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的话音刚落,此人的身上的火势也越来越严重,等整个人被火焰吞没,发出最后一声惨叫。
百夫长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心中暗骂:“傻子才去救你,万一点燃老子身上的藤甲咋办?”
藤甲?对。
说着,这百夫长就开始要脱掉自己身上的藤甲。
与此同时,秦江城上面的苏安,眼神冷漠的看着下方的情况。
赵霆等人则是满脸震惊,他没想到这燃烧瓶对付这藤甲军如此好用。
而这份震惊里面,自然也有一份是对于苏安的。
回想起傍晚之时,苏安说的“文臣的心不比武将的差”这句话,心中开始嘀咕起来。
原来苏大人那日的话是这个意思。
而且现在不是比不比武将的差?而是武将能不能做到这地步?
说到这里,赵霆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担忧。
至于这担忧,自然不是对匈奴人的,而是对自己身边的苏安。
“唉。”
不知想起了什么,赵霆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安听后,侧目看向他:“赵将军叹气是为何?”
“苏公子,苏大人,苏贤侄啊,你是不是知道匈奴派藤甲军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场面?”
苏安轻轻点头。
“要是知道是这种场面,这命令万万不该让你下啊,应该让老夫下此命令。”
“嗯?”
苏安疑惑的看了赵霆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而赵霆见苏安一脸不解,又叹了口气说道:“苏贤侄啊,老夫目测这藤甲军最少一万以上。”
“可是这火烧得太过惨烈,这是天大的杀孽。”
“你年纪尚轻,这等命令,该由老夫来下才是,反正老夫都活不了几年了,你还年轻啊。”
宋骁等人听到之后,也担忧的看向苏安。
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口中的苏大哥竟然这么厉害,仅靠这个东西就解决了匈奴的藤甲军。
不过赵将军说的没错,这算是天大的杀孽,苏大哥他...扛得住吗?
而苏安听后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赵霆的顾虑,摇头笑了笑。
“赵将军的好意,苏安心领了,但苏安不信这杀孽一说。”
“况且赵将军想想,若是这匈奴攻破了城,此刻哀嚎的就是秦江城的百姓。”
宋骁等人听后一脸敬佩,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苏大哥,主要是这火攻....”
宋骁还没说完,苏安摆手打断了他们:“莫要多说,以匈奴的习性,秦江城被迫之后,那些老弱妇孺,都会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
赵霆此时看着苏安,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无法表达心中的震撼。
“苏贤侄,是老夫愚钝了。”
苏安听后,也是朝着赵霆拱了拱手:“赵将军也是关心苏安,这份心意,苏安心领了。”
相比这里的谈笑风生,对面的匈奴大营可就炸了。
后方的赫连铁看到这种情况后,眼睛变得通红。
想要吩咐阿古拉组织一旁的仆从军反攻,可看着身后的人都是一副恐慌之色,心里便清楚军心已散,根本无力回天。
赫连铁握紧拳头,指甲也深深的掐进掌心,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退兵。”
随着吩咐下去,匈奴的仆从军率先离去,可是藤甲军,退不退兵也就是这样了。
人心已经溃散,现在都在往回跑。
哪怕这赫连铁不下令退兵,匈奴人也都得向后方跑去。
这一战,匈奴可谓是损失惨重,两万藤甲军折损过半,士气更是遭受重创。
而剩下的藤甲军已经全部把藤甲脱掉了,他们可不敢再继续穿了。
也就是他们运气好,被安排在后方。
可想起前方的那些同胞的惨状,他们心里就怕的要死。
“这藤甲谁爱穿谁穿,反正我不穿了。”
“就是,这雍国人太下人了,完全不讲武德。”
“守城不都是用滚木擂石吗?为何一点规矩都不讲?”
匈奴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次他们损失的人近乎一万之多。
十万大军,连雍城的城门都没摸到,就损失了一万。
这场仗还怎么打?
而秦江城这里,苏安等匈奴他们撤退之后,才返回休息。
宋骁一路都在他旁边叽叽喳喳。
“苏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匈奴有藤甲军?”
“这燃烧瓶是怎么弄得呀?”
“今日这场面可太宏大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非要和父亲好好说说。”
苏安被宋骁问得哭笑不得,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可别说这种话,等这场仗打完再说。”
宋骁嘿嘿一笑,后面的年轻小将也笑出声来。
众人回到议事厅,众将纷纷落座。
赵霆见人都到齐之后,环视一周开口道:“今日在苏副将的带领下,我们大胜,但敌军主力尚在?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众将听后,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有说趁这段时间好好补给一下,应付匈奴下一次的攻城。
也有人年轻将领提出趁火打劫,乘胜追击。
众人争论不休之时,赵霆注意到苏安始终沉默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苏副将。”赵霆没忍住出声问道:“苏副将方才在想什么?”
来到这议事厅,就不能以贤侄等称呼了,只能用副将称呼。
苏安听到赵霆问他,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赵将军,依在下今日与赫连铁的对话,就清楚他的性格必定属于急躁的一种。”
“此次失败,对匈奴可谓是奇耻大辱,在下觉得赫连铁会急于挽回颜面。”
赵霆听后,瞬间明白过来,开口问道:“苏副将的意思是,匈奴会重新进攻?”
苏安轻轻点头:“不错,而且在下觉得此人会以为我们在庆祝胜利,然后会挑选在今日深夜进攻。”
赵霆听后,神情一凛:“不错不错,从今日你拒绝他的招降之后,露出的那副暴怒之色,此人很有可能做出此事。”
苏安等人在议事厅沟通之时,匈奴的营帐内,赫连铁坐在主位,面色极为沉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