次巡逻队交错的空隙,两人如同滑溜的泥鳅,从一个敞开的、用于通风的高侧窗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宫殿内部。
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和错综复杂。厚重的天鹅绒地毯吞噬了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脂粉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放纵堕落的气息。墙壁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主题却大多充满了扭曲的欲望。
他们如同影子般在宽阔的走廊、空旷的偏厅、甚至是一些无人使用的客房间穿梭。凭借沈青的感知和地图的指引,他们成功避开了几波醉醺醺的天龙人及其扈从,将前三处阵石分别安置在了一条回廊的壁画后、一个音乐厅的舞台下方以及一间藏书室(虽然里面根本没几本书,更多的是各种不堪入目的“收藏品”)的暗格里。
过程有惊无险。在音乐厅时,他们刚安置好阵石,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喧哗,两人不得不紧贴着巨大的管风琴阴影处,屏息凝神,直到那群人吵嚷着离去。
“还差两个,在最上面一层,那个最大的套房里。”沈青低语,指了指上方。
通往顶层的楼梯更加华丽,守卫也明显增多,但并非无懈可击。沈青选择了一条非常规路径——一条用于仆人通风的狭窄管道。两人收敛气息,如同壁虎般在其中攀爬,终于从一处隐蔽的通风口,落入了一条寂静无人的顶层走廊。
目标套房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鎏金大门就在走廊尽头。沈青侧耳倾听,又用神识仔细探查了片刻,确认里面暂时没有生命气息和能量波动。
“就是现在。”
沈青指尖冒出一缕细微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钥匙,轻轻探入大门的古老锁孔。几不可闻的“咔哒”一声,厚重的门扉开启了一条缝隙。两人闪身而入,索隆迅速而轻巧地将门重新关好、锁上。
套房内部大得惊人,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宫殿。地上铺着厚得能淹没脚踝的昂贵地毯,墙壁上挂着丝绸壁毯,家具无不极尽奢华,镶嵌着宝石和黄金。空气中混合着高级香水、雪茄和一种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外间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客厅,散落着喝剩的酒瓶、精致的点心盘,以及一些形状古怪、用途暧昧的物品。
沈青和索隆对此已有些麻木,他们目标明确,径直穿过凌乱的客厅,走向那扇敞开的、通往巨大露天阳台的玻璃门。阳台大得可以举办一场小型舞会,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张宽大得离谱、铺着深红色天鹅绒的巨型沙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索隆反手将阳台与客厅之间的玻璃门轻轻关上,总算隔绝了室内那股令人不适的气息。两人几乎是同时,暗暗的松了口气——幸亏这里暂时空无一人。
事不宜迟,沈青立刻蹲下身,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凝聚起只有她和索隆能看到的微弱灵光,开始在地板上铭刻最关键的核心阵纹。符文复杂而玄奥,每一笔都需要极其精准的灵力控制和精神力灌注。
索隆则手握和道一文字的刀柄,转身背对沈青,面朝客厅方向,如同最忠诚的守护武士,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门内外最细微的声响。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沈青的刻画已完成了大半,地面上的符文隐隐构成了一个复杂法阵的雏形,灵光流转。然而,就在她进行到最关键一处连接点时——
“咔哒。”
一声清晰的、从套房大门外传来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寂静中炸响!
套房大门被“哐当”一声有些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华丽天龙人服饰、留着粉色头发、左边脸颊上有一颗明显黑痣的年轻男子,搂着一个衣着极为暴露、妆容浓艳妖娆的女人,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索隆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看清楚了两个天龙人的外貌后,瞬间转身!几乎在同一时刻,沈青心念电转,以惊人的控制力瞬间切断了灵力输出,指尖灵光湮灭,尚未完成的阵纹光芒立刻黯淡下去,变得与普通地板纹路无异。
两人动作快如闪电!沈青一把拉住索隆的手腕,索隆也同时会意,两人如同被惊动的狸猫,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缩向阳台最内侧、一个由建筑立柱和围栏形成的阴暗角落。
角落空间极其狭小,沈青的背脊紧紧贴上了冰冷的大理石墙壁,而索隆则是面对着她,一步跨前,用自己远比沈青宽阔厚实的胸膛和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将她遮挡在内侧,彻底阻隔了来自阳台沙发方向的任何视线。
在移动的同时,沈青空着的左手已从云朵小包中摸出两张灵气更为氤氲的高阶隐身符,看也不看便拍在了自己和索隆的身上,将两人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就在他们刚刚隐匿好身形,连呼吸都屏住的刹那,两人显然都喝得烂醉,眼神迷离,脸上带着放纵的红晕。
“哈……宝贝儿,这、这可是查尔马克圣最喜欢的房间……视野最好……”粉毛男子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地说道,手已经极不老实伸进了女伴的衣襟。
那女人发出矫揉造作的娇笑声,顺势倒在他怀里:“大人~您真坏……我们……我们去里面嘛……”
“里面?不……就在这里!阳台上!刺激!”粉毛男子淫笑着,竟然就这么在宽敞的客厅里,开始急不可耐地撕扯女人的衣服,同时也扯着自己的领口。女人半推半就,很快,华丽的衣物就被胡乱扔在了名贵的地毯上。
索隆背对着客厅,身体绷得像一块钢铁,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淫声浪语和衣物摩擦的声音。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墙壁上复杂的花纹,下颌骨因紧咬而凸出清晰的线条。沈青在他身前,虽然视线被完全挡住,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依旧无孔不入,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然而,那对男女的荒唐并未止步于客厅。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调笑和喘息声,脚步声竟然朝着阳台的方向而来!
“大人……外面……外面是露台啊……”女人似乎还有一丝羞耻心,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怕什么!这才够味!让所有人都看看……呃,虽然他们也看不到……哈哈!”粉毛男子嚣张地大笑着,一把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搂着那女人,赤身裸体地走到了露天阳台上!
清冷的月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们身上,将这一幕照得更加清晰和丑陋。两人径直走向阳台中央那张显眼的大沙发,随即,更加肆无忌惮、不堪入耳的声音就在这开阔的露台上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角落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索隆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拔刀将身后那对污秽之物斩成碎片的冲动。
更让怒火飙升到顶点的是,那个粉毛天龙人在运动的间隙,似乎是为了炫耀或是寻求更变态的刺激,竟然摸索着从扔在沙发旁的衣物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电话虫。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电话虫用那种充满残忍和得意语气说道:“……嘿,放心吧……等……把那些该死的海贼,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地狱猎人’的贱女人……抓回来……早就计划好了……那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段,不玩玩太可惜了……到时候,非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堂’!嘿嘿,我们几个……一起,肯定非常过瘾……对,就像上次对付那个奴隶一样……不,要更刺激!哈哈……”
接下来,便是更加具体、更加下流、充满侮辱和残忍虐待意味的污言秽语,详细描述着他们构想的、如何折磨沈青的种种令人发指的细节。
“铿!”
索隆按在刀柄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颤鸣!无边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腾、咆哮,瞬间冲上了头顶!他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因那实质般的杀意而骤然冰冷了几分!这一刻,他只想转身,用最残忍的刀法,将那个渣滓千刀万剐!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悄然覆上了他紧握刀柄、因极度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背上。沈青冰冷而稳定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现在不能杀。灵力波动和血腥味会立刻引来守卫。阵法未成,前功尽弃。放心,他活不了多久,我保证。”
索隆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那沸腾的杀意如同被冰水浇头,硬生生被他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压回了心底深处。但他紧绷的肌肉和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独眼,显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煎熬。他死死地记住了那个粉毛的声音和样貌特征,尤其是左脸那颗恶心的黑痣。
两人就这般僵硬地、以一种极其别扭和憋屈的姿势,挤在狭小的角落里。身后的污言秽语和不堪声响持续冲击着他们的耳膜。沈青因为长时间高度集中神识刻画精密阵法,精神消耗巨大,一阵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她将额头轻轻抵在索隆坚实温热的肩膀上,传音道:“我有点撑不住,需要休息一会。现在阵法未彻底完成,灵力连接不稳定,我不能进秘境,否则连接会断。”
说完,她竟真的就着这个姿势,调整呼吸,闭目凝神,试图进入一种浅层的调息状态,以快速恢复一些精力。
索隆感觉到沈青的动静,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让沈青能靠得更稳一些,不会滑倒。而他自己,则如同亘古屹立的磐石,又如一道沉默的壁垒,用宽阔的胸膛为她遮挡住所有的污秽与不堪。他面朝着冰冷的墙壁,仅存的右眼紧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过滤和抵抗身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他甚至在心中已经开始构思,将来要用多少种不同的刀法,才能让那个渣滓在死前充分体会到极致的痛苦。
时间在这种煎熬中仿佛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漫长,身后的动静终于渐渐停歇,变成了满足的哼唧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粉毛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没用的东西,这么快就不行了……扫兴!” 接着是女人带着哭腔的讨好声。脚步声响起,两人似乎回到了客厅,然后又传来了喝酒和继续调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听到套房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索隆凝神细听,确认外面客厅和阳台都再无声息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低沉的声音:“醒了,他们走了。”
沈青立刻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浅层休息,但她的精神明显恢复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仿佛还残留着污浊气息的沙发,又下意识地估算了一下隐身符时间,低声嘀咕了一句:“嗯?从他们进来到离开,才过去十分钟吗?啧啧……浪费我高阶隐身符”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
索隆闻言,独眼瞬间瞪圆,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的关注点……果然总是这么超出常人理解。但随即,他心里也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认同感:确实,废物就是废物。
两人再次回到那个露天阳台阵法处。夜色依旧,但那股污浊的气息似乎被秘境的气息冲淡了些。
沈青迅速蹲下身,指尖灵光再现,流畅而精准地将最后一部分核心阵纹刻画完毕。当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阳台地面上的所有符文骤然亮起一瞬,随即彻底隐没,一股强大而隐晦的空间波动以这里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与城中其他早已布置好的所有节点连接成一张无形而稳固的大网。
“成功了。”沈青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这个最关键的核心节点终于完成。
“先进秘境,我需要深度睡眠恢复神识,一个小时足够。我怕在外面睡久了,错过时机。”沈青说着,拉起索隆。
索隆只觉眼前景物一晃,已经从那个令人作呕的阳台,来到了一处灵气氤氲、景色宜人的山谷中。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涤荡了肺腑间的浊气。
“睡吧,我记着时间”索隆环顾四周,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脚下清澈的灵泉和旁边散发着清香的药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嗯。”沈青快步走到灵泉边一张藤制的躺椅旁,几乎是瘫倒下去,拉过旁边放着的一张薄毯子盖在身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可见她消耗之大。
索隆走到灵泉边坐下,看着泉水中游动的几尾灵鱼,心境渐渐平复下来。但平静只是表面,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那个粉毛天龙人的嘴脸,以及那些污言秽语。
他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和道一文字的刀柄,心中闪过无数种凌厉酷烈的刀法:三刀流·黑绳大龙卷?不,太便宜他了。一刀流·飞龙火焰?还是不够……最好是用鬼气,让他尝尝地狱般的恐惧……每一种死法都在他脑中预演,每一种都旨在让那个渣滓承受最大的痛苦。时间,就在他沉默的杀意翻涌中悄然流逝。
仿佛只是片刻,又仿佛过了很久,沈青准时睁开了眼睛,眸中神光湛然,疲惫尽去。她翻身坐起,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利落。
“时间到了,我们出去。”
她看了一眼房间方向,拉起索隆的手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不走原路了。”
下一刻,她施展御风之术,带着索隆直接从高高的阳台上一跃而下,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滑过夜空,几个起落,便远离了那座宫殿,回到了千阳号隐藏的悬崖裂隙附近。
沈青对索隆快速说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还需要根据明哥的地图,去确认几个备用的、可以刻画小型应急传送阵的地点,以防万一。”
话音未落,她手掐法诀,空间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索隆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然站在了千阳号熟悉的前甲板上。而沈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玛丽乔亚的夜色中。
甲板上,值夜的山治正靠在船舷边,指尖夹着的烟在夜色中闪烁着猩红的光点。
他看到索隆骤然出现,先是微微一怔,但当他借着月光看清索隆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以及那双眼中尚未散去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时,他叼着烟的动作顿住了。
索隆大步走到山治面前,两人在朦胧的月光下对视。索隆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来自九幽寒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详细描述了那个粉毛天龙人的外貌特征,尤其强调了那头粉发和左脸的黑痣。“……听着,卷眉毛。
那个渣滓,说了侮辱阿青的话,非常难听。”索隆的独眼死死盯着山治,“如果将来在战场上看到,不要废话,不要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必须一击秒杀。彻底碾碎!”
山治沉默地听着,蓝色的眼眸在烟雾后危险地眯起,闪过一道同样冰冷刺骨的寒光。他缓缓吐出一口浓白的烟圈,声音低沉得如同宣誓,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好。我记下了。他不会多活一秒。”
索隆不再多言,转身走向男寝舱口,他需要去冲个冷水澡,或者用更重的训练来压下心头那翻腾的杀意。而山治则继续靠在船舷边,望着远处那片灯火通明、却代表着世间极致腐朽的土地,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栏杆上,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沈青则独自穿行在玛丽乔亚的阴影中,她确认了主网络稳定运行后,开始按照记忆中的地图,寻找那些备用的、相对次要但可能关键时刻有用的节点。她的动作更加轻盈快捷,如同真正的幽灵。
在完成又一处标记后,她寻了一处绝对安全的角落,再次进入了秘境空间。这一次,她需要一场真正不受打扰的深度睡眠,来彻底恢复这次潜入消耗的巨大心力和灵力。
玛丽乔亚的夜,依旧被虚假的繁华与深沉的罪恶所笼罩,但一张由异世之力编织的无形大网,已经悄然覆盖了这片“神之土地”的核心。风暴,正在寂静中悄然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