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场的灯光在短暂熄灭后重新亮起,但空气中的紧张感却挥之不去。穆拉吉少将的警卫连如临大敌,迅速封锁了所有出口。
“系统运行正常。”顾凡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冷静如常,“备用电源切换耗时0.3秒,数据无丢失。”
穆拉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那只土拨鼠仍在悠闲地啃食草根。他猛地转身,军靴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先生,请。”
两人走进临时搭建的隔音帐篷,厚重的帆布落下,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
“我需要一个解释。”穆拉吉开门见山,右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这场‘意外’,未免太过巧合。”
林辰从容不迫地取出一个加密U盘,推到对方面前:
“三小时前,我们拦截到一段加密通讯。发信源在试验场东南方向1.2公里处,接收方...”他顿了顿,“是将军您司令部的一个加密频道。”
穆拉吉的脸色骤变。
U盘插入终端,屏幕亮起。一段经过处理的音频在帐篷里回荡:
“...演示开始后立即切断电源...必须让中国人出丑...”
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处理,但通讯编码的确来自军方内部。
“这不是我下的命令!”穆拉吉猛地站起,帐篷的帆布随之震动。
“我知道。”林辰平静地注视着他,“正因为如此,才更值得警惕。有人想破坏这次合作,甚至不惜动用军方渠道。”
他调出另一份文件:“过去72小时内,有三个不同身份的人,以您的名义向能源部和财政部施压,要求加快与兀鹰资本的签约进程。”
穆拉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不仅被人当枪使,还可能成为替罪羊。
“将军,”林辰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您认为,是谁最不希望看到赞比西拥有自己的军工技术?是谁最害怕我们之间的合作?”
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军官掀帘而入:
“将军!抓住了一个可疑人物!他身上有...”军官瞥了眼林辰,欲言又止。
“说!”
“有兀鹰资本的工作证,还有...司令部的通行证。”
穆拉吉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他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咯咯声响。
就在这时,林辰的卫星电话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讲。”
电话那头传来夜枭冷静的声音:
“老板,确认了。姆贝基幕僚长一小时前秘密会见了兀鹰资本的代表。另外...”他顿了顿,“我们在追踪资金流向时,发现穆拉吉将军的妹夫在开曼群岛的账户,昨天刚收到一笔200万美元的汇款。”
林辰挂断电话,目光如刀:
“将军,看来有人不仅要破坏合作,还要让您背这个黑锅。”
帐篷外,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帆布顶上,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穆拉吉缓缓坐回椅子,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沉默良久,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林先生,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谈谈合作细节。不过在这之前...”他按下通讯器,“逮捕姆贝基幕僚长,罪名是叛国。”
当两人走出帐篷时,雨幕中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试验场入口处,姆贝基正被两名士兵押解上车,他的怒吼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厉:
“穆拉吉!你会后悔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林辰撑开黑伞,雨水顺着伞骨汇成一道道水帘。他望着远去的警车,对身旁的顾凡低语:
“通知夜枭,启动‘瓷器陷阱’第二阶段。”
雨越下越大,洗净了试验场的尘埃,却洗不暗这片土地下涌动的暗流。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