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既已应允,便不再犹豫。
他心知紫衫龙王黛绮丝随时可能前来寻仇,更念及妹妹胡青羊一尸两命之恨,救治张无忌不仅是为了履行与岳再兴的约定,亦是为了自救与复仇。
彭莹玉的蝎毒、常遇春的截心掌、白龟寿的内伤,在胡青牛看来皆非难事。
他妙手回春,用药如神,不过数日,三人伤势便大为好转,气色日渐红润。
唯独张无忌身上的寒毒,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蝶谷医仙”也皱紧了眉头。
他仔细查验良久,脸上惊疑不定,终于抬头看向岳再兴,语气凝重:“岳坛主,这孩子所中之寒毒,阴狠酷烈,掌力凝而不散,专蚀经脉脏腑.......莫非是那失传已久的‘玄冥神掌’?”
岳再兴颔首:“胡先生好眼力。正是玄冥神掌。出手者乃是投靠了朝廷汝阳王府的玄冥二老。”
一旁的彭和尚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玄冥二老?竟是他们!本以为这门阴毒武功早已绝迹江湖,不想竟有如此高手甘为朝廷鹰犬!此事关乎重大,须得尽快告知教中兄弟,早做提防。”
汝阳王府是朝廷镇压各地起义与江湖的主要力量,玄冥二老投靠汝阳王府是一条极重要的情报。
胡青牛沉吟道:“玄冥神掌至阴至寒,中者本难活命。幸得张真人以旷古烁今的纯阳内力强行续命,护住他心脉,却也使得这阴寒掌力与自身元气纠缠更深,盘踞五脏六腑,已成附骨之疽。”
“欲要根治,非一朝一夕之功,需以药石缓缓化去寒毒,更需一门至阳至纯的上乘内功为辅,内外交济,方能激发他自身生机,将寒毒彻底逼出体外。”
张无忌小声道:“太师父也是这般说.......所以他带我去少林寺,想求阅《少林九阳功》.......可是,可是他们不肯.......”
说着,想到张真人带着他在少林寺山门前求见数日的场景,不由神色黯然。
彭和尚冷哼一声:“少林寺那些和尚,表面慈悲,内里虚伪!他们当年逼死你父母,又怎会拿出镇派神功来救你?不求也罢!”
岳再兴平静道:“无忌不必忧心,此事交由我来设法。”
胡青牛目光微闪,看向岳再兴,他已猜到这位深不可测的岳坛主,身上极可能就怀有至阳至纯的奇功。
胡青牛倾尽所学,为张无忌调配汤药、施以金针。
治疗过程中,张无忌展现出的聪慧与悟性,以及对医理药性一点即通的非凡天资,渐渐让胡青牛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医也刮目相看,竟隐隐生出了收徒之念。
他故意将一些医书放置在张无忌触手可及之处,张无忌为解自身寒毒之苦,也求知若渴,一有空闲便潜心翻阅,不知不觉间,已悄然迈入了医学殿堂的门槛。
至于岳再兴,在打卡蝴蝶谷之后,收获了十年精纯内力,平日里便指点周芷若习武练功。
半月之后,彭莹玉、常遇春、白龟寿三人伤势尽愈,内力也恢复了大半。
岳再兴见时机已到,便将彭莹玉与常遇春唤至一旁,正色道:“彭大师,遇春兄弟,我等既立志重振明教,驱除鞑虏,便不可久困于此。”
“我在袁州山中重建袁州分坛,弟兄们都聚集在那里,屯田休养。彭大师与遇春兄弟先行一步,前往袁山,整合旧部,潜伏发展,以待时机。”
彭莹玉与常遇春皆知此事重大,齐声应诺。
常遇春武道根基扎实,性情勇猛刚毅,岳再兴观其资质,与一门刚猛无俦的外家绝学颇为契合,便道:“遇春,你武功路数偏重刚猛,我今日传你一套《龙象般若功》,此功若能练至深处,有十龙十象之力,于你大有裨益。”
当下便将《龙象般若功》的口诀与运劲法门悉心传授。
常遇春得此神功,又见义兄如此信任,心中感激振奋,暗下决心定要勤修苦练,不负所望。
次日,彭莹玉、常遇春、白龟寿三人便辞别众人,结伴离开蝴蝶谷。
岳再兴则与周芷若留下,一面等待张无忌痊愈,一面也可防备黛绮丝上门。
张无忌经胡青牛连日治疗,体内寒毒虽未尽除,却已初步稳定,不再时时发作痛苦。
岳再兴见时机成熟,这日便将张无忌叫到谷中僻静之处。
“无忌,你体内寒毒顽固,单凭药力化解太慢。我今传你一门至阳神功,名为《九阳神功》。你需勤加修习,以此神功内力化去寒毒,方能根除痼疾,从此脱胎换骨。”
张无忌闻言,稚嫩的脸上露出惊容:“九阳神功?太师父曾与我提过,说这是源自少林《楞伽经》的无上内功,后来一分为三,才有了少林、武当、峨眉的九阳功........岳大哥,这.......这太珍贵了!”
岳再兴淡然一笑,依着早已想好的说辞道:“我亦是机缘巧合,于昆仑山绝境之中,在一头已逝白猿腹内发现此功全文。”
“今日传你,一是为你疗伤,二是见你心地仁厚,根基不俗,不忍明珠蒙尘。你乃殷素素之子,是半个明教弟子,更是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
“如今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屠龙宝刀,欲寻你义父下落。你若无自保之力,他日必成他人俎上鱼肉,任人逼迫。”
“习武自强,并非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护己护人,你不可推辞。”
张无忌想起父母义父的遭遇,又思及自身多年来所受的苦楚与危险,深知岳再兴所言句句在理。
他不再犹豫,眼中泛起泪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岳大哥救命传功之恩,无忌永世不忘!定当勤学苦练,不负岳大哥厚望!”
岳再兴扶起他,当即开始口述《九阳神功》的精要口诀,并细致讲解其中关窍。
张无忌武学天赋极高,更兼身中寒毒,对阳刚之气感受尤为敏锐,又有岳再兴这等武学大宗师从旁指点,进展之速,一日千里。
自此,张无忌白日接受胡青牛的治疗,翻阅医书,夜晚便苦修《九阳神功》。
九阳真气至刚至阳,正是玄冥寒毒的克星。
在神功与药物的双重作用下,他体内的阴寒毒气开始被一丝丝炼化、驱逐,脸色日渐红润,精神气力也大有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