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毕竟没有真正的飞行能力,全凭强悍的身体素质、精妙的斩击反冲和临时找到的借力点在空中勉力维持。
在高强度与沈青对了几招后,一口真气耗尽,新力未生之际,身形一滞,猛地向下坠去!
“啧!”索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并无慌乱。
就在他即将再次加速下坠时,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青的身影如影随形,轻轻一拉,将他带到了自己脚下那柄宽厚的红尘剑上。
“站稳了,索隆。”沈青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却动作利落地塞给他一张触手温凉、刻画着玄奥风行符文的玉符,“给你的,御风符。将霸气——特别是你那斩断一切的意志,灌注进去,然后撕裂它!能让你暂时拥有御风之力,但时间很短,自己把握。”
索隆一愣,握住那枚符箓,瞬间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奇异能量流动。他乃大剑豪,对“势”与“意”的理解远超常人,立刻明白了用法。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这是一种全新的力量运用方式!
不等他细品,沈青手腕一抖,竟又将他从剑上推了出去!“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去,找特拉男练练!在他那‘Room’里坚持一分钟!”
索隆在空中稳住身形,看着下方极地号甲板上那个正在全力维持船员阵型、眉头微蹙的罗,嘴角咧开一个狂放的笑容:“正合我意!” 他毫不犹豫地将武装色霸气注入御风符,猛地一撕!
嗤——!
符箓化作点点青光融入他体内,一股轻盈而强大的风之力量瞬间包裹住他!索隆长啸一声,竟真的暂时摆脱了重力束缚,身形如电,三刀齐出,带着凌厉的剑压,朝着罗的“Room”空间直扑而去!“死亡外科医生!来战!”
罗正全神贯注地计算着下一次“屠宰场”交换的位置,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充满侵略性的剑压从天而降,金色瞳孔闪过一丝愕然和无奈:“白痴索隆……阿青当家的,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但他反应极快,Room空间瞬间变形,化作无形的壁垒迎向索隆的斩击!两人顿时在空中以“Room”为战场,展开了一场高速攻防!
索隆借助御风符的力量,将三刀流的诡谲与速度发挥到极致,不断试探、冲击着罗的能力边界,逼得罗不得不分出大量心神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对船员的救援操控反而更显精密高效,仿佛在压力下被逼出了更深层的潜力。
沈青在空中穿梭,如同恶作剧的精灵,时而出现在山治身边,扰乱他的月步节奏,逼得他手忙脚乱;时而又在乌索普的降落伞快要被乱流撕破时,指尖轻弹,一道稳固符箓悄无声息地融入伞面,让其重新鼓胀;她甚至故意引了一道基德那边失控飞来的金属碎片,扔向正努力维持翅膀的罗宾,逼得罗宾瞬间分化出更多手臂,构筑成更坚固的盾形防御,对能力的掌控力在危机中悄然提升。
整个天空战场,在夕阳的金辉下,乱成一团,却又在混乱中蕴含着奇妙的秩序与蓬勃的生机。
尖叫声、怒吼声、兵刃交击声、能力爆发声、以及路飞没心没肺的大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动态的、充满了危险、协作、潜能爆发与生命韧性的史诗画卷。
另一边,山治刚刚从被亲眼睛的眩晕中恢复,重新稳住月步,就看到沈青和索隆“打得火热”,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他正要冲过去“帮忙”(实则是想踢飞那个绿藻头),沈青却身影一闪,出现在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山治,” 沈青看着他气得发红的脸,眼中闪过狡黠,“别管索隆了。交给你个更重要的任务——” 她指了指下方那个正在橡胶气球里弹来弹去、玩得不亦乐乎的路飞,“去给那个橡胶白痴捣捣乱,别让他太轻松了。让他也活动活动筋骨,开发一下橡胶果实在空中的新用法。”
山治一愣,看看路飞,又看看沈青近在咫尺的笑脸,满肚子的醋意和怒火瞬间变成了纠结。
去捣乱路飞?好像……也挺有意思?而且这是阿青小姐亲自交给他的任务!
“哼!既然阿青小姐这么说……” 山治立刻把索隆抛到脑后,周身火焰燃起,“恶魔风脚·画龙点睛——!” 他身形化作一道火焰旋风,朝着路飞的橡胶气球踢去!“船长!别光顾着玩!看招!”
“哇!山治你干嘛!哈哈哈!来啊!” 路飞见状不但不恼,反而更加兴奋,橡胶手臂胡乱挥舞,和山治在空中你追我赶,打闹起来,倒是真的逼得路飞想出了几个橡胶气球的新奇弹射和变形招式。
沈青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艾斯如同火焰流星,在混乱的空中来回穿梭,用他的烧烧果实能力凝成火焰网或缓冲垫,救下了好几个险些失控的基德船员和新加入的草帽大船团成员。但他自己也无法长时间滞空,每次救助后都不得不落向较低的高度。
就在这时,沈青飞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艾斯,带你去个更高的地方看看。”
艾斯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身体一轻,已被沈青带着冲破了层层云海,来到了整片空域的最高点。
脚下是翻涌的云海和如同玩具般大小的船只、人影,头顶是仿佛触手可及的、燃烧般的绚烂晚霞。狂风呼啸,却有种遗世独立的壮阔。
“哇哦!这视野太棒了!阿青!太有意思了!” 艾斯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真正的太阳。
但沈青没有笑,她静静地看着艾斯那看似毫无阴霾的侧脸,清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她轻声开口,声音在风中也清晰可辨:“艾斯,别笑了。”
艾斯的笑容微微一僵。
沈青继续道:“我知道,你并没有真的那么开心。至少,不完全是。”
艾斯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他转过头,看着沈青,橘色的眼眸深处,那被强行压抑的、如同深海暗流般的悲伤,终于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
有关于“海贼王儿子”这个身份带来的沉重枷锁,有对于自己“不该诞生”的迷茫,有对顶上战争牺牲者的愧疚,更有对眼前这些深爱他、拯救他的伙伴们的无尽感激与……仿佛承受不起这份厚重的无措。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了些,却依旧带着温柔:“不,阿青,我很开心。真的。能活着,能再次和大家在一起,能像这样在空中飞翔……我真的很感激。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真的配拥有这一切吗?”
“艾斯,”沈青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值得。值得所有人爱你,值得拥有现在的一切。你的诞生,从来都不是错误。错的是那些狭隘的偏见和该死的命运。”
艾斯怔怔地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红。
沈青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拂开他被风吹到额前的一缕黑发,动作轻柔,眼神却无比坚定:“艾斯,你要记住,我留在这个世界,最初和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你。”(暗示顶上战争的拯救)
艾斯浑身剧震,瞳孔猛地收缩!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沈青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所以,艾斯,你值得。你值得所有的爱和阳光。我希望你,不是带着愧疚和阴影,而是真正地、从心底里开心起来。因为你是艾斯啊,是像太阳一样,应该温暖自己,也照耀别人的波特卡斯·d·艾斯!”
“那……”艾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深深地看着沈青,仿佛想从她眼中找到最终的答案,“所有爱我的人当中……有你吗?你……” 他的问题没有说完,但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沈青看着他那双充满了复杂情感、带着最后一丝不确定和希冀的眼睛,忽然狡黠地一笑,拖长了语调:“你——猜——”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在艾斯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轻轻一推!
“哇啊!”艾斯惊呼一声,身形从云端坠落!
然而,就在下坠的失重感传来的瞬间,艾斯脑海中回荡着沈青那句“我留在这个世界,最初和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你”以及最后那狡黠又带着无尽包容的笑容,心中那积压多年的冰封壁垒,仿佛“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消融!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释然和温暖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心底最深处涌出!不再是背负着罪孽和愧疚的、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火焰,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温暖而强大的生命之火!
“轰——!”
艾斯的周身,原本橙红色的火焰骤然发生了变化!颜色变得更加深邃、高贵、神秘,化作了如同晚霞最深处、蕴含着无尽生机与净化力量的——紫色!
并且,那紫色的火焰不再只是狂暴燃烧,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背后迅速凝聚、舒展,最终化作了两只巨大、华丽、流淌着温暖治愈光华的紫色火焰翅膀!
火焰翅膀轻轻扇动,不仅稳住了他的坠势,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
艾斯悬浮在空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燃烧的紫色火焰,感受着那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新生与希望的力量,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毫无阴霾的、如同雨过天晴后最灿烂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温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真正地从心底感受到了快乐和自由!
“哈哈!哈哈哈!” 艾斯畅快地大笑起来,振动火焰翅膀,在空中自由翱翔,紫色的光点洒落,带着治愈的力量,让附近几个受伤的船员都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高空中的沈青,看着艾斯那真正开心的笑容和新生的紫色火焰翅膀,嘴角微微上扬,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们每个人的能力,都远不止如此。”
说完,她身形一闪,如同融入夕阳余晖般,悄然消失。
下一刻,已回到了阳光号那经过一番“特训”后略显狼藉、却洋溢着奇异活力与团结气氛的甲板上,静静地等待着这场空中冒险的最终落幕。云海之上,夕阳正好,一场混乱却充满意义的特训,接近尾声。
而伙伴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比任何晚霞都更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