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树心髓,乃是汲取万年灵木本源精华所生,蕴含的生机之力磅礴而温和,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是疗伤圣品中的圣品。
翠绿色的液体一入喉,便化作一股暖流,瞬间涌向云渊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因强行引动帝术和五行冲突而造成的恐怖伤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断裂的经脉被柔和而坚韧的生机之力重新接续,甚至变得更加柔韧宽阔;破损的内腑被滋养愈合,焕发出新的活力;体表的裂痕迅速收口结痂,然后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着淡淡玉光的皮肤。
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云渊那原本濒死的重伤,竟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灵力依旧空虚,纯阳本源也因之前的燃烧而有些萎靡,但至少行动无碍,战力也恢复了几分。
他心中震撼于这万年树心髓的神效,更对夜夭的身份和目的充满了疑虑。如此珍贵的圣药,她竟随手拿出三滴?她口中的“魔主”和“九幽”又代表着什么?那句“馋你的身子”是玩笑,还是另有所指?
另一边,柳萱和玄七也受益于树心髓的强大药力。
柳萱原本的消耗和轻微伤势瞬间恢复,甚至感觉灵力比之前更加精纯了几分。
玄七的伤势最重,胸骨碎裂,内腑受损,但在树心髓的磅礴生机下,断裂的骨骼迅速愈合,内伤也被抚平,虽然修为未能立刻完全恢复,但已无大碍,他悠悠转醒,眼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和警惕。
“我们……没死?”玄七挣扎着坐起,迅速检查自身状况,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清晰记得自己被那金丹修士一击重创,本该必死无疑。
“是那位夜夭姑娘救了我们。”柳萱连忙将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包括云渊引动帝术重创金丹,以及夜夭突然出现,以诡异手段瞬杀两名筑基和那名金丹修士,并赠药救人。
玄七听完,脸色变幻不定,看向云渊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他没想到云渊竟身怀如此恐怖的帝术底牌,更没想到那神秘莫测的魔教圣女会再次出手相救,而且展现出的手段如此诡异强大,远超他的理解。
“夜夭……万年树心髓……瞬杀金丹……”玄七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她究竟是什么来历?这种手笔,绝非寻常魔教圣女所能拥有!她口中的‘魔主’,难道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猛地一变,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确定。
“此地不宜久留!”云渊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沉声开口,打断了玄七的思绪,“夜夭离开前说还有更大的麻烦要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玄七和柳萱闻言,神色一凛,立刻点头。经历了连番生死危机,他们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三人迅速收拾心情,也顾不上仔细探查现场,认准一个与黑瘴泽和来时路相反的方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向着山林深处疾驰而去。
一路上,三人皆沉默不语,各自消化着之前的惊险经历和获得的信息。
云渊一边赶路,一边默默运转功法,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着空虚的灵力和萎靡的纯阳本源。经过五行灵府的淬炼和万年树心髓的修复,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对灵气的感知也更加敏锐。
玄七则面色凝重,似乎在反复权衡着什么。
柳萱则时不时担忧地看向云渊和玄七,又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连续奔行了数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彻底远离了黑瘴泽的范围,进入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山脉深处,三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旁停下休息。
确认四周暂时安全后,玄七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隔绝禁制,脸色前所未有地凝重,看向云渊,沉声道:“墨辰道友,有些事情,我必须提醒你。”
云渊看向他:“玄七道友请讲。”
“第一,是关于国师厉绝海和暗爪。”玄七语气沉重,“此次我们遭遇暗爪金丹修士拦截,说明国师势力已经真正注意到了你,并且志在必得。暗爪出手,从不空回,这次损失一名金丹使者,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追捕,只会更加疯狂和严密!我们必须更加小心,尽快远离青冥王朝的核心势力范围。”
云渊默默点头,这一点他早有预料。被国师这等庞然大物盯上,未来的路途必将荆棘密布。
“第二,”玄七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紧紧盯着云渊,“你身怀帝术!此事至关重大!帝术乃王朝不传之秘,唯有皇室核心成员或被陛下特许之人方可修习掌控!你从何得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和难以置信。之前情况危急来不及细想,此刻回想起来,云渊引动的那道帝龙金光,其纯正的帝威和龙气,绝非仿冒品!这简直骇人听闻!
云渊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件事无法隐瞒,但也绝不能透露璃月的存在。
他略一沉吟,半真半假地沉声道:“此术乃我偶然所得的一场机缘,具体细节请恕我不便透露。但我可以保证,绝非窃取或强夺而来。”
玄七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的锐利稍减,但凝重之色更浓。
“我信你。”玄七沉声道,“但此事若传扬出去,引发的后果将比被国师盯上更加严重!皇室绝不会允许帝术流落在外!届时,要找你麻烦的,就不仅仅是国师了,甚至可能是陛下直属的影卫乃至宗人府!”
云渊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玄七并非危言耸听。帝术干系太大,这几乎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我明白。”云渊郑重道,“此事我会严守秘密,也请二位代为保密。”他看向玄七和柳萱。
柳萱立刻用力点头:“前辈放心,我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玄七也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日后万万不可轻易动用帝术,除非到了真正生死攸关、别无选择的时刻!”
“多谢提醒。”云渊真诚道谢。玄七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其诚意。
“第三,”玄七的眉头再次紧锁起来,声音压得更低,“是关于那位夜夭姑娘……或者说,她背后可能代表的存在。”
云渊和柳萱都屏住了呼吸,知道重点来了。
“她施展的那种手段……以血魂为祭,引动九幽之力,言出法随般瞬杀金丹……”玄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早已失传甚至被视为禁忌的……‘幽魔祈禳之术’!”
“幽魔祈禳之术?”云渊和柳萱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嗯。”玄七面色无比凝重,“传说此术并非人间之法,而是向沉睡于九幽深处的某些古老邪神或‘魔主’借取力量!代价极大,通常需要献祭大量的血魂或施术者自身的寿命本源!而且极其危险,一个不慎,就可能被魔主意志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魔傀!”
“夜夭她……”柳萱脸色发白,难以想象那看似天真烂漫的少女,竟掌握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她似乎能较为稳定地控制这种力量,但显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玄七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她口中提到的‘魔主’……如果我所料不差,很可能指的是传说中的‘九幽魔主’!那是上古时期曾引发浩劫的恐怖存在,早已被封印……若其意志仍有残留,甚至能回应祈禳……”
玄七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云渊沉默着,脑海中浮现出夜夭那双时而天真、时而冰冷漠然的赤瞳,以及她那句半真半假的“馋你的身子”。难道……她接近自己,与自己身负的纯阳圣体有关?纯阳与九幽,本就是两个极端?
“她三番两次救你,必有所图。”玄七看着云渊,郑重告诫道,“此女极其危险,其背后的牵扯更是深不可测。日后若再相遇,务必万分谨慎!”
云渊深吸一口气,将玄七的告诫牢记于心。夜夭的存在,就像一个迷人的谜团,美丽却致命。
“我记下了。”他沉声道。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些许精力,三人决定继续赶路,趁夜离开这片区域。
然而,他们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撤去禁制。
突然!
云渊和玄七几乎同时脸色一变,猛地看向山涧上游的方向!
一道强横霸道、毫不掩饰的灵识,如同探照灯般,肆无忌惮地从那个方向扫了过来,瞬间锁定了他们所在的区域!
紧接着,一个嚣张狂妄、带着浓浓戾气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回荡在山涧之中:
“下面的几只老鼠!给本少主滚出来!乖乖交出在黑瘴泽里得到的宝贝,再自废修为,本少主或可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
这个声音……
云渊眼中瞬间寒芒爆闪!
竟然是那个本该死在毒蛟口中的——赵罡?!
他怎么还没死?!而且还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