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与砂隐的结盟,如同在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忍界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土之国岩隐与雷之国云隐的反应最为激烈,边境摩擦的传闻日渐增多,两国使者频繁往来,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火之国都城内的某些保守贵族,也对木叶“擅自”与外盟结、权力日益膨胀感到不安,近卫文麿传来的密信中都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
外部压力骤增,木叶内部亦非铁板一块。千手玄主导的系列改革,尤其是贡献评定体系和监察部的确立,深刻触动了传统忍族,特别是那些依赖血缘和秘传维持地位的家族的利益。先前被压制的反对声浪,借着外部紧张局势,又开始暗流涌动。
“玄长老,如今外有强敌环伺,内部是否应当暂缓一些……争议较大的举措,以求稳定?”在一次高层会议上,一位资历颇深、出身小家族但与传统大族关系密切的长老,委婉地提出建议,“譬如,暗部培训营吸纳各家族成员,是否操之过急?还有那贡献点兑换高级忍术的条款,是否再斟酌一二?”
立刻有几人附和,言辞间虽未明说,但指向清晰——希望玄能在压力下后退一步。
千手柱间眉头微皱,他感受到了这种氛围,本能地希望村子能团结一致对外。但他看向玄,见对方神色平静,便没有立刻开口。
千手扉间冷哼一声,刚想驳斥,却被玄用眼神制止。
玄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那位带头发言的长老身上:“伊藤长老,请问,若外敌此刻来犯,我们是依靠旧日各自为战的家族私兵去抵御,还是依靠经过统一训练、精通配合、忠于木叶整体的暗部与常备忍者部队去迎敌?”
伊藤长老一滞:“自然是……依靠村子的力量。”
“那么,一个只会依靠血脉和资历,而非能力与贡献来分配资源和权力的体系,能培养出、能留住真正忠于村子、愿意为村子流血牺牲的强者吗?”玄继续追问,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别国在改革图强,我们却固步自封,抱着陈旧观念不放,这所谓的‘稳定’,又能维持多久?是维持到敌人兵临城下,内部却因不公而离心离德的那一刻吗?”
他走到会议室墙壁上悬挂的木叶地图前,手指划过边境线:“压力,从来不是退缩的理由,而是加速变革的催化剂!正因为外有强敌,我们才更需要一个高效、公平、充满活力的内部体系,将每一分力量都凝聚起来,用在刀刃上!”
他转过身,声音斩钉截铁:“暗部培训营不会停,只会扩大!贡献评定体系不会改,只会更完善!这不是争议,这是木叶生存与发展的基石!任何试图动摇这块基石的行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是在削弱木叶的未来!”
强大的查克拉伴随着决绝的意志隐隐散发开来,让那些心怀异议者感到一阵窒息。他们意识到,千手玄的改革决心,不会因任何外部压力或内部杂音而改变。
“至于外部威胁,”玄语气稍缓,但眼神依旧锐利,“木叶渴望和平,但从不畏惧战争。岩隐与云隐的动向,暗部与情报部门已在密切监控。我们不会主动挑衅,但也绝不会让任何敌人误判形势。必要的防御力量建设和外交斡旋,我会亲自负责。”
他再次强调:“木叶的道路,不会因为几声犬吠就改变方向。内部的团结,建立在共同的规则和对未来的共同信念之上,而非无原则的妥协退让。”
会议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玄的强硬态度暂时压制了内部的异议,但也让潜在的矛盾更加深刻。他知道,仅仅依靠高压是不够的,必须让大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切实感受到新制度带来的好处和希望。
离开会议室后,玄对跟在身后的千手扉间道:“扉间大人,新式查克拉传导金属的冶炼和复合忍具的研发,进度如何?”
“第一批试验品已经下线,性能超出预期,正在小范围测试。”扉间回答,“另外,你要求的,基于贡献点体系建立的‘木叶贡献银行’雏形和任务保险机制框架,也已初步完成。”
“很好。”玄点头,“尽快将部分非核心的新式忍具,列入贡献点可兑换列表,并向所有执行高风险任务的忍者推广任务保险。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遵守规则、贡献力量,不仅能获得荣誉,更能得到实实在在的、旧体系无法给予的保障与提升。”
他要将木叶的利益,与每一个个体的利益,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同时,玄也并未放松对外部威胁的监控。他秘密召见了宇智波镜。
“镜,云隐和岩隐的异动,我怀疑并非偶然。‘晓’或其关联势力,很可能在其中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你的小组,活动范围要更加主动,尝试渗透进入雨之国,那里是三大国势力的交汇处,也是情报和混乱的中心,很可能藏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明白。”镜沉声应道,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我会亲自带队前往。”
“小心。雨之国情况复杂,不仅有半藏那样的强者,更是各方势力渗透的泥潭。安全第一,情报次之。”玄郑重叮嘱。
“是。”
看着镜离去的身影,千手玄深吸一口气。内部的思想统一需要时间,外部的威胁迫在眉睫,暗处的黑手蠢蠢欲动。木叶这艘刚刚起航的大船,正行驶在风暴将至的海域。
但他坚信,只要牢牢握住“制度”与“发展”这两支船桨,不断加固“公平”与“希望”这面船帆,木叶就一定能冲破暗流,抵达彼岸。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惊涛骇浪中,稳舵,前行。